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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離開帕爾馬之后他就手動刪除了這段記憶。但是時隔12年,他第一次收到了這位女士的來信。出于對這位多年來不曾攪擾他的可貴品行的尊重,羅德里-波吉亞打開了這份素白的、既也沒有精致的花紋也沒有特質(zhì)的火漆的信箋——在他打開信箋的那一刻,他為波吉亞家族構(gòu)建的未來城堡開始崩塌,從此命運走上了最不可測的道路。*“你是羅德里-波吉亞的孩子,你的未來不可限量。”過勞使她的面容看起來十分蒼老,即便如此五官中依稀可循到美麗的跡象。但是這些毀壞面容的苦難并沒有徹底將她摧毀,那雙閃爍著愛與堅定的雙眸像是夜晚的燈火一般明亮。而其中還燃燒著利衛(wèi)旦也看不透的野心。她伸出被曬得干枯的手撫摸利衛(wèi)旦的臉頰——此時的他還只是一個幼小的人馬,盡管馬身讓他比同齡孩子更高,他的面容卻十分的稚嫩青澀。他還只是小馬駒,遠遠看去像童話里的小鹿弟弟。但是他的容貌已經(jīng)出奇的美麗。然而比他美麗的容貌更為璀璨的,是他那溫柔的氣質(zhì)。任何鐵石心腸的人看到他都要忍不住微微一笑。在寄給羅德里-波吉亞的信箋中,這位聰慧的人馬女士只在里面放了兩張紙。一張是明恩(小人馬的名字)的照片。另一張是白紙,上面只有一個單詞——那是她為小人馬啟蒙的時候,教他寫的第一個單詞——爸爸。*歪歪曲曲的字體能讓人想象到一只又白又軟的小手抓著硬邦邦的鉛筆認真而努力寫字的摸樣……想到那張?zhí)焓拱愕男∧樕纤芰髀冻龅纳駪B(tài)——任何神態(tài)——羅德里便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為人父的激動。最初這種激動在他接過產(chǎn)科醫(yī)生遞過來的長子喬瓦尼,并忍不住勾勒出他龍馬天下的一生的時候也曾經(jīng)產(chǎn)生過。后來隨著私生子接二連三地出乎意料的到來,他已經(jīng)可以十分平靜地將其中并不具備價值的一些完全漠視。毫無疑問這是一封十分動人的書信,一張照片,一個詞,已經(jīng)足夠讓“拋棄妻子”的“負心漢”羅德里-波吉亞回心轉(zhuǎn)意。就這樣明恩-波吉亞被接到巴塞羅那的波吉亞莊園,對于這一天歷史的記載十分模糊,據(jù)推測很可能是1598年夏天——彼時距離羅德里-波吉亞被毒死的時間還有5年。*波吉亞的家徽是一只像獅子的貓。這個家徽被刻在馬車上,同時也刻在每一個波吉亞成員的第一課紐扣的扣面。巴塞羅那的建筑大多數(shù)巴洛克風格,而波吉亞莊園則大不相同,大約是在野外的緣故,與其他巴洛克建筑相比,它少了些“石頭”的元素,并多了些洛可可的甜蜜風采——看起來倒有些英國莊園的風范。大約是因為為了見利衛(wèi)旦一面,本應當在圣家族大教堂當值的羅德里-波吉亞也難得地呆在家中。利衛(wèi)旦見到了頗為溫馨的“全家福”畫面。穿著神父便裝的羅德里起身迎接他,而離他一英尺遠的是一個黑色短發(fā)一臉暴躁與戒備的男孩,緊貼著神父站著的是一個看起來有點靦腆怕生的軟發(fā)男孩。除了羅德里-波吉亞,兩個孩子身上的靈魂氣味還十分苦澀。利衛(wèi)旦穿了一件白色的宮廷襯衫,袖口復雜的褶花令他纖細白皙的手腕顯得十分優(yōu)美,他的馬身同樣也穿了宮廷風的西裝短褲,銀白色的馬尾休閑地灑在后方——非常神奇的美感,難以用語言來形容。那是一種帶著清爽的地中海風采,也讓人想到愛琴海。羅德里-波吉亞親自為幾個孩子做了介紹——刺猬短發(fā)的健壯男孩是喬瓦尼-波吉亞,而看起來清瘦斯文的男孩是凱撒-波吉亞。……羅德里-波吉亞對利衛(wèi)旦展現(xiàn)出了極大的熱情,這令一邊的喬瓦尼-波吉亞更加的暴躁了。而凱撒-波吉亞則十分安靜友好地遠遠地注視著利衛(wèi)旦。男仆為利衛(wèi)旦準備臥室,羅德里-波吉亞便讓凱撒-波吉亞帶領利衛(wèi)旦參觀這所房子。羅德里-波吉亞前去處理教會發(fā)來的電報,而喬瓦尼-波吉亞便抱著胸站在一根廳柱前,嘴角帶著譏笑看著利衛(wèi)旦和凱撒-波吉亞走遠。一開始利衛(wèi)旦還不明白喬瓦尼的嘲笑的真正含義,后來利衛(wèi)旦明白了那是一種比較高傲的“點蠟”方式……*據(jù)說是從中國運來的珍貴瓷器在地上摔成碎片——是羅德里特地從葡萄牙貨船上買來預備送給提督的禮物。凱撒-波吉亞收回推倒花瓶的手,看著碎片遺憾地說道:“碎了呢,真可惜。”隨即他轉(zhuǎn)臉無辜地看著利衛(wèi)旦,神情十分惋惜地道。恰好羅德里-波吉亞進來了,看到滿地碎片顯然吃了一驚:“是誰打碎的?”凱撒-波吉亞便有些猶豫不安地望著利衛(wèi)旦,順著他的目光,羅德里也將視線轉(zhuǎn)向利衛(wèi)旦。“不是我。”被指認的凱撒-波吉亞像是被扯到耳朵的小兔子一樣露出了被傷害的痛楚神色,但是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倔強地微微抿了抿些微發(fā)白的嘴唇,垂下了顫抖的睫毛,用隱含著不易察覺的微顫的聲音說道:“是我,父親……真的對不起。”羅德里-波吉亞皺起了眉頭,重新開始審視利衛(wèi)旦。當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話語中的熱度已經(jīng)明顯地減弱了。他吩咐男仆打掃書房,臨走前再次確認般看了利衛(wèi)旦一眼,最終不悅地離開了。垂著頭像是犯錯的小學生的凱撒,此刻嘴角卻勾起了笑容——波吉亞家族里流傳著一句話:每一個“波吉亞”都流著護短的血。從凱撒小的時候,羅德里-波吉亞就告訴他,如果被他人冒犯尊嚴,就一定要給對方回以顏色;但如果是被“波吉亞”所傷害,那么身為“波吉亞”能選擇的便是“原諒”。凱撒十分清楚父親的逆鱗在哪里:他的便宜弟弟——明恩-波吉亞在遇事的第一反應是推卸責任,這會被羅德里判定為難堪大任。作為這個家庭的新成員,他在處理“人際關系”上也顯出了明顯的不足。最為致命的一點是——他并不具備“波吉亞”的品質(zhì)。……利衛(wèi)旦在一瞬間聞到了十分誘人的香氣,他有些驚異地看向凱撒-波吉亞,而后者卻露出一個優(yōu)雅而恬靜的安慰笑容:“沒關系,我不怪你。”那個男仆像是什么也沒聽到般繼續(xù)在打掃碎片,如果利衛(wèi)旦能查看人物好感度,一定能看到男仆的頭上那血紅的-10點好感。比起勾心斗角,惡魔大人顯然嫩了點,不過那一瞬間聞到的靈魂的惡德的香氣絕對不會是錯覺。利衛(wèi)旦再次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