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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他,給予人善意就會感到快樂,看到別人在獲得幫助后露出的笑容,自己的心中也會感到溫暖,然而他得到的回報卻是無盡的痛楚。米迦勒難過地哽咽起來:“利衛旦,你的心曾有一瞬間感到溫暖嗎?”……盡是些看不懂的東西,利衛旦心想。讓人類的靈魂*、墮落,變得芬芳,這不是很有趣嗎?惡魔的工作就是讓這個世界變“壞”,然而這個“壞”也只是相對于天使而言。對于惡魔而言,他們不也是在努力地將人類世界變成一個理想的樂園嗎?但是既然天使和大多數人類都認為愛是一種十分超常的能量,他也就試著去理解這個東西。一開始他不求甚解……直到后來他的靈魂中了一箭。面對這種滑鐵盧般的失利,他就想要知道那種力量——“愛”到底是什么。拉西蒂亞小心地解開絲巾,露出包裹在其中的紅色玫瑰——仔細看才發現,那是一朵紙做的玫瑰。它被細心地裁剪、勾勒、涂色,甚至被精心地灑上了玫瑰香水。任何一個有心的人,都會贊嘆這朵玫瑰的精巧。“你把玫瑰送給我了,現在我把我的玫瑰送給你。”這相當于告白的話讓拉西蒂亞在說的時候很不好意思。可是利衛旦無動于衷。他掃了一眼這支玫瑰,便輕易地下了定論:“你的玫瑰沒有我的美。”*那支冰做的玫瑰已經化作了車輪下的塵埃,曾經它的制作者用已然僵硬的指腹撫化在它身上的冰棱,讓它擁有了光滑瑩潤的模樣。他又撫摸玫瑰上的冰刺,使這精細的、使玫瑰更加栩栩如生的部分不會傷到他心愛的人的手指。他一點一點地讓血滲入冰塊中,使玫瑰花瓣的紅,如鴿血紅寶石般艷麗而深沉。他無聲落下的眼淚,便變成了玫瑰上的晨露。這樣一支冰冷的玫瑰,它沒有玫瑰的香氣,只有無盡的苦澀醞釀而出的愛的芬芳。利衛旦就轉身走,他已經知道了拉西蒂亞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試驗品。而被他遺留的姑娘,羞澀而忐忑地在寒風中綻放后,便枯萎了。利衛旦回到埃斯特城堡,看到了凱撒的車輛——那輛鑲有銀條的有著貓的徽章的馬車十分好辨認。“凱撒——我的哥哥來了嗎?”男仆為他解下外套,利衛旦便將身子朝向大管家,向他詢問。“是的,夫人,凱撒大人剛到埃斯特城堡,我很高興你們兄妹即將團聚……但是您是否忘記了什么?”“什么?”管家面色有些憤憤,不過語氣仍舊恭謹:“公爵先生今天燒得昏迷,到了傍晚才清醒過來。”“哦,是嗎?”“……如果您能去看望他,我想他的精神會好很多。”“好吧。”利衛旦就和端著藥的管家先一起去公爵的臥室。管家看著公爵夫人美麗卻漫不經心的臉,心中的掙扎和猶豫也漸漸地退去了……他的眉目間閃過一絲決絕,但很快又恢復成嚴肅而和藹的模樣。早在一個小時前,凱撒來到埃斯特城堡就首先和管家進行了會談。會談內容如下:“我知道明恩對于阿爾方索的所作所為,很擔心她在埃斯特公爵會遭到非議與排擠。”凱撒打斷了管家試圖辯解的話語:“最初開始,這樁婚姻便非我等所愿……出于家族的利益……這一點我想不必再作贅述。我一直想找機會讓明恩重獲自由……顧慮到彼此的榮譽,若能以‘分居’的形式合離,是再好不過的了。”“可是公爵不會答應的。”“……這正需要閣下的配合。”病房里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劑味,半拉的窗簾讓室內十分幽暗。公爵輕微的咳嗽聲從床頭響起,也許是太過虛弱讓他的自控能力減弱,一雙犬類的豎耳從他些微凌亂的黑發間探出。管家將藥盤擱在床頭柜上,隨即按照公爵的指示打開了窗戶。利衛旦跪伏床邊,有些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公爵的耳朵,公爵的耳朵先是顫了顫,隨即溫順地耷了下去。“凱撒呢?”公爵問管家。“凱撒大人正在會客廳休息。”公爵有些煩惱地皺了下眉頭——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生病,可是誰知道凱撒竟然會不打招呼地過來探訪呢?說起來,公爵與凱撒之間還有一段不得不說的過往。當初公爵前往教堂迎娶利衛旦的時候,途經圣保羅廣場,曾遭到貓男的襲擊。最初查出是凱撒所為的時候,公爵還以為是有人想要破壞埃斯特和波吉亞家的聯姻……“今晚留下來陪我吧。”公爵用燒得guntang的手抓住利衛旦,破天荒地開口請求道。“可是,夫人還沒有用晚餐。”管家幫利衛旦婉拒了,他對公爵說,“您該吃藥了。”也許是因為感冒讓嗅覺下降,也許是利衛旦的摸摸頭讓公爵分了心,在管家的提心吊膽中,公爵終于還是沒有發現藥劑有什么問題,而將其全部飲盡了。在藥劑的作用下公爵昏昏欲睡,而利衛旦卻在一邊一會捏捏他的耳朵,一會摸摸他的手指,一會又趴在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公爵忍不住笑了:“你在干什么?”“你的身上藏著愛,對嗎?你知道那是什么吧?”“……”公爵就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他趴在床沿,下顎枕在手背上,矢車菊般的雙眸望向他:“我不知道愛是什么。”他的嗓音有一種傷寒般的嘶啞:“沒關系,我知道。”*后來男仆進來傳達凱撒的話語,利衛旦答應晚間再來看公爵便前去與哥哥相見。凱撒-波吉亞長開了,比起原來溫糯的少年,現在的他更顯得風度翩翩。但是他隨時能換一張面具,除了利衛旦,誰也不知道他靈魂真正的模樣。而對于利衛旦來說,凱撒正值最好的花期。兩人談論一些巴塞羅那和羅馬的事情——羅德里已經榮升為教皇,而巴塞羅那的事務則由凱撒全權打理。“你還記得在蘭布拉大街上遇到的那位少年嗎?他是紅衣主教奧爾巴赫的外孫,他死了,而奧爾巴赫以為是喬瓦尼干的,就派人把他謀殺了。這件事我們的‘教皇’還不知情。”利衛旦一時沒想起蘭布拉大街的少年,凱撒了然地凝視著他,臉上帶著“沒關系,你不用記得他”的神氣。他像是討論市場里的貨物一樣討論著自己的兄長和父親,末了將手工卷的香煙擱在磁碟上:“好了,帶我去看看我的‘弟夫’吧。”凱撒帶頭起身,“我得看看他對你好不好。”在這次閑話中凱撒并沒有提到利衛旦忘記回復他的書信的事,仿佛兩人之間的感情沒有絲毫陰霾。兩人挽著手臂向公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