躁地狂按門鈴。

    一位保姆急匆匆地趕出來，認(rèn)出了江席澈，即使他此刻看上去很可怕，她也想都沒想就給他開了門。

    江席澈一路疾行，所過之處似寒氣遍布。

    伊家客廳里，一家四口正在談?wù)撝裉煸谀箞@發(fā)生的事，想著該如何是好。

    伊華突然在這時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拿著手機(jī)往外走，準(zhǔn)備到院子里接聽，豈料就要走到門口時，一個高大的身軀邁進(jìn)來。

    他錯愕地抬頭，才看見江席澈陰云密布的臉，對方就一腳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力度很猛，他瞬間往后摔到地上，直接一口酸水涌上嘴里，吃痛難受得不行。

    沙發(fā)上的人被這一幕嚇壞了，伊母大叫一聲忙跑過去檢查伊華的狀況，對江席澈罵道：“你瘋啦？！”

    江席澈不予理會，轉(zhuǎn)移目標(biāo)。

    伊儷在見到江席澈攝人心魄的目光朝她射過來之后，一陣顫抖，馬上站起身想要逃，一副驚懼模樣。

    奈何江席澈身高腿長，神情陰冷地直奔目標(biāo)而去，離得越來越近，像個爆發(fā)的惡魔。

    “爸！爸！你快攔住他！”伊儷怕得哭了出來，一邊后退一邊向伊世成求助。

    伊世成手腳有些發(fā)軟，卻也忙上前攔住江席澈，急聲勸道：“小江，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滾！”江席澈一只手不客氣地將他推開，而后兩步上前，長臂一伸，一只手掌緊緊扼住了伊儷的脖子。

    “砰”的一聲悶響，伊儷被他推在了墻上，呼吸被他的大掌阻斷去路，窒息的感覺即刻沖上來。

    她的臉快速漲紅，五官皺起來，兩手不斷拍打著江席澈的手。

    而江席澈眉眼盡是凜冽，下頷線繃得死緊，似乎真的要把伊儷掐死，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大的力氣，即使伊世成在一旁拉他，他也巋然不動。

    伊母生怕伊儷出事，慌慌張張地去撿伊華的手機(jī)，大聲喊道：“殺人啦！快報警啊！”

    恰好在這時，江席澈適時收回了掐著伊儷脖子的手，伊儷直接跌坐到地板上，不斷地咳嗽，大口地呼吸。

    伊世成蹲下去，一個勁地給她拍背。

    江席澈面不改色地俯瞰他們，言辭肅穆道：“找好你的律師，我們法院見。”

    宛如一道驚雷在眾人頭頂炸響，他們沒想到江席澈竟真的會做出他們最害怕的決定。

    “小江……”伊世成緩緩站起身，語無倫次起來，“這個，伊儷她不是有意的，你看……”

    “另外——”江席澈不動聲色地打斷伊世成的話，冷眼轉(zhuǎn)視他，一字一句透著威壓。

    “江氏將終止與伊氏的所有合作，收回一切品牌專營權(quán)，你們誰再敢動伊顏一根毫毛，我直接讓伊氏破產(chǎn)。”

    ☆、來去

    晚上, 夜色清冷, 長毛的月亮□□在云層中, 醫(yī)院里燈火通明，襯得月色更為黯淡。

    江席澈從仁民醫(yī)院離開后又到了中心醫(yī)院。

    他在病房外躊躇了一會才進(jìn)去, 伊老太由保姆照看著，沒有伊顏在里面，感覺冷清孤寂了好多。

    老太太原本躺在床上發(fā)呆想事，見江席澈進(jìn)來，馬上扯了一道略顯無力的笑，“小江來了，快坐。”

    保姆拿了張椅子到床邊，江席澈坐下后, 端詳了伊老太片刻，詢問：“怎么好像不太開心？”

    “沒有。”伊老太笑著否認(rèn)，輕揉了下胸口, “這不是顏顏不在, 有些無聊。”

    “她這兩天會比較忙, 等你手術(shù)過后, 她就回來了。”江席澈語氣平淡地撒謊，他現(xiàn)在必須得這么做。

    “忙點好啊，說明生意好。”伊老太呵呵笑了兩聲, 須臾后又幽幽嘆息一聲，模樣變得悵然，“我現(xiàn)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顏顏他哥了, 他不像顏顏一樣，有事業(yè)有家庭，有你照顧，他什么都沒有啊。”

    江席澈沉默，在他心里，伊顏跟伊政都可憐。

    伊老太扭頭看他，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小江，我已經(jīng)把房產(chǎn)證轉(zhuǎn)到伊政名下了，那里會是他永遠(yuǎn)的家。如果明天我手術(shù)失敗了，你們以后也要多回去看看，不然伊政他一個人會很孤單的。”

    “還有啊，一定要跟顏顏好好的，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走之后，她能倚靠的就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嗯，我會的。”江席澈聽著心里不太好受，輕輕頷首，握住她一只蒼老的手，通過這種方式鼓勵她，“你吉人有天相，手術(shù)一定會順利的，不要多想。”

    “但愿如此吧。”伊老太緩緩?fù)虼巴猓鞚岬难劾锎丝坛錆M了留戀。

    ……

    江席澈這天晚上是回仁民醫(yī)院陪伊顏過的夜，第二天一早又趕到中心醫(yī)院，直到深夜才返回來。

    伊顏還沒有醒，病房寂靜得可怕，充斥著沉重的氣息。

    江席澈坐在沙發(fā)上，神色難得帶著傷神的顏色，一動不動凝視著床上的人。

    他突然希望伊顏不要醒過來那么快，因為害怕看到她崩潰痛苦的模樣。

    今天早上，伊老太手術(shù)失敗，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伊顏再也見不到她的奶奶了。

    江席澈不敢想象今后他看到的將會是一個怎樣的伊顏，還會不會是當(dāng)初那個沒心沒肺活潑開朗的她。

    時間一點點流逝。

    伊老太離開后的第三天，親友們都到了殯儀館參加她的葬禮，唯有她最疼愛的孫女缺席，仍躺在病床上一無所知。

    江席澈參加葬禮回來已是下午，他覺得腦袋發(fā)沉，心里也悶得慌，站在窗邊默默平復(fù)著心情。

    外頭有回春大地，萬物復(fù)蘇的趨勢，可一個生命卻在這大好的季節(jié)凋零，還有一個生命在面臨著痛苦。

    在他思緒萬千時，床上的人有了動靜，醫(yī)生的預(yù)測很準(zhǔn)，伊顏在三天后醒來了。

    她徐徐睜開眼，入目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空氣中還有股不好聞卻又似曾相識的味道，身體也莫名有股沉重感。

    伊顏打算環(huán)顧周圍時，看見了立在窗邊的那個熟悉的背影，她的心陡然安定，唇瓣輕啟，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即使聲音微弱沙啞，江席澈卻還是聽到了，他錯愕地轉(zhuǎn)身，對上她迷茫的雙眼。

    沉悶的心忽而跳躍起來，江席澈快步走近她，俯身捧住她的臉蛋，額頭貼上她的，閉著眼低聲喃道：“你終于醒了。”

    伊顏眨了下眼，感覺嘴巴干干的，啞聲說：“我想喝水。”

    “好。”江席澈直起身子，馬上去給她倒水。

    伊顏這時想抬起右手，才發(fā)覺上面裹了很厚的繃帶，她心下一驚，想起什么，匆忙用沒事的左手掀開了被子。

    在看到自己雙腿都被繃帶裹緊了之后，她的眉毛瞬間收緊，她嘗試著動，可是不但動不了，還會發(fā)疼。

    江席澈倒好水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