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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羅卻毫不猶豫地搖頭道:“雖然你的確壞心,雖然你老是騙我,雖然你恨我,雖然我也想過永遠不見你,可是不行,看不見你的時候我滿腦子全是你,吃不下東西也睡不著覺,心痛得象是要馬上斷氣了一般……”說到這里他捋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光裸的左臂,一道道傷疤似是血紅的蜈蚣在白雪里蠕動著,甚是可怖。驚駭之下顧明樓倒抽了一口涼氣,顫聲道:“這……”青羅平靜地解釋道:“你看,每次覺得要斷氣時我都要用刀子劃一道口子,這樣就覺得好些。可是血流多了就會頭昏,頭一昏就會睡著作惡夢,夢里有好多人拿著刀追殺我,你總是跑在最前面一個,很兇的樣子……這時我就會心痛得更加厲害,簡直想要發狂——我不要一輩子這樣下去,所以無論用怎樣的方式,我都要你陪著我……”顧明樓睜大眼睛瞪著他,他覺得自己一輩子從來沒這么震驚過,不是為了這些丑陋的傷口,而是為著青羅的那番話。雖然他用著那樣平淡的口吻說出,卻是如此驚心動魄——難道他竟是愛著自己么?不是由于孤單而是由于愛才思念,因為求之不得,所以要傷害自己——難道真相竟是這樣的么?多么荒謬的結果!顧明樓簡直有些想笑,可是表情卻比哭還難看,心口仿佛被什么重物持續猛烈地擊打著,悶痛得頭腦有些眩暈,卻又在心底某處溢出絲絲縷縷的甜蜜來,纏綿不絕。無論是誰,總渴望被人愛,被人視作獨一無二,顧明樓也不例外。可是青羅的愛卻是如此難以被人理解,叫人幾乎窒息,因為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愛——甚至他連什么是愛都不知道!顧明樓敢打賭他一定不知道正愛著自己。一旦明白了青羅的心事,許多從前完全不能理解的行為立即有了解釋。比如說他會因為自己和李汝嘉獨處就毒打自己,這其實是一種占有欲;又比如說無論怎么趕他都死賴著不走,卻會為自己打他一耳光就主動離開,那是因為傷了心;而他這次帶了個孩子若無其事地跑回來,也是由于實在放不下自己,哪怕明知道不受歡迎……他的行為雖是幼稚荒謬甚至暴虐,顧明樓卻無法藐視他的感情——任何人的感情都不該被藐視,只要那是出自真心——這世上的真心本已太少了!過后的幾日顧明樓想了許多許多,將從和青羅初識到如今的點點滴滴都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對于青羅毫無疑問他一直都是敷衍哄騙策略,只為能求得一時之安。可愈是如此,問題愈加復雜——持續的欺騙令青羅感到混亂無所適從,他越來越不知該如何同人相處,所以如今才會采取這般極端的手段,要綁著自己過一輩子,甚至不需要言語和身體上的交流,只是這么干耗著——何其悲哀無奈的選擇!想著青羅對自己的執著如此強烈,要他能主動放棄自己已成奢望,若是再延續從前,最后的結局只能是魚死網破兩敗俱傷,顧明樓漸漸開始覺得應該換個方式和他相處。對于青羅,也許如同洪水一般只能疏導不能攔截,否則結果將會是不停地建造圍岸,又不停地被推倒,節節敗退,直至泛濫成災。這么想著,閑暇時他便會有意無意和青羅說些外面的人情世故,這次是認認真真地解說,而非從前那樣為達到目的隨意扭曲,多數時候青羅都沉默不語,可偶爾也會反問一兩句,顯示出他一直仔細在聽。雖然短時間看不出多大成效,不過顧明樓相信假以時日定會有潛移默化的效果。等青羅漸漸明白事理時,也許他會愿意放過自己的罷?顧明樓因沒有什么體力消耗,長夜漫漫,總是不能成眠。這夜又是到了四更天依舊沒有睡意,聞見青羅身上隱約傳來的清香,身體里不由自主開始熱了起來。見青羅呼吸均勻,應該早已睡熟,斗爭了一下,終還是悄悄將手伸向某個部位,開始撫慰起來。正迷亂之際洞里忽然明亮起來,驚嚇之下他急忙側頭察看,卻見青羅端著蠟燭面無表情地瞪著他——確切地說,應該是瞪著他放在某個部位的手。(二十三)顧明樓連忙將手縮了回來,難得地漲紅了臉,咳嗽了一聲,訕訕道:“我……我腿上癢,有蟲子咬……”“騙人!你在摸自己。”青羅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瞪了他一陣后突然將他的手綁在了床柱上,然后便開始脫自己的衣衫。顧明樓先是惱怒,隨即又忍不住暗喜,心道:難道他也想要了?瞧見他雪白的肌膚漸漸綻露出來,不禁一陣口干舌燥。不料脫光衣衫后青羅卻裸著身子坐在了床的另一頭,斜依在墻壁上學著他先前的樣子認真撫慰著自己,還不時地抬頭斜睨他一眼,青澀中略帶著幾分妖媚。雖然他本身也許并無勾引的意思,可看在顧明樓的眼中卻與挑逗無異,眼瞧著這樣的春光激動之下差點流下鼻血來,身下某處更是漲痛得厲害,只是苦于雙手被敷無法動作,焦躁之下連眼里都充了血。漸漸青羅朱紅色的唇角開始溢出絲絲縷縷的吟哦呻吟,明顯是十分陶醉的樣子。顧明樓卻是越來越感覺到水深火熱,好幾次忍不住懇求青羅松開自己的手,可對方根本就不理。釋放后青羅鎮定自若地下床清洗了身子,然后吹滅蠟燭回到床邊躺下,似乎已忘了顧明樓的手還被綁著。“求你松開我的手,這樣我沒法睡。”忍無可忍之下顧明樓再次央求道。然而耳邊傳來的卻是青羅均勻平穩的呼吸,似是已睡熟了。無奈之下顧明樓只得一邊忍著身下的漲痛,一邊試圖掙脫開繩子,可青羅綁人一向都是死緊,根本掙脫不開。他實在有些生氣,忍不住用腳踢了踢青羅,“喂,幫我解開罷。”“不解,憋死你!”顧明樓又是惱怒又是無奈,斗爭了半天終于還是低了頭,“那……你摸摸我……”“我不要!”青羅很堅決地反對道,“男人摸男人——污穢!”顧明樓頓覺有些啞巴吃黃連,他吞了吞唾沫,又哀求道:“只是摸摸而已,這算不得什么。”“不行!”青羅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無意間身子湊巧擦到顧明樓正十分痛苦的部位。顧明樓不由得倒抽了口氣,覺得自己再忍下去大概要廢了,于是囁嚅著道:“其實,這里沒人,做一下也沒關系。”青羅沉默了片刻,然后支起身子,問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沒人知道,就不算污穢?”顧明樓雖然明白這樣說有些卑鄙,可他在情欲方面一向意志不堅,想著解決了眼下再說,于是附和道:“對,沒人知道就不算。”青羅猶豫了一下,終于給他松了綁。黑暗中兩人很快糾纏在了一處,急切之下顧明樓胡亂摸索了一下便進入了他適才一直渴望之處。出奇的緊窒令他回想起原來兩人已有一年多未做過這事,回想起一年前初遇那夜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