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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是還在場中站立等候開賽命令的紅隊。 他的馬來自北地,是千挑萬選的良駒,且是軍馬,訓練有素,久經沙場,遠遠不是邵璟等人的馬能比的。 這一沖,紅隊的馬匹頓時大亂驚起,現場亂成一團。 那靺鞨使臣得意之極,“哈哈”大笑,眼看紅隊的一匹馬不受控制沖到他面前,揚起球桿就往騎手頭上砸。 眼看那騎手就要挨打,甚至可能落馬喪命,圍觀眾人鴉雀無聲,心中充滿了恥辱,卻無可奈何。 就在此時,斜刺里沖過來一人一騎,紅衣黑騎,正是邵璟。 邵璟仰往后,一手持韁,一手反手一撈,將處在危機之中的隊友仰面按倒下去,堪堪避開靺鞨使臣致命一擊。 接著,那個可憐的受害人因為驚慌失措而落馬,又被邵璟俯抓住,橫放在馬鞍之上。 黑馬嘶鳴著沖向場邊,邵璟用力一勒韁繩,黑馬揚起前蹄再停下,他才將那個驚魂未定的隊友輕輕放下地去。 幾個圍觀的百姓自發地扶住了那個可憐的家伙,隨即,有人使勁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大聲叫道:“邵小郎!邵小郎!” 歡呼聲,叫好聲,此起彼伏。 田幼薇的心“咚咚”亂跳,掌心里全是冷汗。 她顧不得驕傲自豪,焦急地看向周相、阿九和靺鞨使臣,以及孫云旗等人。 如果不出所料,接下來就該是惱羞成怒的靺鞨使臣要針對邵璟搞事了。 但見周相氣定神閑地坐著,仿佛這就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比賽。 而阿九,是看著她這邊的,他甚至舉起茶盞朝她遙遙一敬。 “這場戲好不好看?” 即便田幼薇沒聽見他在說什么,她也大概能猜到他在說什么。 “我要向你挑戰!”靺鞨使臣將球桿指著邵璟,大聲呼喝,褐色的眼珠子閃著冷光:“穿錦靴的那個,你是宗室子弟?我要向你挑戰!” 他用的是靺鞨語,田幼薇聽懂了。 她憤怒地看向阿九,原來他早就算計好了這一切! 如果她和邵璟投奔了阿九,今天這事就不會發生。 但他們沒有,反而和小羊結成了同盟,所以,邵璟穿上了錦靴,靺鞨使臣也把他當成了宗室子弟。 還有什么能比在新年狂歡的時候,當著對手民眾的面,將一個長得十分好看、又廣受民眾喜歡、穿著紅袍錦靴的皇族子弟擊落于馬,當場輸球輸人再傷殘,更能打擊對手的呢? 靺鞨使臣想要這么做,而阿九就給他提供了這么一個機會。 孫云旗的那些隊友出自筑球軍,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绔子弟,有靺鞨使臣帶著,便如豺狼一般。 而邵璟這邊全是普通富家子弟,誰也沒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 兩邊一沖撞,便如豺狼入了狼群。 即便邵璟死了殘了那也不要緊,不過是個非常普通的草民而已,誰也不會追究這個事。 田幼薇咬緊牙關,從今天以后,阿九就是他們的敵人了! 她心急如焚,在小蟲的護衛下,在人群中艱難地穿行著,想要找到白師傅——希望在險發生之時,白師傅能夠救邵璟一命。 “阿薇。”有人輕輕拍了她一下,田幼薇抬起頭來,看到白師傅站在她面前,關心地注視著她,小聲道:“別怕,師父在。” “師父!”田幼薇紅了眼圈:“阿璟他……” 白師傅輕輕搖頭,小聲道:“你看。” 田幼薇回頭,看到她所擔心的況并沒有發生。 邵璟神色淡淡,輕柔地安撫著坐騎,用流利的靺鞨語與靺鞨使臣說話。 靺鞨使臣很意外邵璟的靺鞨語竟然如此流利,而且膽子又大,騎術也精,不卑不亢,難免停下來與他對話。 “他們在說什么?”吳悠跟著擠過來,著急地問田幼薇:“怎么辦,這些人不好惹。張jiejie去找建國公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田幼薇也聽不到邵璟和那靺鞨使臣具體在說什么,但她看邵璟的樣子,知道事并沒有那么糟糕。 忽見孫云旗湊上去指著邵璟說了一句什么,邵璟回了一句,那靺鞨使臣抬起球杖朝孫云旗狠狠打去。 孫云旗躲避不及,被砸在胳膊上,當即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滾落馬下,在地上翻滾嘶吼。 眾人全都呆住了,完全不能理解這是怎么回事。 孫家的仆人忙顛顛地跑上去,飛快地將孫云旗抬走。 周相皺起眉頭,和阿九說了幾句話,一個鴻臚寺的官員走下場去,站在靺鞨使臣馬邊問了幾句話,回來小聲回復周相和阿九。 田幼薇看到阿九抬起頭來看了邵璟一眼,又看向她,神很是意外。 緊接著,就聽周相說道:“既然使臣想要來一場公平的比賽,那就來吧。筑球軍聽令!” 在場的筑球軍不少,一部分是原本就跟著孫云旗來的,一部分是和邵璟交好的,還有一部分是來看鬧的。 見周相發了話,就全都站出來聽令。 卻是要選一隊人馬出來,由邵璟帶著,與靺鞨使臣帶來的靺鞨人進行比賽。 ☆、第321章 記得 田幼薇著急又擔心。 對方是常年在馬上行軍的靺鞨人,驕橫又兇殘,與他的手下很熟悉,彼此心意相通,配合良好。 邵璟卻是才練馬球沒多久,且他與隊友并不熟悉,看起來怎么都是他輸了。 這不是普通的輸贏,代表了兩國之間的較量。 今上雖然主和議和,卻不代表他愿意在這種時候,在百姓面前丟這種臉。 一旦輸了比賽,邵璟必然受到牽連,小羊也逃不掉干系。 而且她知道,在筑球軍中有個規矩,正式的比賽若是輸了,輸的人要被扒掉上衣綁在刑柱上挨鞭子。 白師傅安撫她:“別擔心,即便輸了也是有氣節的輸,阿璟做得到的。” 田幼薇還是很緊張,怎么能不擔心呢? 她死死盯著邵璟,心想要不等到這件事結束,也不做啥生意出人頭地的了,直接跑路好了。 邵璟突然舉起球杖,朝她這個方向喊了一聲。 她聽得明白,他是在說:“阿薇,你看著我!” 紅衣黑馬的少年兒郎,英氣勃勃,一往無前。 田幼薇眼眶微,知道當此時候,邵璟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后退的。 “阿薇,你不要太擔心,我三哥說了,和阿璟組隊的基本是平時和他相好的筑球軍,都打得很好,他們平時也經常一起練球的。”吳悠靈活地在人群中來回穿梭著,給田幼薇傳遞消息。 田幼薇果然看到,之前和邵璟說話的那個鷹鼻細目的漢子也在其中,另外幾人也都是之前幫著邵璟他們檢查馬匹裝備的人,于是心便放了一半,只擔心會出其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