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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文看出田鏡不對,便道:“田大人這是……”田鏡連忙扶著把手穩住身子,勉強扯出一抹難看的笑,道:“沒、沒什么,天氣有些熱,身子……不太舒服。”張開文疑惑地看了兩眼田鏡,不再說話。過了些時候,林默言湊到太子耳邊說了些什么。太子綻開絢麗的笑容,抬手拍了三掌,立刻有人從外面將門窗帶上,一片安靜中還能聽到上鎖的聲音。門窗突然閉合,大堂內的光線頓時昏暗,一如眾位官員的心一般往下沉了一沉。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有無數武士從出現在大堂四周,將眾人圍得水泄不通。田鏡一看這陣勢當即跪倒在地,整個身子抖個不停,口里喊著“太子饒命,太子饒命”,額頭上的汗水在青石轉上滴出一大片水漬,兩只手撐著地方也浸濕了一片。張開文起身道:“殿下這是為何?”“沒什么,拿你們歸案而已?!碧诱f的云淡風輕,就好像在說中午吃什么。已有官員開始慌亂,張開文卻沉聲道:“太子此話怎講?下官自問上對得起青天,下對得住百姓,不知何罪之有?”太子笑笑,對田鏡說:“田大人,張大人說他無愧于天地,那就是你誣陷朝廷命官嘍?”田鏡忙道:“罪臣不敢!罪臣不敢!張開文、張開文確實有罪!那本賬簿上記的清清楚楚!真的!真的!請殿下明斷!”張開文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對太子道:“殿下,田大人的話下官不明白。什么帳簿?”太子從桌子上抽出一個灰色冊子扔到張開文面前:“張大人可以自己看看。”張開文撿起冊子打開,上面每一筆賬的來龍去脈都記得清清楚楚,其中不乏遼陽乃至中央的官員名字。張開文心中冷笑,這賬每一筆都是他親自授意下寫的,防的就是今天,上面決不可能出現自己的名字。他隨意翻看了兩眼就合上,道:“這其中并未提及下官。”“哦?那就是我拿錯了。”太子笑笑,抽出另外一本扔給張開文。張開文依舊是漫不經心地打開。賬簿里面是空白的,只夾著一張信紙。張開文定睛一看,略顯陳舊的信紙上分明是自己的字跡,正是他與田鏡某次交易時所做的聯系,內容足以證明他的貪贓枉法!張開文眼前一黑,差點就要跪下,卻突然強作鎮定,合上帳簿,跪地對太子道:“殿下,這紙上雖是下官的字跡,卻并非下官所寫。不知是誰這般惡毒,竟然要以這種方式置下官于死地!”“哦?不知張大人所指的‘惡毒的人’是你的師爺還是你的夫人呢?”太子溫和地說,兩個人被帶上來。張開文抬頭一看,正是與自己最知根知底的師爺和夫人。張夫人哭哭啼啼地撲上來,喊道:“老爺,家里都被官兵圍了!他們要妾身交出賬簿和信,否則就要誅九族,妾身、妾身……”張開文再也聽不下去,軟倒在地,他這才知道太子請自己這幫人來此“喝茶”是為了什么,才知道剛才林默言去干了什么……其它官員看連張開文都已無力抵抗,更是惶恐無力,紛紛叩首求饒。太子對這些官員露出他們這輩子所見過最美也是最令人恐懼的微笑,清淡的聲音飄入耳中:“默言,將這些人收監吧?!?/br>水德190年,太子澈出巡遼陽,遼陽上下大小官員七十八人獲罪,共抄出白銀近百萬兩,奇珍異寶無數。無桐監察使沈從海因公殉職,立烈士碑,封三公,謚文正。其弟沈煜遷遼陽監察使。原撫鄧縣令張豎遷遼陽太守,封“直公”,原容涵縣令徐拓認潼陽縣令,另有宇文霖、沙子龍、溫賀蘭等人獲勛。短短一個月內,整個遼陽官場上下大換血,官風為之一變。然而這一系列遼陽郡內的官員變動僅僅是一場政治清洗風暴的前奏,隨著太子的歸來,中央朝廷將刮起另一場颶風。第53章53、歸家車輪悠悠碾過泥土,夏末的日頭還是有些毒辣,馬背上的三個人都被曬出了細汗,只有玄澈仍舊是一臉清爽。也不知是不是“借尸還魂”的緣故,玄澈的體溫總是偏低,即使大熱天抱著也會覺得清涼。寶德突然從車廂里探出腦袋對太子說:“太子殿下,這日頭大,您要不進來休息一會兒吧?”寶德這次以“監查”的名義負責抄家事宜,在太子默許的范圍里得了不少好處,心里那個歡喜,對太子更是殷勤了。玄澈搖頭拒絕了寶德太監的好意。寶德便說:“太子殿下英武非凡,但還是要注意身體啊!”玄澈微微一笑道:“多謝公公關心,在下只是覺得車廂比較悶?!?/br>寶德不再多言,縮回了車廂。玄澈苦笑。他是自家事自家知道,前世的顏御就是坐車暈車、坐船暈船的主,到這世也沒見好轉,只是汽車變成了馬車,輪船變成了寶船,凡是在這些交通工具上呆著超過一個時辰,玄澈就只能繳械投降大吐特吐。為了維持一個太子的良好形象,也為了不讓自己陷入狼狽,玄澈只能選擇看起來很瀟灑其實腰部以下都會被顛散的騎馬。寶德坐回車廂,白看了過來,眼神里分明問著:如何?寶德無奈地搖頭。白一臉失望地垂下頭去,手指絞著衣角,啜啜道:“公公,殿下是不是……討厭白了?”寶德還挺喜歡這個嘴甜甜的小男孩,安慰道:“白公子莫要多想。殿下向來不喜歡乘坐馬車,并不是討厭公子了。”“可是……白讓太子生氣了……”白又想起了臨走前的那個晚上,太子的冰冷第一次暴露在溫柔外表之外……賑災結束,貪官被抓,玄澈無需再和白做戲,當天晚上玄澈就和白分了房。玄澈本吩咐森耶在遼陽為白找一戶好人家,白卻不愿意,想跟著太子去臨澹。玄澈也沒說不可以,只是說回到臨澹再給白找個人家。沒想到,當晚白竟然爬上了玄澈的床。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玄澈就醒了。玄澈認出進來的是白,便不作聲,想看看他要做什么,卻沒想到白竟然坐到了床沿邊。玄澈不得不睜開眼睛,看著略顯驚慌的白,柔聲道:“怎么了?”白沒想到玄澈會醒過來,一時無措,揉著衣角在那兒支吾。玄澈起身看看窗外:天氣很好啊,月朗星稀的。白也不是小孩子了,總不會怕黑吧?玄澈疑惑地看著白。白輕聲道:“殿下,白想跟著你……”“我是要回宮的?!?/br>“沒關系?!?/br>玄澈道:“那你知不知道入宮代表什么?太監,你要么?”白身子一僵,頭埋得更低,聲音如同蚊子叫:“白、白可以……服侍殿下……不論怎樣,都可以的……”“服侍”的意義玄澈認為自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