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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楚辭緊緊地抱著銀熏球,比抱著秦堯的時候還用心。秦堯看了銀熏球一眼,深色莫測,最后連早膳都沒用就去了前朝。 楚辭睡到半餉才醒,抱著溫熱的銀熏球發意癥醒神,云舒聽到聲音帶著花清推門進來,浸濕了毛巾跪在床邊給她擦臉。 “殿下昨夜睡得可好?今日瞧著氣色很好呢?!痹剖娑嗽敵o片刻,溫柔地問道。 楚辭睡眼惺忪,擁著被子坐著懷里抱著銀熏球,頭發亂糟糟的衣衫不整,看起來也很乖很可愛。 聞言過了好一點會兒,楚辭才反應遲鈍地點點頭,半夢半醒地說:“好像是很好,我已經好多年都沒有感覺到這么暖和過了。” 然后緩緩地低下頭,看著銀熏球好一會,突然把它舉起來放在云舒面前,高興地說:“一定是因為它!到現在都還熱著呢?!?/br> 云舒搖了搖頭,無奈地提醒,“前夜殿下也是抱著它睡得,怎么那時就沒感覺到暖和呢?” 楚辭遲疑,慢吞吞地把被子拉起來只露出眼睛,眨眼睛看著云舒。 云舒卻笑而不語,伸手拉著楚辭,“殿下該起了。” 楚辭顯得有些不樂意,她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撒嬌道:“不想起,還想睡。” 就算這方法宮人人人皆知,但是架不住它好用?;ㄇ迨猪樖值貜暮砂锬贸鲆涣L?,云舒哄道:“這下殿下可愿起了?” 楚辭吃了糖就很好說話,任由她們穿衣擺弄,還分心問道:“陛下早上的藥可喝了?” “未曾?!痹剖嬲f:“陛下早上起晚了,早膳都沒來得及用就走了。不過應當也無恙,太醫不是說了嗎,一劑藥就該好了。” 楚辭還是不放心,追問,“那陛下今早瞧起來如何,應當不顯病色吧?” 云舒耐心道:“和之前相較并無不同?!?/br> 可昨天瞧起來和之前也是一樣啊,誰知道他其實已經病了呢,楚辭在心里默默說,因此一整天都有些神色不寧。 結果誰也沒有想到,素來身體健康的不行的秦堯,說是一劑藥下去就準能好,結果徹底病了。 他自己似乎對生病這件事情毫無經驗,上朝議事處理政務,甚至連覺得秋雨冷的徹骨也只是讓人多上了兩盞熱茶,午膳沒回飛鸞宮,用的不多,草草吃了幾筷子就沒了胃口,鬧得趙兆都有些納罕,但也絲毫沒有往他生病的方向想。 下午覺得更冷了,因此處理完今日的政事之后就沒多留,打發趙兆回府,自己回了飛鸞宮。 楚辭已經擔心了一天,又覺得貿然去問別人也沒有生病有些不好,也怕打擾他,于是等到了現在,在門口團團轉的時候見到了回來的秦堯。 她一看到秦堯立刻眼睛都亮了,也許她自己都沒發現,臉上帶著不自覺得笑意,沖他小跑過來。 秦堯站定微微后腳踩地,防止她突然沖過來撞到他站不穩兩人會摔倒,楚辭跑到他面前卻停下來了,很自覺地隔著一肘長的距離。 秦堯無聲地換了一個姿勢。 楚辭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你低一下頭?!?/br> 秦堯配合,俯身彎腰低頭,然后才問:“做什么?” 楚辭已經把手貼在他額頭上,秦堯倒是有些遺憾,這次怎么不用額頭試溫了。 楚辭很快地收回手,表情有些嚴肅,連踮起的腳都不知何時放下了,扭頭拉著秦堯就往里走,十分擔憂地說:“你還在起熱?!?/br> 秦堯也有些意外,不過仍舊沒在意,回道:“小病而已。” 楚辭推著他在床邊坐下,焦躁地原地轉了一圈,才想起來應該叫太醫,于是去吩咐下人。回來看到秦堯漫不經心地擺弄九連環,一下子就擔心到很生氣! “你還在生??!”楚辭奪了九連環扔到旁邊,站在他面前紅著眼睛問:“為什么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為什么這么不當回事?!” 她氣勢洶洶,可是聲音里nongnong的委屈和擔憂遮都遮不住,讓人聽了一下就心軟了。 秦堯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擔心,這樣兇過,于是攤手,道歉:“是朕的錯?!?/br> 這話楚辭常說,現在聽別人說了卻更加生氣了,“為什么要對我道歉,明明是你沒有照顧好自己!” “對不起,”秦堯說的更加具體,“讓你擔心了?!?/br> 可是擔心也沒用什么用,給秦堯診脈的太醫又被拉回來,誠惶誠恐地重新診治,然后又是那一套說辭,“不是什么大問題,喝了藥就好了?!?/br> 秦堯態度平常,楚辭看起來卻十分不安,拉著他問東問西,甚至還問是不是中毒。 太醫嚇了一跳,跪下保證道絕對不是,只是風寒,只是陛下許久不曾生病,因此有些來勢洶洶罷了。 得了保證楚辭也不見放松,吩咐云舒把宮中留下的人全部再查一遍,看著太醫開了藥,讓花清親自去煎。 秦堯覺得不必如此謹慎,楚辭這樣做了他也不會出聲反對,他尊重楚辭所有的行為和選擇,充分地給于她行使權利的空間。 況且這種關心和擔憂都是源自于他,秦堯坦然受之。 自那時起,楚辭便對秦堯所有入口的東西格外細心,處處謹小慎微。 第二日秦堯醒時懷里又多了個溫熱的身體,不過今日他沒有試圖抗拒,甚至還把蓋著楚辭的被子拉高了一點。 借口生病沒有去上朝,早上的要卻因著楚辭的吩咐按時送來。秦堯打了個手勢示意安靜,單手捏著藥碗一飲而盡,然后拈著一粒蜜餞放到楚辭嘴邊。 楚辭哪怕是睡著了都不會忘記甜甜的味道,迷糊地張著嘴含了進去,咬了一口臉上泛起傻乎乎的笑。 云舒不敢多看,待秦堯喝完藥就退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帶著嘆息聲離開了。 秦堯為了避免楚辭不好意思,拿捏著時間,在楚辭醒來一刻鐘之前起身。過了一刻楚辭醒了,眼睛都沒睜開就問秦堯,“早上的藥喝過了嗎?” 好像這對她來說就是天的的事,說完咂了咂嘴,莫名地感覺有點甜。 秦堯點頭,“喝了。” 楚辭問了秦堯答了,可是她竟然還不信,要去問云舒,云舒只得事無巨細地重復一遍,說到秦堯把蜜餞喂給她吃的時候,楚辭就捂著臉不作聲了,讓云舒忍不住想,要是殿下知道她昨夜是睡在陛下懷里的—— 那殿下怕是會一整天都不好意思來見她來吧。 秦堯生病,探病最快的人是趙兆,或者說,看熱鬧的最積極人是他。 趙兆還沒進殿門就高聲道:“嘖,我倒是不知你竟是這樣一幅柔弱的身體,不然怎么也不會放你去?!?/br> 秦堯皺眉看他,隱晦地示意楚辭也在,趙兆吶吶地止了聲。 楚辭卻有些憤憤,“原來你眼睜睜地看他沖冷水也不攔著,竟是這樣的師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