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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年錦卻附上耳朵輕聲說:“主子忘了,六殿下是庶出……”“所以連太醫也不愿意來?”年錦低頭默認。玄澈不欲多說,坐到床邊。年錦知趣地退了出去叫人去找太醫。床上的人只有三歲,本應該是粉嫩嫩的小臉卻瘦得不成人形,眼眶發青,兩頰塌陷,露在外面脖子清楚地突出青筋。似乎感覺到什么,玄泠吃力地睜開眼睛。玄泠干裂的嘴唇輕顫一下發不出聲音,玄澈卻好像聽到了他想說的話,輕輕撫上他的額頭,道:“我是玄澈,你的四哥。”澈……玄泠在模糊的意識里記下這個名字。泠,從今天起我會照顧你、保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傷害你……泠,你要好起來……玄泠昏迷之前似乎聽到有人用輕柔的嗓音附在耳邊對他這樣說。玄泠醒來時發現頭頂的羅帳嶄新而華麗,他雖年幼卻懂事極早,立刻知道這里決不是自己的臨淄宮,掙扎著要坐起來卻看到一個黑衣孩子和一個青衣少年走了進來,突然想起昏迷前聽到的聲音,一時驚訝叫出聲:“太子?”黑衣孩子淡淡地點頭在床邊坐下,那青衣少年立刻端上一碗藥,黑衣孩子接過藥碗用湯匙緩緩攪拌,道:“還記得我叫什么嗎?”玄泠怔怔地被青衣少年扶起來靠在床頭,猶豫著吐出一個字:“……澈……”玄澈點頭,說:“這是東宮,你這段時間就在這兒住吧,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再讓你搬出去。”說著他舀了一勺溫度剛好的藥汁送到玄泠口邊。玄泠心中微酸,含下藥,道:“太子……”“你可以叫我哥。”玄澈打斷他。玄泠心中更酸,咬著唇喚了一聲:“太子哥哥……”玄澈微微皺眉,勉強接受了這個稱呼,又舀一勺藥汁,道:“我讓年錦跟著你,你有什么需要就和他說。年錦,過來見過泠殿下。”那青衣少年便從玄澈身后走出,對玄泠深深一躬,道:“泠殿下。”玄澈對年錦說:“今天起泠殿下就是你的主子,你要好好照顧他,知道嗎?”“是。”年錦恭順地說,轉而又對玄泠躬身,“主子。”玄泠說不出話,只能看著玄澈,后者依然是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緒,然而他接下去說的話卻讓玄泠的心頓時冰凍:“我乳娘瓊姨日前去了,臨死前她希望我要好好照顧你……”接下去玄澈說了什么玄泠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只看到他的雙唇一歙一合,滿心中充斥著只有一個念頭:只是交待,只是交待而已……晚上玄澈靠在床頭看書,果然等來了玄沐羽。玄沐羽進門看到玄澈在看書,皺了皺眉頭,抽走了玄澈手中的書,略帶責備道:“受傷了還不早點休息?”玄澈也不急著拿回書,只說:“一直躺著無聊,就看點書。”玄沐羽無奈地嘆氣,頓了頓,突然問:“東宮怎么多了一個人?”玄澈知道他說的是睡在隔壁房間的玄泠,十分懷疑玄沐羽是否見過房中人,如果見過他是否知道那是自己的另一個孩子?見玄澈沒有馬上回答,玄沐羽心里不太是滋味,忍不住問:“里面是誰?”“父皇進去過?”“沒有。”不知為什么玄沐羽似乎有種罪惡感,自己并沒有作什么不對的事吧?!玄澈眉毛微抬,道:“父皇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見玄沐羽居然低頭思考,玄澈不禁嘲笑道:“他是你的孩子,兒臣的五弟——玄泠!”“五……泠?”玄沐羽的神情簡直是茫然,玄澈幾乎要懷疑他是否知道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孩子。好半天玄沐羽才再次出聲:“他怎么在你這兒?”“他病了,留在那種地方兒臣不放心。”“那種地方?”玄澈真的有種想打人的沖動,從師徒的角度上說他很喜歡眼前這個才華橫溢的男人,但如果從父子的角度上說,他簡直要恨他了——替玄泠恨他!“父皇,陛下,您真的應該去臨淄宮看看!”6、武奴(大改)玄澈告訴玄沐羽他要讓玄泠搬出臨淄宮,玄沐羽當然不會說什么,他聽得出昨晚的玄澈有些動氣了,認識到這點玄沐羽心中惶恐,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玄沐羽就是不希望玄澈生氣。玄澈將玄泠安排在融水宮,離太zigong不算很近,吃穿用度吩咐下去認真辦理,又挑了幾個細心機靈的太監宮女送過去,還讓年錦跟在玄泠身邊做了貼身太監好生照顧。而玄澈身邊的太監則換成了一個叫森耶的少年。對于玄澈這番作為很多人對此都不以為然,一個沒有外戚勢力又體弱多病的幼童,一個還懵懵懂懂的太子,能起什么風浪?但對于皇帝的縱容,一些人還是心有戚戚。確實沒有什么風浪,太子和五皇子都很平淡的過日子。但隨之而來的口諭卻掀起一起不大不小的波瀾:玄沐羽下旨讓太子進秋宮任選貼身侍衛。皇宮里有這么一群人,他們大多是孤兒,被宮中收養加以訓練,日后則成為皇室守衛力量的一員。這些孩子在結束訓練之前都聚集在秋宮之中,宮里人將這些孩子稱為“武奴”。每個皇子年滿六歲之時都有資格挑選一到兩名武奴隨身伺候。太子選武奴本算不上大事,不過在這敏感時期,皇帝提前到來的口諭卻讓一些有心人揣測起來。其實玄沐羽的意思不過是,希望能給玄澈找那么一兩個rou盾,免得再碰到那夜的事罷了。玄澈管不了那些沒事找事的人說什么,他只知道口諭自己接了就是,武奴什么的早選晚選都差不多。況且這時候送兩個人過來倒合了他心中的想法,自從那夜驚魂之后,他意識到有些事情自己要去做了。一進秋宮就是個足球場大的cao場,cao場的另一端有一月門,透過月門隱約能看到一排屋子,大概就是武奴們的住所。cao場上聚集著從四歲到十七八歲年齡不等的各色男童,這些男孩有的身著粗糙武裝,有的身著太監服飾,很容易看出他們中哪些是凈過身的。一般皇子都是挑選未凈身和凈身武奴各一名,未凈身武奴出外辦事更方便,也能走在人前,才能高的甚至能進入朝堂成為將軍,而凈身的武奴更容易駕馭,練的功夫多是陰柔一派,用于暗中行動更為合適。像玄沃就是如此挑了兩個人,而玄渙只要了一名凈身武奴。玄澈阻止了通報的太監,悄聲在角落里看了片刻,又現身在場中轉了一圈,在幾個出色的人中挑了兩個未凈身的孩童。在他看來這些孩童身手都差不多,性格一時看不出端倪,能力好培養,不如帶兩個未凈身的回去也算救了他們,畢竟宮刑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