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咐,給阿爹送吃的,怎么是瘋跑呢?這就是女孩子該做的事呀!”田幼薇根本不在意,反正田父就是說說而已。 果然田父立刻就趕她走了:“自己玩去,別吵我們!” 田幼薇領(lǐng)著邵璟往工棚的一角走去。 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師傅獨(dú)自坐在角落里調(diào)制釉水,動作熟稔,神色嚴(yán)肅而專注。 田幼薇盯著老師傅的一舉一動入了迷。 這人姓白,早前是北邊汝官窯瓷釉配方的掌門師傅,技藝特別出眾,譽(yù)滿天下。 北方被靺鞨人攻陷后,他帶著幾個徒弟跟著皇室南逃,被朝廷派到這里協(xié)同燒制貢瓷。 田家窯場的貢瓷所需釉水全由白師傅一手調(diào)制,她一直想從他那里學(xué)得一二秘技,奈何白師傅為人十分孤高清傲,壓根不理她一個小丫頭片子。 后來田家出事失去貢瓷資格,白師傅也去了其他窯場。 自此田家窯場再難出精品瓷器,只能燒造一些很普通的粗糙器皿,日漸沒落,田父郁郁而終。 不知道這一次是否能打動白師傅,讓他教教她? 這樣,哪怕失去貢瓷資格,田家窯場也還可以繼續(xù)出精品,田父也能一直好好的。 邵璟晃晃田幼薇的手,小聲問道:“阿姐,那是誰?” 田幼薇生怕被白師傅發(fā)現(xiàn)趕她走,趕緊捂住邵璟的嘴。 配制釉水是個細(xì)致活兒,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白師傅非常專注,從始至終沒有抬眼。 田幼薇就那樣捂著邵璟的嘴站了大半個時辰,看得如癡如醉。 突然,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很用力地拍她的肩膀,有北方口音生氣地道:“你們在看什么?” 田幼薇唬了一跳,心虛地回頭,結(jié)結(jié)巴巴:“好,好玩。” 她身后站著個濃眉小眼、身材壯碩、微微駝背、年約十四五歲的麻衣少年,少年瞪著她,兇惡得很:“不要臉!” 田幼薇的臉立時紅了。 她的確是有些不要臉,曉得人家不愿教她,還在這偷看。 邵璟將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拉開,脆生生地道:“你悄悄跑到人家姑娘身后動手動腳才是不要臉呢!” 麻衣少年一怔,隨即氣得漲紅了臉:“你胡說八道!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我能怎么?你瞎扯什么?” 邵璟反諷道:“是呀,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看看怎么了?能干什么?” 麻衣少年生氣道:“反正就是不能看!我?guī)煾笡]答應(yīng),那就是偷師!” 邵璟伶牙俐齒:“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干嘛要碰她?你無禮之極!” “你胡攪蠻纏!”麻衣少年氣了個半死,卻不知道該怎么回邵璟,只好大聲道:“師父,師父!” “阿璟。”田幼薇叫住邵璟,低頭萬福:“抱歉,是我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麻衣少年得理不饒人。 “小蟲!”白師傅終于停下做事,抬頭看過來:“不得無禮。” 小蟲氣呼呼地跑到白師傅身后,小聲辯解:“她偷看您配釉料!” 白師傅淡淡地看著田幼薇,一言不發(fā)。 田幼薇很老實(shí)地低著頭道:“我只是覺得好玩,下次不敢了。” 嗯,下次她還會繼續(xù)來看的,哪怕學(xué)得皮毛也好。 白師傅盯著她看了片刻,把臉轉(zhuǎn)開,并沒有罵她或是嚷嚷,一貫的高冷孤傲。 倒是小蟲一直瞪著她罵罵咧咧,十分兇惡。 又被無視了,田幼薇摸摸鼻子,戳戳邵璟,轉(zhuǎn)身悄悄往外走。 二人一前一后屏聲息氣地走出老遠(yuǎn),才敢松口氣。 邵璟牽著她的手,小聲問道:“阿姐是想跟著這位師傅學(xué)汝瓷的配釉方法嗎?” 田幼薇惆悵:“奈何人家不教我。” 邵璟燦爛一笑:“阿姐想學(xué)配釉,那我就學(xué)燒窯吧。” ☆、第23章 人要服小 “你學(xué)燒窯?”田幼薇樂不可支地大笑起來。 未來的進(jìn)士美男子,最擅長和番人做生意,日進(jìn)斗金,京城貴女春閨夢里人的邵郎,要去學(xué)燒窯? 想到玉樹臨風(fēng)的邵璟蹲在窯爐前,搞得滿身滿臉灰,黑臉黑嘴的樣子,田幼薇只覺得好笑。 “阿姐笑什么?”邵璟皺起眉頭,很不高興。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田幼薇臉色看,田幼薇雖然詫異,卻更加好笑:“不是……就是覺得好笑,哈哈哈~” 呵呵,長大以后的邵璟,比她高出一個頭,寬肩長腿,一只手就能輕松將她拎起。 再把眉頭一皺,眼睛冷冷地看過來,她總是情不自禁就帶了幾分敬畏。 可是現(xiàn)在嘛,頭大身子小,又瘦又弱,她輕輕就能把他放倒。 他不高興又能怎么樣?她就是要笑。 田幼薇笑著,將手放在邵璟的肩膀上輕輕一推,邵璟立時踉蹌著往后倒,她又將他穩(wěn)住,語重心長:“年紀(jì)小小,別總學(xué)大人模樣,人要服小!” 邵璟定定地看著她,不笑不氣,眼珠子黑幽幽的。 有一瞬間,田幼薇恍惚看到了長大后的邵璟,她笑聲頓時一停,尷尬地摸摸鼻子:“逗你玩兒呢,不是欺負(fù)你。” 邵璟眼里漸漸浮起一層淚光,癟著嘴控訴地看著她,不言不語。 田幼薇被他看得尷尬,只好敷衍地拍拍他的肩:“好了,好了,以后不逗你了。” 邵璟不但不收淚,嘴癟得更加厲害,有放聲大哭之勢。 有好幾個人從旁經(jīng)過,都好奇地打量他們,田幼薇生怕他真的大哭起來丟人,放柔聲音伏低做小:“別哭了,我錯了。” 邵璟低聲道:“我要學(xué)燒窯!” 田幼薇只當(dāng)他小孩子心性,非得任性,就敷衍:“好,好,你學(xué)燒窯!” “我要學(xué)燒窯!”邵璟用力抓住她的手,語氣鏗鏘有力:“你帶我去拜師傅。” 田幼薇也被他拱起火來:“燒窯不是心血來潮,隨便學(xué)學(xué)就可以的!更不是掛在嘴邊隨便說說就能行的,你倒是和我說說,你為什么要學(xué)燒窯?” 前世,邵璟并沒有學(xué)燒窯,制瓷的工序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她不明白這次他為什么會想起要學(xué)燒窯,而且這么固執(zhí)。 邵璟道:“二哥不喜歡,我就學(xué),將來能幫家里的忙,阿姐配釉,我燒窯,咱家窯場一定紅紅火火。” 你配釉,我燒窯,聽起來就像是“你挑水來我澆園”。 “咱家窯場一定紅紅火火”,就如開的夫妻店…… 田幼薇有片刻怔忪,隨后又聽邵璟道:“再退一步,我有一技傍身,將來不愁吃穿。” 她立刻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笑道:“你說得對,有一技傍身總是好的,你既然想學(xué),我就去和阿爹說。” 邵璟這才露出笑容,去牽她的手:“我們這就去呀。” 田幼薇巧妙地避開他的手,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