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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有話要說。 田幼薇怕廖姝有想法,廖姝卻很大方地道:“那我先把東西拿回家。五娘你要記得把我家阿薇送到家門口。” “阿姝真溫柔,得了這么個嫂子你命好。”張五娘攜了田幼薇的手上車,和邵璟開玩笑:“邵小郎,我借你家阿薇用用,利錢你開。” 邵璟一笑而已,接上廖姝先走了。 田幼薇和張五娘將周圍的布莊、首飾鋪子全都逛了個遍,張五娘才幽幽地道:“其實你已經猜到我那天夜里為什么會哭了吧?” 田幼薇默認。 張五娘嘆道:“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當男孩子養的。我們常在一起玩耍,長大以后男女有別才沒那么近了,但也常有往來饋贈,互相幫忙。” “長輩曾開過我們的玩笑,我也以為也許會那樣,結果不是,我只是他的一個玩伴而已。” 張五娘側頭看著田幼薇,唇角在笑,眼里卻滿是哀傷:“我是不是癡心妄想,很可笑?” 田幼薇緊緊握住她的手:“一點都不可笑,也不是癡心妄想,但必須忘記才行。跟他在一起,你就不能隨心所欲啦。無論好或者不好,都由不得你。所以這是好事。” “好像有些道理?”張五娘摸摸下巴,笑了。 她永遠不會告訴田幼薇,她是因為想要討得小羊的歡心,才幫他照顧的田幼薇。 但到了今天,她覺得田幼薇真正是她的朋友了。 那種交心的。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少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多了一個實在的朋友,這很好。 ☆、第379章 生病 穆氏婆媳很快就離開了京城,卻在京城里留下了不少傳說。 田幼薇聽了不少,對那位不肯投降、罵賊而被凌遲處死的忠暋公穆子寬,以及這位年少守寡,卻養出兩個出色兒子的穆老夫人,還有他們身后那個人口眾多、能者極多的襄陽穆氏知道了不少。 兩浙轉運副使穆陽白,也是出自這個家族,至于穆老夫人的小兒子,此刻正在襄陽舉辦書院,是有名的飽學之士,深受敬重。 廖先生說起穆家頗為感嘆:“現如今,能這樣遵循古禮的人家不多了,也只有這樣的人家才能教養出忠暋公那樣的人。阿薇你還是收了她一樣的價?” 田幼薇解釋:“我看穆老夫人性情堅毅固執驕傲,我若說送她或是減免,她定然不會接受,還會認為我是否也認為她窮,需要施舍幫助。所以我決定瓷價不減,額外添加數量。” “這樣很好。”廖先生稱贊小羊的新婚妻子:“賢惠明理,很不錯,與郡王爺很般配。” 田幼薇與邵璟相視而笑,這可太好了。 時光匆匆,轉眼到了秋天,田秉將要歸家成親,邵璟要參加鄉試,修內司官窯也順利建成,要從各大窯場抽一批頂尖的窯工去官窯燒造瓷器。 白師傅等好幾個重要的工匠儼然就在名冊上,頭天收到通知,第二天就要人起身,田父氣了個半死,找到程保良:“我這邊還有那么重的任務,把人都抽走怎么辦?” 程保良拿著也頭疼:“陛下要求官窯一個月之內燒造出第一爐瓷器,冬至郊祭就要用上官窯燒造的禮器,必須讓官窯先正常運作起來,至于這邊燒造貢瓷的窯場……是要逐步取消的。要不,你先想想法子,讓阿薇回來調釉?” 田父聽明白了,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上頭也始終是要取消民窯、以官窯為主。 他就連強留這些人的資格都沒有,因為這些人的工錢一直以來都是由朝廷給的,用的是貢瓷的份額。 朝廷此舉,等同已經開始限制并取消這些窯場的貢瓷資格。 他落寞地回到家里,發了大半夜的呆,提筆給田幼薇寫信,讓她回家。 田幼薇這邊,邵璟已經動身去了紹興準備應試的事,她也收到小羊遞來的消息,說是修內司官窯正在招人,他已經想好辦法,只要她作好了準備,他就安排她進修內司官窯。 田幼薇猶豫不決。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以女兒家的身份進修內司絕不可能,只能女扮男裝,這也意味著會帶來很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 但若是放棄,可能永遠都不能達成她的愿望。 就在這個時候,她收到了田父的來信。 田父在信里懇請她回家,即便朝廷很堅決地要取消越瓷窯場的貢瓷資格,他仍然想要奮力拼搏一把,盡力讓越瓷活得更久一點。 田秉和邵璟都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依靠她,所以他懇請她回家主持調釉一事以及幫助窯場燒出更多更好的瓷。 田幼薇很焦躁。 廖姝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倘若實在不想放棄修內司這邊,就和伯父說清楚。” 廖先生則不看好:“說不通的,你父親絕不會答應你冒險女扮男裝去修內司,卻不回去幫助家里。” 田幼薇悶了許久,苦笑:“我不回去,只怕家里就連貢瓷任務都不能完成了。” 完不成貢瓷任務,田家就要挨罰,田秉和邵璟都在關鍵時刻,不能被拖累。 她請廖先生給小羊帶了口信,表示謝謝他的關心,但她還是決定回家幫忙。 小羊很快傳了消息回來,說如果擔心家里完不成貢瓷資格,他可以讓修內司將田家余下的貢瓷任務交給其他窯場完成。 田幼薇又動了心,試探著給田父寫了回信,她還是想要進修內司官窯。 田父沒回她的信,沒兩天,就傳來田父因為生氣焦急的原因臥病在床,要她回家伺疾。 這是孝道,不去就是大不孝,田幼薇真做不出來。 廖先生直嘆氣,也不好說什么,安慰她道:“先緩一步,正好你二哥也要回家成親,要忙的事多,你回家一趟,和你爹好好說說,幫著家里準備準備,阿姝也去。” 田幼薇苦笑:“還是我自己去吧,阿姝jiejie回去以后不好安排,讓她獨自住在家里不妥當,來我家住又不合適,還是留在京中和先生在一起比較好。”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田幼薇第二天一早獨自坐船回了余姚。 她在碼頭上遇到了謝良。 比起之前,謝良明顯憔悴了很多,一向潔凈平整的衣衫上多了皺褶和污漬,看到田幼薇,他很努力地笑:“阿薇回來啦?” 夕陽照在他的臉上,田幼薇不經意間看到他鬢邊竟然有了幾根白發,便知他大概是過得很艱難:“表哥是來接人還是送人?” 謝良眼里浮起幾分溫柔:“你表嫂快要生產了,我請了大夫過來給她看看,剛送走。” 田幼薇頓時緊張起來,又不好做在臉上,強笑著道:“是請平安脈嗎?” 謝良輕嘆一聲:“她身體不好,有些艱難。” 田幼薇還想多問些情況,謝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