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黃小山明白，他許楊是個多么正常的人，也好讓他死心。

黃小山壓根沒注意到許楊的反應，以為他一直都在睡夢中。所以，沉浸在幸福中，不一會兒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許楊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人。他走到窗邊伸了個懶腰，發現昨日窗口的那枝柚子被折斷了。這讓他想起昨晚的事，他匆匆去廁所洗了一把臉，收好東西就下樓了。

黃小山正在廚房煮餃子，見許楊下來，笑著對他說：“醒了啊！餃子就快好了。”

當看見了他手中的旅行包時，臉色瞬間就變了，有些不舍地說：“還這么早，不多玩一會兒嗎？”

“哦，我有點急事，要先走了。”許楊回了他，又掃了他一眼，徑直出門去。

黃小山急了，追了出去說：“再急也先吃個早餐啊！吃完，我送你去。”

“不用，你自己吃吧！我去打車！”許楊推開門，走得很急。黃小山摔跤后，昨天還好，今天全身都疼，所以根本就跟不上他。想去騎電瓶車，卻想起，mama騎著上班去了。

黃小山站在巷子口，目送他遠去，直到消失不見，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經過屋前時，才想起，昨天修車都是許楊修的，不知花了多少錢，還沒有還他。

等黃小山想起灶上還煮著餃子時，鍋里的餃子都煮成糊糊了。

下午，黃小山記掛許楊，給他打了幾次電話，可是都沒人接。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可能許楊真的遇到什么急事，很忙吧！

直到8月23日開學，黃小山才再次見到許楊。

因為沒有統一時間，黃小山交完學費進教室時，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他掃了一眼，并沒有見到許楊，就去走廊外面站著。

時間一秒秒地過，人陸陸續續地來了。

許楊其實早就來學校了，只不過在寢室睡覺。江景瑞非要拉著他來教室，他只好來了。

黃小山見到許楊穿著一件黑背心，一副慵懶的模樣，急步走過去迎他，想和他多說一些話。沒想到許楊只是敷衍地對他點點頭，就穿過他身邊，進了教室。倒是他旁邊的江景瑞，拉著黃小山寒暄了好一會。

可黃小山根本沒心思聽。他覺得許楊好冷漠，同他分別有一周了，于情于理都要好好說說話。可是卻像剛剛認識時一樣，居然對他不理不睬。

許楊雖然裝得很冷漠，實際上將黃小山的落寞，盡收眼底。他是故意這樣的，并不是討厭他，只是想讓他認清現實，打消那些奇怪的想法。

黃小山面無表情地回到座位上，隨便拿出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實則在聽旁邊的許楊同周圍的同學聊天。

正在這時，鄧惜怡走進了教室。她穿著一件淺綠色的連衣裙，披肩長發，剪了齊留海，顯得格外可愛。她熱情的和大家打招，然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許楊起身，坐到她旁邊的空位上，對她拋了個媚眼，開玩笑說：“美女，越來越漂亮了！”

鄧惜怡沒敢抬頭看他，低頭笑得像朵清麗的小花，想了想問道：“暑假玩得開心嗎？”

“你又不跟我去玩，我開心什么？”許楊盯著黃小山的后腦勺，盡可能讓他聽到。

鄧惜怡喜歡他很久了，她也相當聰明，趁機說：“說得好像你喜歡我似的！”

黃小山坐在他們前面，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雙手握拳，細腕處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扎進rou里，右手上的筆被捏得吱吱作響。

許楊察覺到了黃小山的異常，十分滿意，故意放大聲音說：“我就是喜歡你，怎么啦？你敢不敢應我啊？”

這句話不僅讓黃小山聽見了，連班上一半的同學都聽到了。坐在他們周圍的一些男生，開始起哄，大聲地叫到：“在一起！在一起……”

鄧惜怡羞得滿臉通紅，像做夢一樣，云里霧里的。許楊則笑著，把那些起哄的男生趕走，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偷偷觀察黃小山，見他一直埋著頭，長睫毛一撲一撲的，看不到任何表情。突然發現他桌子上擺的那本書，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他抓過黃小山的手，才想起他左手有傷。現在結了痂，被他的指甲掐破，傷口裂開，鮮血順著手腕流到了手肘上，看著特嚇人。

許楊不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就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勸道：“把手松開，指甲扎進rou里了。”

見黃小山并未松勁，許楊便有些慌了，向鄧惜怡借了一包紙巾，為他擦手臂上的血跡。

黃小山想掙開，手卻被許楊握得死緊。

“別亂動，你流了好多血。”許楊有些心疼他，所以十分愧疚。沒想到，他這樣傻。

黃小山根本不覺得手疼，他心里更疼。他受不了，許楊喜歡別人；受不了，許楊去牽別人的手，更別提親別人抱別人，和別人睡一張床！光是想一想，他都要窒息了。

許楊對他的關心，讓他更委屈。他手上松了勁，把頭埋得更低些，眼淚奪眶而出，黑色的褲子都濕了一大片。

“你哭什么啊？”許楊在他耳邊小聲問，看他那個樣子，就更慌了。想安慰他一句，都不知該怎么開口，更沒有立場道歉。

他想過自己這么做的后果，很可能讓黃小山望而卻步，不再喜歡他；最壞的結果可能是，與他反目成仇，再也不搭理他；從沒想過，他會難過到傷害自己，甚至哭得唏里嘩啦。

這時，班主任進來了，他將一套半新的教科書丟在許楊的桌子上，并叫他認真鞏固書本知識，查缺補漏。

“謝謝老師！”許楊道了謝，把它們收進抽屜里。

班主任發現黃小山埋著頭，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啦，開學第一天就這么沒精神啊！這學期要加油啊！”

黃小山依然埋著頭，帶著鼻音“嗯”了一聲，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答應了。

班主任又對許楊說：“你英語成績好，多帶帶他！”

“好的，好的！”許楊笑得一臉燦爛，不住地點頭，生怕班主任發現黃小山的異常。

班主任見他一副好學生，積極向上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到講臺上，交待開學事宜，安排大家打掃教室衛生。

許楊見黃小山太難堪，又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他。他也乖乖地接過，擦臉上的淚痕。

不一會，大家都開始打掃。挪的挪桌椅、擦的擦窗子、掃地的掃地。

許楊看著就要挪到他們這邊來了，才輕聲安慰黃小山：“不哭了啊！大家都開始搬桌椅，打掃教室了。”

黃小山聽了他的話，捏著紙巾，起身急步走出了教室。

在他們后面搬桌子的王明媚，瞥見黃小山眼睛又紅又腫，就湊到許楊面前問：“他怎么啦？”

許楊尷尬地笑了笑道：“可能，心情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