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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盡快用荊棘將她纏死了吧……”就在惡魔想要用荊棘殺死少女的時候,那個寧靜而甜美的少女依然在荊棘叢中望著他,依然沒有微笑,只是突然舉起手中的玫瑰,向他晃了晃,似乎在同他打招呼。惡魔便捂住胸口倒退一步,臉色蒼白地叫道:“我死了——!”利衛旦看著那個荊棘叢中少女,心想,不如試試人類的戀愛,是何等滋味。*少女的名字叫拉西蒂亞,最初對利衛旦的追求十分冷淡。在利衛旦連續送了十封熏有玫瑰香氣的情書后,才松口答應與其共進晚餐。寫情書并非利衛旦所擅長,他想要公爵代為捉刀,但是公爵亦不精此道。公爵便找來書籍為他翻閱,指著書中的句子問他這般可好?公爵寫過最多的便是公文,對于遣詞造句并沒有太多研究。他枯燥的感情生涯中,也沒有討女人歡心的經驗,是以對于何等字句會叫少女情動,也沒有把握。太過直接的告白詩句,公爵不好意思念給他聽,就指了兩行比較晦澀的情話:“為了看最美的風景,我來到你身邊。”“只有你的吻能融化我冰雪般的寂寞。”他說應該用這兩句:“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快樂如同炭火。”“我要朝你琥珀色的眼睛,投擲愛的網,鎖住你所有的目光……”后來他累了、倦了、煩了,就不再回應公爵的詢問,只是一邊枕著公爵的手臂,一邊敷衍地“嗯”著,后來,他也不再“嗯嗯”地回應了,他睡著了。他頭部的重量壓在公爵右邊的小臂上,公爵便將羽毛筆換到左手。桌案前攤著好幾本字典厚的情詩集、愛情歌謠……公爵就慢慢地翻,慢慢地謄抄,偶爾劃掉幾個詞修改一番,時不時又在上述句子中插入一句……如此這般,笨拙地草擬著這份情詩。詩歌草稿如下:“我喜歡你是寂靜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樣。有時我在清晨蘇醒,我的靈魂甚至還是濕的。我想旅行到你身邊,看世界最美的風景。卻只看到陰郁的船只,和孤獨的碼頭。在這些冰冷的事物中我仍舊愛你……”蠟燭一支一支地燒盡了,公爵也依然在抄寫著情詩。他停不下來,他怕他會難過。*最初的情詩利衛旦還會提筆再抄一遍,信箋被用玫瑰精油熏過之后,再折疊著塞入典雅的米灰信封中,最后蓋上有人馬標志的火漆。這樣一來,等拉西蒂亞一拆開信封,就能聞到淡淡的玫瑰香氣,當她完信箋,那些香氣就會縈繞在她指尖。然而拉西蒂亞并沒有回信,信封像是白鴿飛入歌劇院的后臺,然后便沒了聲息。這嚴重挫傷了利衛旦的積極性,再來抄寫這些愛情詩歌,他便沒了耐性,往往寫了兩句便把筆丟在了一邊。這個時候就由公爵代為抄寫——將那些詩句以利衛旦的筆跡再謄抄一遍。拉西蒂亞終于同意了與利衛旦會面。利衛旦咨詢公爵的意見,兩人將地點定在了薩拉戈薩餐館,這是一家溫馨的飯館,雖不富麗堂皇,卻讓人覺得自在舒適——這主要照顧了拉西蒂亞并不怎么好的出身。餐館里十分寧靜——因為事先包下了整個餐廳,是以并沒什么客人——利衛旦和拉西蒂亞坐在靠窗的位置,隔著一條寬闊的過道,公爵單獨坐在另一張桌上,他手上舉著報紙著。一開始拉西蒂亞并沒有注意到公爵,只是對餐館的冷清感到驚訝。“因為是淡季啊。”利衛旦理所當然地說著謊,而拉西蒂亞也輕易地相信了。雖然是個貧窮的姑娘,生活中只有歌劇的拉西蒂亞十分的單純。她望著眼前的少年——毫無疑問,對方擁有無可挑剔的容貌,簡直就像天國的使者。他雖是半獸血統,卻有著養尊處優的氣質。每一次見面,他的身上都穿著精美的襯衫,以及專門定制的馬褲。雖然樣式并不繁多——總以黑白色和古典風格為主,但對服裝所有研究的拉西蒂亞還是能夠眼尖地發現他每一天穿的衣服都是不同的。這個時候服務員將菜送上來,大致遵循著冷菜、湯、魚、清口菜……這樣的上菜流程,不過并不完全嚴格。在一般家庭里顯然不會準備十分細致的刀叉餐具,是以當拉西蒂亞自己用錯了魚rou刀叉和rou用刀叉的時候,很是羞愧地紅了臉。熟練地使用著各類餐具的利衛旦卻仿佛并未察覺這個錯誤,在愉快地享受完口中美食后,疑惑地問拉西蒂亞:“怎么了,不好吃嗎?”他的神情可愛極了,銀色的發絲從他白皙秀美的臉側滑落下來,燈光的暖影淡淡地落在他挺直的鼻梁的一側。那些溫柔地舒展開的睫毛,比一根根琴弦更為動人。“不,并沒有。”拉西蒂亞紅起臉來,隨即自暴自棄地繼續用大刀叉切割rou食。在decielo(奶油蛋羹甜點)上來之前,拉西蒂亞有些好奇地看向餐廳內唯一的鄰座客人——對方至始至終都沒有點餐,也沒有服務員來搭理他……他是在等什么人嗎?接著她發現對方有些面熟,他的肩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雪白的袖子從敞開的衣襟里露出來。她并不確定是否見過這位成熟而英俊的男人,但是對方卻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仿佛他的身影經常在她眼前出現。她還沒來得及想起來,那個男人便若有所感地回了頭。他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而拉西蒂亞則因為偷窺被逮到而羞澀得縮回了視線。她想起來了,那個人不是經常陪利衛旦到歌劇院來嗎?她望向對面的利衛旦,而少年則剛好放下了銀柄長勺——“啪”地扣在瓷盤上,聲音并不像,但是拉西蒂亞能感覺到對方似乎是有些不悅?拉西蒂亞有些忐忑地看著利衛旦,而對方卻對她展開了笑顏。那種像濱菊一樣的笑容,能讓人的心都跟著輕快起來。但是公爵知道他是生氣了的——他是最不能忍受忽視的,尤其當他正在注意對方的時候——否則他不會中止進食手中的甜點。公爵便單手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起身離開了餐館。*“我該怎么吻她呢?”他午睡醒來的時候攤著手臂問他,松松垮垮的綢制睡衣向兩邊敞開,露出他尚且單薄的胸膛。銀色的發絲就纏繞在上面,有一些貼在他睡得出了汗的額頭。公爵正坐在一邊看書,像往常一樣在他醒來時遞給他一杯菊花茶——他喝不慣公爵愛喝的中國茶。他用茶水潤了潤嗓子,就把磁碟擱在床頭。這是他的一個習慣,他從來不將磁碟放回茶幾或床頭柜上,而是直接擱在床沿。——他是這樣睡在床上的,側著馬身,前腿并在一起,后退也并在一起,馬腿直直地伸著,橫在床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