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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反而一門心思驕傲“我家(女兒)meimei真聰明”。 田幼薇心情很好,繼續(xù)推進:“阿爹相信他嗎?為什么要放過他,半點不追究?” 這個問題也是田秉想不通的:“我正問阿爹呢。我覺著事情沒這么簡單,我能聽見那些話,別人也能聽見。 謝舅父未必就是真的磊落無愧,怕是聽到什么風聲,覺得大事不好,這才趕緊在阿爹面前裝可憐裝無辜呢?!?/br> “稍安勿躁?!碧锔概呐膬鹤雍团畠旱募?,沉聲道:“既然你們都長大了,便聽我與你們細說,這世上的事沒那么簡單?!?/br> “你們舅父從小就很聰明,心眼多,這個我知道,我也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話。之所以放他一馬,有幾個原因。 一來,我們兩家是親戚,又是累世的交情,兩個家族間的人情關(guān)系錯綜復雜。 這事兒不是謝三兒一人能辦到的,中間肯定牽扯到很多人,或許其他窯場也有此類事情。若是鬧大,很多人都會遭殃。 犯事的人罪有應(yīng)得,家眷怎么辦?亂套的人家多了,族里就亂,咱們窯場也就跟著亂了。咱家還會變成眾矢之的,對你們不好。 二來,咱們越州瓷這些年越發(fā)沒落,從前幾百個窯場,如今只剩下二十多個,若不是朝廷南渡,選了咱們燒造貢瓷,都不知道咱家窯場還能撐多久。 此事一旦爆出,勢必影響整個越州瓷的名聲,劍川那邊虎視眈眈,就盼著能夠取而代之,他們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這樣一來,越州的窯戶大概都要餓死了,以后將再無越瓷?!?/br> 田父目光沉沉,沉重地注視著兒女,低聲道:“阿爹不想當越州瓷的罪人,更不想讓祖宗基業(yè)葬送在我手里。但凡還有一線生機,就不能輕易放走?!?/br> 田幼薇紅了眼眶,她和二哥很小就被教導要將窯場傳承下去,要做貢瓷,要讓越州瓷重獲輝煌。 前世阿爹沒和她說過這些,她有時也很不理解阿爹為什么要那樣做。 現(xiàn)在她懂了,阿爹不是傻,而是太過敦厚忠義,總是替別人想得太多,為大局考慮得太多。 但這樣的人,總是最吃虧最受苦。 田秉氣得臉紅脖子粗:“阿爹您說的都沒錯,但這樣豈不是縱容惡人?謝舅父之所以這樣膽大包天,就是知道您會替他遮掩,會忍著!” “噓……”田父飛快往屋里看了一眼,小聲道:“別讓你娘聽見?!?/br> 田秉更加生氣,十三四歲的少年郎,硬生生憋出了眼淚:“難道就這樣算了?我不服!” 田幼薇趕緊遞帕子給田秉擦淚,站隊:“我也不服,就算為了大局掩下此事,也要叫謝舅父吃個教訓,叫他以后再也不敢?!?/br> 人的貪心黑心都是一步步養(yǎng)大的,縱惡不是行善。 “對!”田秉狠狠擦著淚,小聲說道:“若不是我昨天鬧了那么一出,阿爹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呢!” ☆、第14章 爭吵 田父溫厚一笑,拍拍兒女的頭,語重心長:“你們也別把人想得太壞,幾十年的交情,我對你們謝舅父了解也夠深。 他和我一樣要強,也很想要越州瓷重振聲威,更是很看重謝氏的名聲,或許里頭是有什么為難之事,或是偶然犯了糊涂。 這樣,他送錢過來咱們就收著,先看看他怎么做,以后咱們也加強核查,更加小心。” 田秉還要再辯,田父搖手制止:“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先這樣?!?/br> “在說什么呢?”謝氏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笑著從屋里走出來。 “沒什么,阿秉問我窯場里的事呢。”田父三言兩語帶過去,轉(zhuǎn)移話題:“餓了。” 謝氏很不相信,目光從三人面上緩緩掃過,沒有再追問,悶悶地道:“可以開飯了。” 田家不算寬裕,除去特殊日子,日常起居飲食以簡樸為主,晚飯就是三菜一湯,兩葷兩素。 邵璟很是乖巧地坐在田幼薇身邊,默默低著頭吃飯不出聲,更不夾菜。 田父看他拘束得厲害,就夾了一大塊魚rou給他:“阿璟太瘦了,多吃些才好。” “阿薇也多吃些,快快長大。”謝氏跟著夾了一大塊魚rou給田幼薇,又夾一大塊魚rou給田秉:“阿秉又要讀書又要干活,還長身體,必須多吃!” 一條魚頓時去了大半。 田父毫無所覺,笑著也給謝氏夾了一塊魚rou:“你日常cao持家務(wù),也很辛苦。” 謝氏低著頭撥弄飯粒,食不下咽。 “咳咳……”高婆子低咳一聲,笑道:“今年收成還不錯,主母忙了好些天,地里的事算是弄好了?!?/br> “辛苦辛苦。”田父道了一回辛苦,突然想起來:“今年的麥子別賣了,阿璟是北人,愛吃面食,以后多給他做些面啊餅的。” 高婆子神色一凝,悄悄看向謝氏。 謝氏垂著眸子放下筷子,輕聲道:“可是我今天已經(jīng)全賣掉了?!?/br> “全賣掉了?”田父吃了一驚:“才剛收上來,你就全賣了?” 謝氏的眼圈頓時紅了,委屈地道:“今天村里恰好來了收糧的嘛,麥子的價很好,我就趕緊賣了,不然后面大家都收了去賣,價肯定要跌?!?/br> 田父沒說話,臉色難看起來。 謝氏泫然欲泣,哽咽著道:“這段日子開銷太大,上次不是險些沒交上貢瓷份額,走了不少人情么?麥子一斛一萬二千錢,也不是我們這種家底吃得起的……” “別說了!”田父怒喝一聲,額頭青筋爆起,想想又忍下來,厲聲道:“吃飯!” 謝氏捂著臉無聲啜泣。 邵璟的頭幾乎埋到碗里去,田幼薇嘆息一聲,安慰地悄悄拍拍他的背。 入手便是皮包骨頭,脊柱像串珠子似的,果然是瘦得不能更瘦了。 前世邵璟剛來時,她年紀小,不管事,只記得麥子很貴,卻記不得謝氏是否也把家里的麥子全賣了。 看來阿爹和繼母之間這場爭吵還是躲不過啊,田幼薇有些發(fā)愁。 “我吃好了。”田秉給田幼薇使眼色,叫她和邵璟都別吃了。長輩生氣哭泣,當著小輩的面很不自在的。 “我也吃好了。”田幼薇見邵璟扒完了飯,也放了碗筷。 她想勸勸謝氏和田父,想想自己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給高婆子使個眼色,牽著邵璟跟田秉出去。 外頭早就黑透了,桂花香噴噴的,蟲兒唧唧唧的叫,下人們都識趣地躲開去,四處靜悄悄一片。 田秉一手牽著田幼薇,一手牽著邵璟,笑道:“沒吃飽吧?我?guī)銈內(nèi)コ院贸缘摹!?/br> 田幼薇悄悄打量邵璟,見他一直垂著眼睛不出聲,曉得他知道謝氏是在針對他,心里肯定很難受,忍不住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笑道:“二哥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