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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不淡地為自己的遲遲沒有出現表示了歉意,請他們坐下,便問他們何事。張豎和徐拓分別奉上兩本帳簿,道:“這是下官所轄區域內的賑災帳簿,請殿下過目。”太子接過兩本薄薄的冊子,隨意翻看了兩眼,道:“這么快就做好了?二位大人真乃國家棟梁。”張豎冷聲道:“多謝殿下夸獎!下官與徐大人所得賑災銀不過五百兩銀子,所作帳目自然簡單!”“哦?這么少?孤記得撫鄧縣似乎是遼陽的第二大縣吧,至于容涵縣似乎也不小。”太子合了帳簿淡淡地說,“莫非是二位大人所轄之地內災情輕緩,故而賑災款項也隨之減少?”張豎咬牙道:“我撫鄧縣尚好,但容涵縣卻是受災最嚴重的區域之一!那田狗賊私吞了賑災銀,下官與他不和,自然分不到銀子!”太子將帳簿往桌上一擲,巨大的碰撞聲嚇人一跳,厲聲道:“誣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張豎離座在太子桌前跪下,卻是昂首怒聲道:“太子殿下,下官所言句句屬實!”徐拓也在一旁跪下,道:“請太子殿下明察。”太子放緩了聲音,說:“可有證據?”“沒有……”張豎才說出兩個字,就被太子叱喝打斷:“沒有證據還敢在這里大放厥詞!”見太子面色不善,徐拓忙說:“太子殿下請息怒。田鏡等人狼狽為jian,陰險狡猾,我等只是縣令小官,要拿他們的證據實在很難!只是下官敢用人頭擔保,張大人所言句句屬實,絕無虛假,還請太子殿下明斷!”徐拓說罷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張豎卻是犟牛一般揚著腦袋與太子對視,毫不示弱。徐拓為朋友擔心,生怕張豎惹惱了太子,直諫不成反倒成了刀下魂,那才一個冤字。書房陷入一片靜默,氣氛詭異的嚇人。張豎雖然直性子倔脾氣,又是膽大包天,此刻在太子的注視下也是冷汗連連,也不知是不是跪得久了,腳竟然有些發顫。許久,太子才緩緩收回目光,轉身之際淡淡一笑,道:“你們起來坐吧。”張徐對視一眼,二人相互支撐著站起來,不然酸麻的腿根本站不住。二人坐下,看到太子從書架中抽出幾張紙放到他們面前。張徐二人不明其意地看了看,只看了開頭幾眼便是冷汗淋漓,所見之物比剛才的靜默還要駭人!那紙上竟然記錄著撫鄧、容涵二縣的災情,各項數據竟比縣衙門里所登錄的數據還要精確詳細!張徐二人心中駭然,對視一眼又在桌前跪下,齊聲道:“太子殿下恕罪!”“起來吧。孤沒要給你們降罪。”太子將二人托起,又讓森耶上了兩杯茶,方道,“二位大人僅用五百兩白銀就可以將偌大的縣的災情控制在尚可接受的范圍內,可這潼陽作為郡首卻是如此慘淡的景象,孤怎么會不知其中貓膩?”張徐二人連連稱是。太子又說:“你們二人是忠臣、廉臣、能臣,卻不是良臣。可知為何?”知道這二人不會開口,太子自己接著說下去,“抓貪官可不是這么抓的。沖到上位者面前叫叫嚷嚷就可以解決嗎?這回欽差若不是我,換個人來,只怕你們二人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給你們個教訓,各自去領杖五下。”張徐不敢多言,當即下去領罰。他們剛離開,玄澈便找來森耶吩咐:“讓下面的人把皮rou打開了,但別傷了筋骨。”森耶會意,一溜小跑下去吩咐了。撫鄧縣令張豎和容涵縣令徐拓因為以下犯上就這么被太子杖責五棒。那棒子用的是千挑百選的重木制成,每棒都用三四十斤重,十棒就能打死人,張徐二人被打了五個大棒下去兩股之間是一片血rou模糊。不知這二人心中如何感想,總之遼陽官場上的不少人是偷笑的厲害。翌日,陸續有官員前來交付帳簿,大家都想表現得出彩,一個上午就將帳簿交了齊。他們還在洋洋得意想著太子要怎么夸獎他們的時候,當天下午徐河邊上就發生了災民暴動。無數災民圍堵在河口,哄搶著糧船上的糧食,甚至和水手發生了沖突。等到衙門差役前來鎮壓秩序的時候,災民早就跑了個沒影,留下一群被踐踏得慘不忍睹的糧幫眾人。那些差役只能將這些糧幫人員帶回去審訊。反正當市斗毆雙方都免不了責。這場暴亂真是來得快走得也快,可糧幫就損失慘重了。遭搶的兩只糧船都是玉紅幫的船,而后抓走的糧幫人員中又有不少是幫中高級干部。一時間玉紅幫中出現了不大不小的混亂,讓青沙幫得了個小便宜。這場暴動讓太子狠狠地批了一通遼陽大小官員。這變遼陽官員才被罵得脫了三層,那邊又傳來災民攻擊郡衙門的消息。當真是一陣雞飛狗跳,郡太守剛露頭就差點被義憤填膺的災民生吞活剝,最后還是太子出面好言相勸,散去災民。太子書房里——“田大人,不需要解釋一下今天的事嗎?”太子坐在高位上,絕美的容顏上沒有半分表情,幻影千變的的眼睛里只剩下一層寒冰,他神色淡然地看著一眾官員,白玉砌出的手指上把玩著一根小小令箭。那令箭每轉動一下都讓下面的人畏懼一分,只因為那令箭上寫著一個字:斬!田鏡跪在地上顫抖,今兒的禍闖大了,暴動、圍攻衙門,太子現在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他腦袋分家!玄澈看一眼滿頭細汗的田鏡,發出一聲冷哼,讓一屋子的人都打了個顫。玄澈又看向潼陽折沖督尉,依然是淡淡的口吻叫道:“陳督尉。”“下、下官在!”陳楊保一個激靈跪倒地上。“田大人沒話說,你有什么話說沒有?”“下、下、下……”太子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卻隱藏著一股冷鋒,扎得陳楊保心直抖,嘴唇都了半天抖不出第二字。太子不滿道:“‘下’什么?覺得下面的身子多余了是不是?你要嫌多余,孤現在就給你埋土里去!”陳楊保嚇得直叩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太子輕輕一笑,口吻卻是冰寒入骨:“陳大人,孤是不是還要稱贊你一番?若不是你平日訓練不精,只怕今日衙門已破,孤也沒力氣在這兒和你說話了。”陳楊保心中一片灰暗,只能哭喊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哼!”太子笑容一斂,如冰雕一般散發著迫人的寒氣,“陳楊保,你說孤該賞你未卜先知,還是罰你瀆職無用?說!”“殿下饒命……”陳楊保只會說這么一句話了。太子冷笑著從上位走下來,道:“讓孤饒你?行,先把你皮扒一層下來示眾再說!林默言!”林默言鬼魅一般飄出來:“在!”“拉下去,扒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