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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汗?jié)竦念^發(fā),還有領(lǐng)口間若隱若現(xiàn)的痕跡。他坐回位置沒多久,教室就出現(xiàn)預(yù)料之中的竊竊私語,謝明睿用風(fēng)紀(jì)的職權(quán)要求大家安靜也沒用。但是他不在乎,之后面對各式各樣的玩笑和刺探,他也完全無所謂。因為最在乎的東西,已經(jīng)就此消逝而且再也無法挽回了。而待在學(xué)校的每一分一秒,都在提醒他這個冷冰冰的事實。母親雖然沒有得到回應(yīng),卻一直在旁觀察兒子神色的變化。身體上的痕跡過了兩周早就淡得看不見了,其它地方的蛛絲馬跡卻不會那么容易淡去。張之悅的聲音很明顯壓抑著什么:“都還好,跟之前沒什么兩樣。”“跟同學(xué)相處還好嗎?”也許mama的直覺總是能很準(zhǔn)確地戳中死xue。張之悅深吸一口氣:“同學(xué)一直都很照顧我。”“阿悅……”母親注視著他,張開唇欲言又止。張之悅把手里的梨子遞過去打斷了她。“最近一切都還好,沒什么特別的。”他說著徑自起身,作勢離開病房。“我去幫你問問醫(yī)院有沒有其它菜單可以換。”他不知道母親的下一個問題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表情鐵定很不好看。好不容易才催眠自己不要動不動就想起謝明睿的事,他不想要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他回憶。病房房門右轉(zhuǎn)到底就是護理站,張之悅一踏出房門,正好有護理師迎面走來。小護士向他點頭微笑,他也扯起了嘴角回應(yīng)。“你好,請問我mama狀況還好嗎?她是1432床。”理論上經(jīng)過手術(shù),母親的狀況應(yīng)該會穩(wěn)定下來,再觀察一兩周就能出院。張之悅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護理師臉色一變:“其它家屬沒有告訴你嗎?”沒有其它會來探望的親人了,所謂的家屬指的大概是跟母親同居的男人吧。“張小姐的病況惡化了。”***上半年有不少連假,適合全家出游,每到連續(xù)假期各地旅游景點就人擠人,高速公路塞到不能動。但正因如此,連假期間對鎖定中青年男性客群的酒店而言反而是淡季。店里生意不好,公關(guān)們也都窩在休息室抽煙聊天玩手機。恰好今天小寶輪休,沒人陪張之悅聊天,他于是獨自待在角落捧著一本英文單字一遍遍默背。他知道要考上一間還過得去的公立大學(xué),自己根本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但是理想跟現(xiàn)實總是有段差距,背了快半小時還停留在同一頁。心里知道該怎么做,卻總是力不從心。也許是因為理想跟現(xiàn)實的差距,在他看來實在太遙不可及。例如無論花再多時間工作,也沒辦法完全治好mama的病,連最新一筆化療費用都不知道籌不籌得齊。例如他再怎么努力經(jīng)營、試探,也沒辦法一直待在謝明睿身邊。謝明睿的電話號碼還存在手機里,他有幾次想刪掉,打開通訊錄瞄了一眼又什么都沒做就關(guān)起來。幾次下來號碼竟然不知不覺被他給記在腦中,這下子刪了手機里的號碼也沒意義。該記的記不起來,不該記的印象總是特別深刻。張之悅懊惱得想把單字書給吃了。本以為一個晚上就這么無所事事地過去,休息室的門突然敞開。進來的前臺干部說有客人指名要找張之悅。“誰啊?”張之悅覺得莫名,又有點忐忑。這個干部他并不熟悉,連帶地也多了幾分警覺心。“反正都是客人,你自己上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對方回答得流里流氣,讓他更加猶豫。客人點臺,沒有不上臺的道理,但酒店畢竟是個小心為上的地方。“客人有什么特別的要求嗎?”他整整領(lǐng)帶,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哦,客人好像有提到要帶你出場。”干部輕描淡寫地說。張之悅皺起眉頭:“我沒配S服務(wù),不跟客人出場,班表上應(yīng)該有注明吧。”遇到有進一步要求的客人,稱職的干部應(yīng)該對照班表,在前臺就先替公關(guān)擋下。但這名干部非但沒有回頭替張之悅斡旋,反而大有把他拉下水的意思。“少在那邊裝蒜了,嘴上說沒配S,之前不也跟客人出去過嗎?”說的大概是被謝明睿帶走的那次吧。“這種事沒什么大不了的,何況這次客人要求的是純出,你緊張什么?”純出指的是帶出場吃飯、逛街、看電影,但不含性交易,臺費照領(lǐng),對公關(guān)而言是相當(dāng)劃算的模式,只有遇到闊氣的酒客才有這種待遇。張之悅聽了有些動搖。“……而且出了場,相當(dāng)于你整個晚上的節(jié)數(shù)都由人家包下了。做這一行的,不要不識相。”干部半是威脅、半是勸誘之下,張之悅居然找不到理由推托。對方見他軟化,不由分說地留下一句:“東西收一收,趕快到大廳來,不要讓客人等太久。”有閑錢和逸致帶公關(guān)出去牽小手純聊天的客人,多半有一定財力。這種人可不會憑空從天上掉下來,張之悅左思右想仍覺得不大對勁,到了大廳,他馬上明白問題出在哪里。大廳里空蕩蕩的,除了一干閑得發(fā)慌的干部之外只有一個外人。是龍哥。那天在包廂里被上下其手的經(jīng)歷,張之悅記得一清二楚。龍哥絕對是他遇過的酒客當(dāng)中,手最黑、最沒品的一個。在包廂內(nèi)都能強迫他做完半套,帶出場卻不玩真的這種鬼話誰會相信。他推說身體不舒服,今晚恐怕不方便出去。前臺干部不等他說完就獻寶似的一把把他推到龍哥面前。“龍哥,人帶到了,這是你說的阿悅吧?你們出去好好玩,要玩得盡興。”說著連拉帶拽拖著張之悅往停車場走,張之悅幾乎是被干部給硬塞進前座。過程之所以能進行的那么順利,大概是因為干部在車門打開時低聲提醒了他一句:“你mama還在生病,需要醫(yī)藥費,你沒忘記吧?”車子在鬧區(qū)快速穿行,任意變換車道,開得相當(dāng)缺德。張之悅一開始還勉強能辨認周遭的景色,到后來附近逐漸變成他從來沒到過的市郊,此時他才真正開始感到不安。“龍哥,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陪你出來怕會讓你掃興。你看要不要回店里,要是有其它喜歡的公關(guān),就替你換一個?”“可以啊,你身上有帶錢嗎?”“要做什么?”張之悅第一個反應(yīng)是車子油不夠。“我剛剛在你們店里面把帳結(jié)了,你現(xiàn)在把那筆款還給我,我就送你回去。”這分明是在無理取鬧。張之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