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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疊得齊齊整整,窗戶被打開了一條縫隙,陽光與風一同擠入,帶來初冬清冽的寒意。 陽臺上晾曬的衣服隨風招展,彌散著淡淡的香味。 她沒留下什么來過的痕跡,他卻覺得處處是細微的證據。 煮過的茶,亮過的燈,滿屋她的氣息,只有人不見,剩他如孤魂。 但好在,他不是一個顧影自憐的人! 短暫的失落之后,他又沒心沒肺,愈挫愈勇地活著。 喝了兩碗白粥,他覺得受用了許多,決定出門買個新手機。 家里老太太每天要給他打一個電話,如果打不通,不定怎么著急。 - “啾啾,我們休息會兒吧。”姜靈說完,又捂嘴打了個呵欠。 黎啾啾放下手里的口紅,一臉好奇:“靈靈,你怎么困成這樣呀?昨晚干嘛啦?” “沒睡好。”她找了家甜品店,胡亂點了一杯。 黎啾啾見她確實一臉疲憊,乖乖坐下來,也不拉著她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隔著玻璃窗看商場里來往的行人。 姜靈看著她,覺得這姑娘熱情樂觀,又善解人意,真是個小仙女。 但很快,她就被這個安安靜靜的小仙女吵得睡意全無—— 在她即將睡著時,黎啾啾忽然喊道:“靈靈你快看,那個小哥哥好帥!” 姜靈對所謂帥哥沒有興趣,連眼都沒睜開,極其敷衍地“嗯”了一聲。 黎啾啾又道:“還有點眼熟,似乎在斗星寨見過……” 聽到“斗星寨”三個字,姜靈頓時睜開了眼睛。 她在那里才待了短短幾天,卻成為她一生難以磨滅,又最想忘卻的記憶。 她望出去,果然是在斗星寨見過的人。 也是昨晚折騰她半宿,害她今天無精打采的人。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跟蹤她,想要回手機? 總不至于是巧合吧?景城那么多商場,雖然這里是最高檔最繁華的一個,但離沈錄的住處也遠,幾乎跨了半座城。 她冷笑一聲,如果他真的敢跟蹤她,那她可能會打爆他的頭。 哪怕是感念昨晚她的照顧,想對她報恩也不行! 沈錄也看見她了,眼前一亮,往這邊走過來。 “巧啊,這么快就見面了。” 他是真沒想到會這么快就重逢。 雖然知道一定會重逢—— 出動了私家偵探,翻遍景城也是要找到她的。 她似笑非笑:“是不是巧,你心里有數。” 他不懂她的意思,但也感受到她的不悅,像一枝瑰麗嬌嫩的玫瑰,葉子掉落,露出了刺。 “我不知道我心里應該有怎樣的數,但你給的數實在太少了。”沈錄答非所問,卻答得無比認真,存心要與她再產生瓜葛,“一夜兩千怎么夠?” 他的本意是她留宿了一夜,又順了個手機,給兩千太少,然而話說得有歧義,就顯得有幾分曖昧。 黎啾啾一直在旁隔岸觀火,聞言先是睜大了眼,然后手肘一碰姜靈,壓低聲音道:“難怪靈靈你今天看起來有點累,嘻嘻嘻。” 才逛了兩層樓就走不動了呢。 姜靈:“……” 黎啾啾又靠得更近,湊到姜靈的耳邊,頗有興趣地問:“他是哪家店的人?就這腰,這腿,這姿色,這中指尤長欲望極強的模樣,兩千真的太少了,兩萬我都覺得值!” 姜靈:“……???” 她一直以為黎啾啾是個甜美單純的小仙女來著! 現在這種浪到飛起的老司機口吻是怎么回事?! 她舍不得兇黎啾啾,便把火氣撒在沈錄身上,明知道他的意思,但仍忍不住瞪他:“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 沈錄其實沒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么,也不知道面前這倆姑娘嘀咕了什么。 但既然姜靈發火,他也就立馬乖乖認錯:“對不起嘛,我錯了,我這就改!” 這錯認得稀里糊涂,毫無原則。 但擋不住有人樂意說。 見姜靈不理自己,沈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轉而又向黎啾啾道:“不好意思,我說話有點直。” 黎啾啾一邊頻頻點頭,一邊極其正經地說“沒事沒事,懂了懂了”,嘴角促狹的笑容更深了。 姜靈:“……”你那叫說話直嗎?你那叫信口開河好嗎! 沈錄又說:“你們還逛嗎?帶我一起?” “不逛了。”姜靈答得斬釘截鐵。 沈錄“哦”了一聲,臉上倒沒什么,眼底實打實有掩飾不住的失望。 黎啾啾卻疑惑道:“咦,靈靈你不是說要給你哥買生日禮物嗎,不買啦?” 姜靈:“……” 活了小半輩子,難得撒個謊,有必要這么快拆穿? 沈錄則十分紳士地幫她解釋:“哦,她肯定是忘記了,她記性不好。” 姜靈:“……” 她已經分不清沈錄這話,是單純陳述她記性差,還是暗里諷刺她撒謊騙他卻被秒速打臉了。 他又看她:“現在想起來要買禮物了吧?打算買什么,我陪你們一起看啊。” 姜靈還要拒絕,黎啾啾卻已經替她應下:“好呀好呀,有個男生作參考,更能買到稱心如意的禮物呢!” - 到了專柜,姜靈也沒挑選,直接拿起一瓶,買單了讓服務員包起來。 哪里用挑選呢?是那人慣常用的,一直沒變。 趁服務員打包時,沈錄去對面的專柜逛了逛。 看了半晌,挑中一瓶。 等姜靈拎著小袋子過來了,他拿著那瓶香水,向她揚了揚:“我可以送你這個嗎?” 不待她回答,又道:“薄荷前調,陳皮糖的中調,尾調是清晨的霧,我覺得像你。” 姜靈一愣,看著他手上的香水。 瓶身精致簡約,在射燈的照耀下顯得流光溢彩。 Serge Lutens L’orpheline ,蘆丹氏的孤女。 恰是她也最喜歡的。 即便她一向為在養父面前做淑女樣子,用的是祖馬龍的藍風鈴,甜甜的果香。 但其實,她喜歡的就是孤女的冷香。 她接過,卻不肯讓他付錢,淡淡道:“不可能讓你付的。對了,你這手機挺好用的,把收款碼打開吧,我把手機的錢補給你。” 話音落下,她卻有些愣住了。 從不是占人便宜的人,卻自作主張,以兩千元換走了他價值不菲的限量款手機,是真的看上這個手機嗎? 還是借此留了余地,故意引他來找,并篤定他會找到自己? 無論是哪種,似乎都有些反常的怪異。 她掐掐手心,不愿細想,逼自己清醒。 沈錄那個二傻子,絲毫看不出她的異樣,大大咧咧道:“還是我來付。昨晚累到你了吧?當我報答你。” 這話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