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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著她胸口,問她要不要緊。“我不要緊。”郝苒說,“我得去找她,我要問她,她教出來幾只‘狗’,還有資格自稱老師嗎?”徐攸輕聲說:“不用了,反正她也不當老師了。”郝苒一愣:“你怎么知道的?”“打聽到的。”徐攸說,“為人師表,說話不小心點,很容易出事的。”他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估計是被哪個家長告了,教師證都注銷了,以后想當,也當不成老師了。”郝苒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狐疑地問:“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我做律師的,總有幾個朋友。”徐攸解釋得挺有道理,打消了郝苒的懷疑,他說,“多問問,就知道了。”郝苒又問:“那幾個欺負人的小孩呢?”徐攸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好像犯了事,進去了。”郝苒嚇了一跳:“進去了?小小年紀,要上天啦?”“未成年,關不了幾天,就快放出來了。”徐攸說,“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就別管了。”他已經把郝苒身上都擦完了,就幫她掖好被子,把手機拿給她,讓她自己看韓劇,“我去做晚飯。估計然然也快回來了。”郝苒搖頭:“你幫我拿一下那邊的筆和本子,我想再寫一會兒稿子。”徐攸皺了皺眉,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郝苒軟綿綿的手腕。郝苒生病以后,越來越沒力氣,往往一小時也就能寫幾十個字,每個月的稿費越來越少了。但郝苒堅持要寫,每天用在寫作上的時間越來越多。她不想成為徐攸的拖累,徐攸也不愿意勸她放棄,盡管擔心她的身體,還是把紙筆拿給了她。徐攸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剛進廚房,就看到徐屹然姿勢笨拙地淘著米,走過去,拍拍徐屹然的肩膀,問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同時,順手就把淘米的活接了過去。“沒,多久。”徐屹然看到徐攸兩鬢都是花白的了,想說自己多承擔些家務,爸爸不用事必躬親,剛開口,就緊張起來,卡在了“爸爸”上,說不下去了。每次都這樣,徐屹然懊惱地想。他覺得自己跟袁野都能說那么多話了,也應該跟爸爸多說幾句話。可盡管,徐攸作為父親,教育方式很溫和,他還是老樣子,一跟爸爸說話,就緊張。徐攸看到徐屹然說不出話的窘迫模樣,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心里跟挖了一塊似的疼。嬌妻幼子,都是他的命,可他為了救妻子,毀了孩子的一生。要不是他只顧著妻子,一點都沒留意孩子,也不至于發生那件事,然然現在也不會……徐攸不再想下去。米已經淘好,他遞給徐屹然,讓他倒進鍋里,加點水,插上電。徐屹然做完這些零碎活,想幫徐攸洗菜,徐攸就讓他離遠點,說:“小心身上濺到水,把衣服給弄臟了。”徐屹然剛想解釋說自己身上穿的是短袖短褲,不礙事,徐攸突然發現,徐屹然的膝蓋傷了好大一塊兒。徐攸一愣:“怎么受傷了?”徐屹然解釋:“跑步,摔了,涂過藥,了。”“我差點又沒發現。”徐攸苦笑了一下,“然然,爸爸對不起你。”他這話一說出來,徐屹然就慌忙后退:“沒,有。”徐攸:“這么多年了,爸爸一直想跟你談談當年的事,你不能給爸爸一個機會嗎?”“我,沒事,當年,也沒,沒事。”徐屹然僵硬地倒退,“我,先去,寫作業,了。”徐攸看著自己一直心存內疚的兒子,平時多好的口才,這會兒一點都發揮不出來。半晌,徐屹然的臉上已經寫滿了惴惴不安,徐攸只得嘆息一聲,讓徐屹然去了。徐屹然點點頭,連忙回自己房間。說來也巧,他剛一回去,就聽到書包里傳來“嗡嗡”的震動聲。他趕緊走過去,從書包里翻出袁野給他的手機,果不其然,看到有個來電顯示在閃爍。徐屹然剛想接起來,余光瞥見廚房中忙碌的爸爸,連忙拖著半殘的腿,偷偷摸摸關上了門。“喂。”“徐屹然,這么久才接電話,好大的膽子啊。”袁野的聲音一出現,就把房間里若有若無的憂郁氣氛給攪散了,一下子,整個空間都跟有了生命似的,鮮活起來,多了好多人氣。袁野問徐屹然,“老實交代,剛剛在干什么壞事?”徐屹然老實得很,回答說:“準備,寫,作業。”袁野笑嘻嘻道:“這么乖,是不是想趕緊寫好,等我問你題目的時候,就有機會多跟我說幾句話了?”徐屹然大窘,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用手擋住了手機上的擴音器,生怕被爸爸聽到:“沒,沒有。”他說,“這是,我的,習慣。”“知道知道。”袁野說,“今天開始養成的習慣,我懂~”他壞笑著壓低聲音,“我不告訴別人,你放心。”徐屹然語塞,臉悄悄紅到了脖子根,趕緊拿出周末要做的卷子,問袁野哪幾道不會,說:“我先,勾出來,做完了,給你,打電話。”袁野哪是真心問他題目的,他是在家待得太煩,找個人聊天扯老空來了。“太多了。”他隨口報出“一二三四五六七”,毫不羞愧地說,“完了,好像一道都不會。”徐屹然為難地說:“是,多了點。”“真要都在電話里說,哪說得完啊。”袁野拿著才買的蘋果7,扣扣巴巴地算了半天話費,“不行,我可沒那么多錢,你還是把你家地址告訴我,我去找你去。”徐屹然:“你,來,找我?”袁野:“不行嗎?”徐屹然遲疑:“才,分開,不到,一小時……”袁野打斷他,直白地說:“可是我已經想你了。”第十五章袁野把一個“想”字說得破釜沉舟、驚天動地,震得徐屹然三魂七魄裊裊升天,還不肯罷休,緊跟著就問:“你呢?想我沒?”這短短五個字,沖擊力竟似更甚一籌,登時把徐屹然給嚇得呀,快要飛走了的魂兒刷一下從天靈蓋鉆了回去,瑟瑟發抖地躲在這具孱弱的軀殼中,如臨大敵,好似稍一放松,對面虎視眈眈的敵人就能借著電磁波爬進他的腦殼里,把他那些見不得人、烏七八糟的想法都給搜羅出來,曬到青天白日之下,敲鑼打鼓地公之于眾。袁野一時得不到回應,只能聽見徐屹然漸漸微弱的呼吸聲,用腳趾頭都能猜出后者從脖子紅到腳后跟的小模樣,心里偷樂,更要使起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