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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時候敢出聲過?” “楚家出來的小姐,也不過如此嘛,真是白費了楚相的家世和教誨……” “瞧瞧她那幅模樣,瘦巴巴的還沒長開呢,一幅孩子樣兒也不知陛下看上她哪里了?” …… 明月含笑聽著這些明里暗里恭維她的話,伸手捋了一下頭發,才不輕不重地笑罵,“就你們眼光好,當別人都瞎嗎?” 她長的好,又泡的一手好茶,在大爻時卻一直毫無施展的地方,只能做一個低等宮女,日日看別人的臉色生活。 眼看著身邊的不如她的小丫頭們都滾上了左斯的床,哄得左斯高興了,就用小皇帝的名義給她們封妃,一下子飛上枝頭變鳳凰,從伺候人的變成了被人伺候的。 明月也不是沒有猶豫艷羨過,可是總覺得不甘心,左斯已經不年輕了,還是個瘋子,一瞬喜一瞬怒,他身邊的人哪個沒有受過傷? 她已經在心中默認了這種宮里攀龍附鳳的規則,只是沒有找到足夠交換的砝碼。 可是大爻一瞬之間變了天,新來的皇帝年輕英俊,比左斯不知道好上多少!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不好接近,還立了一個皇后,可是后宮還有許多位置空虛著,分給她一個,也不是什么難事。 況且楚辭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抓得住一個男人,連新婚之夜都—— 明月掩著嘴笑得得意,她一揚袖,帶著宮人踏進大殿,腳步落地的聲音很重,像是刻意的提醒。 楚辭側耳聽到這些人接近,卻孩子氣地翻身,拿被子一裹,假裝什么都聽不見。 明月禮數周全,跪在帷帳外面,俯身額頭抵在手背上,朗聲問:“殿下可是醒了,奴婢已經備好早膳,不知殿下想何時起身用膳?” 楚辭心軟,別人好聲好氣一說她就動搖。 雖然還不高興她們這樣不問就來打擾她,可是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況且她們現在還客氣地征求她的意見,楚辭就不好意思地坐起來,披著被子軟軟說:“我還想再躺一會兒?!?/br> 說完了又突然想起來昨晚剛說的,吃的太少會長不高,立刻又改了主意,問:“我現在就起來,早上有什么好吃的?” 秦堯不在,明月自然是懶得開口,葉清壓根都不知道廚房準備的什么,只有花清上前一步說:“早上膳食清淡些,先喝一口龍井竹蓀的鮮湯墊一墊,再嘗一口清單鮮美的蓮蓬豆腐,玉掌獻壽嘗著也不會膩人,龍鳳柔情寓意好,瞧著也好看,還有八寶野鴨,鴿子玻璃糕,雪里蕻,蓮花卷等,蓮子膳粥也正是應景?!?/br> 楚辭披著被子歪歪斜斜地坐著,猶猶豫豫的樣子。 明月:“昨夜風急雨疏,今晨便有些涼了,奴婢一身單衣抵御不住這寒氣,殿下起身時要多加一件衣裳才好?!?/br> 楚辭昨夜沒有聽到風聲,也沒有聽到雨聲,早上是涼了些,但深秋的清晨好像都是這樣,薄霧和露珠,都涼絲絲的,讓人清醒。 楚辭揉了揉鼻子,歉意地笑笑,軟綿綿地說:“是不是因為我賴床,讓你在冷風里站了好久?”然后裹緊了被子,體貼地關懷,“要不你先回去加一件衣裳吧,我可以再晚一點起床的?!?/br> 明月這衣服就是為了見秦堯特意穿的,怎么可能因為她一句話就換回去,況且說這話就是既不想等她又要哄她起來,不然找什么理由留下來。 “奴婢就在此處伺候殿下。”她躬身說:“殿下若是此時不想起,就再歇息片刻,奴婢在門外等候就是。” 楚辭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細白的手指,愁眉苦臉的樣子,最后還是不忍心讓人為難,就伸了手讓人替她穿衣。 十二個宮女各司其職,有纖纖素手撩起帷帳用寬絲帶綁好,上前將窗推開一條縫,讓清新的氣息進來,銅盆里的清水上飄著幾片桂花帶著淡淡的清香,白凈的布巾放在檀木盤上,漱口的溫茶和青鹽就放在手邊,一人上前來跪地為她穿鞋然后退至一邊,兩宮女上前來為她更衣,引她至銅鏡前坐下,花清侍立背后為她挽發。 楚辭透過銅鏡和花清對視,沖她甜甜一笑,花清微微柔和了表情,沖她略頷首。 葉清手中空無一物,垂手站在旁邊,目光流轉,在大殿里暗自打量。明月側身看楚辭一眼,楚辭正專心致志地看著妝臺上的纏枝鳳頭簪,她收回視線,緩步走到床邊,整理著寢被。 秦堯昨晚睡在軟榻上,但是早晨起床時把寢被軟枕都放回到了床上,因此兩床被子疊壓著看起來很親密。 明月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沒動被子,轉身動作很輕地拉開小屜,去看里面的東西是否被動過,沒找到,但也毫不意外。 那上面涂著東西,一點點,只是助興用的,放在深宮從小就有人啟蒙的皇子身上,作用微乎其微,可要是放在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人身上…… 明月回想著秦堯清晨推門而出時的腳步匆匆,不由地勾唇一笑——新婚之夜,還有暗香助興,陛下正是血氣旺盛的年紀,都一夜不愿意碰她,楚辭這個皇后,也足夠徒有其表了。 她緩緩地把抽屜合上,伸手撫了撫床上放著的兩雙枕頭,眼神迷離。 葉清見她在床邊停留許久,不知她在做什么,扭頭見楚辭還傻乎乎地看著鏡子,就輕輕走到明月身邊,小聲問她:“明月姐,怎么了?” 明月手指點著枕頭,從兩只枕頭中間滑下去一路向下,她扭頭看著葉清,嘴角勾著笑意,手卻突然掀起被子,讓床上的一切都露出在天光下。 葉清捂著嘴小聲驚呼,她扭頭驚疑不定地看著楚辭,過了好久心還砰砰地跳著,她咽了口唾沫,聲音干澀地說:“這……這喜帕上,為什么什么都沒有?” 明月嗤笑道:“畢竟是前朝舊后,又是二嫁,也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葉清的思緒一下子就被帶偏了,明月言語間模糊不明,卻正好欲蓋彌彰,讓葉清認定了帝后二人昨夜已經同房,但是喜帕上卻沒有落紅。 “這怎么可能,小陛下那時才多大,怎么可能成事?”葉清皺著眉頭說,看了看四周突然又小心問:“那陛下知道了嗎?” “你沒瞧見陛下出門時臉色不好嗎?定然是知道了。”明月意有所指,“況且過去這一年里,宮里除了沒長大的小陛下,可是還有別人呢?!?/br> 葉清被心中的猜測嚇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覺得依照楚辭的身份,應當不至于如此,可是仔細想想又并不覺得意外,畢竟再沒有什么比看著一個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跌倒泥污里再讓人拍手稱快的了。 因此其實她也并不怎么在乎事實與否。 “把這收起來?!泵髟卵鲋掳椭笓]葉清,高傲得像一只壓不住尾巴的孔雀,神氣地支使葉清,“把床整理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