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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我拿他沒什么辦法,雖然還在擺冷臉,身體卻已經很誠實地爬了起來,因為喝了酒,頭還有點重,爬起來穿了條褲子,想去玄關去撿衣服穿,被他攬住了腰。紀容輔這人很危險,看起來溫潤如玉,其實一伸手我就動彈不得,我猜他練過,應該很能打。我只當不知道,懶得抵抗,任由他摟著。靠得太近,他的襯衫材質很薄,外面天氣陰冷,他身上卻很暖和,領口里透出溫熱的木香調,我還有點微醺,動作都慢吞吞的。他伸手過來,輕輕按著我脖頸上的傷痕。我皮膚薄,剛受傷的時候還好,久了就紅腫起來,看起來恐怖,其實壓根沒多大事。“在車上我就想問了,”他懶洋洋親我鎖骨:“怎么弄的?”“跟人打架。”我不想多說:“你別管,過會就好了。”他也沒在追問,只是輕輕在我耳邊問:“想穿什么?”我以為他要拿自己衣服給我穿,沒什么興趣:“隨便。”他從衣帽間拿了衣服出來,淺藍色毛衣,干凈的白襯衫,下面是深棕色褲子,我幾百年沒穿過這么乖的衣服,自己把毛衣套上了才反應過來:“這是我的碼。”“嗯,容澤讓人給你準備的……”紀容澤那家伙,還真是當王婆當上癮了。自己門都不出,還管到我的衣服了。管就算了,品味還爛,找的這叫什么。“什么破衣服,我好歹也混搖滾圈的,穿這個以后怎么跟朋友打招呼。”我摸著身上的毛衣,手感竟然還挺好,跟摸個兔子差不多。紀容輔笑了起來。“好好,都是容澤的錯。”他一邊笑著,一邊半跪下來,抓著我腳踝,替我穿上新鞋子。大概我腳剛剛踩在地上,太涼了,反而覺得他掌心燙得我想縮回來。他的態度這樣自然,仿佛做的只是一件輕描淡寫的小事。垂著眼睛看起來無比溫柔。我本來還想說點什么,一下子全梗在了喉頭。在他面前,我總是在某個瞬間變得很小,像是重新變回那個壞脾氣的小孩,滿身尖刺,就算被人溫柔對待,也說不出一句軟話,只會兇巴巴地瞪著他。“好了。”他替我穿好鞋子,看見我瞪著他,又笑了起來:“怎么了?”“沒什么。”我垂下了眼睛。然而,在出門的時候,我還是氣勢洶洶地抓住了他的手,并且在他驚訝地看我的時候,揚著下巴瞪了回去。他笑起來,琥珀色眼睛彎彎。然后他回握住了我的手,一直到走進那家會所,也沒有放開。-我其實對這種會所毫無興趣,這兩年來不知道怎么的,北京很流行這種沙龍式的會所,要真是三四十歲的成功中年男士坐在壁爐前吸著雪茄聊著生意也算了,全是些自以為是的rou絲。來來去去總是那些人,超跑俱樂部,游艇俱樂部,現在又搞這種會所,換湯不換藥,一個個穿上馬甲襯衫,打打桌球,玩玩橋牌,就以為自己是常春藤畢業的年輕精英了。不過紀容輔的朋友,多少會有點不同。其實我隱約猜到紀容輔身處什么地位,不過不愿意多想,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處理好我的事,他處理好他的事,我這人雖然沒什么安全感,但是這點信任還是有的。紀容輔說是剛回國,但是一路過來,基本見到的人都在跟他打招呼。偶爾有兩個眼神沒掩飾好,掃了一眼我,我只當沒看見。好在沒什么人帶女伴,不然碰見娛樂圈的人,還真有點尷尬。看見章文彬的時候,我其實就隱約有了預感,一堆人聚在會所最深處的客廳里,像是在聊天,還沒進去就聽見一陣陣笑聲,章文彬剛好從里面出來,看見紀容輔,怔了一下。臉上帶出笑容來:“來了?他們都在等你。”我沒想到章文彬會極自然給紀容輔推門。門里面遠比我想象得要大,一個圓形的大客廳,鋪了厚厚的提花地毯,落地窗,大窗簾,側面有個小陽臺,像美式客廳一樣有許多家具,有壁爐,有人在下國際象棋,身邊依偎著漂亮女孩子,侍者端著茶盤穿行,整面墻的酒柜、書柜,有個女人穿著紅色長裙,端著杯葡萄酒,抱著手站在落地窗邊跟人聊天,側臉很明艷。紀容輔一進門,許多人都反應了過來,連下國際象棋的都站起來一個。“來了?”那女人儼然女主人,婷婷裊裊走過來,我個人很喜歡這種順滑且亮面的絲綢長裙,深紅色,長過腳面,走路的時候像水波一樣蕩漾著,何況她的鎖骨非常漂亮,整個人白得發光。我知道她是誰。因為剛剛站在窗邊跟她說話的那個人,幾個小時前,剛剛跟我打過一架。當初付雍還沒顯露真面目的時候,還假惺惺跟我聊過他的生活,提到過他的一個很優秀的表姐,獨女,家里從商,唯一的繼承人,年紀輕輕就跟著長輩學著做生意,美貌,臉上常常帶笑,手腕卻非常鐵血。他們這代的男孩子基本都活在她的陰影下。而且名字還挺好聽,叫逸嵐。所以我對盧逸嵐,可以說是神交已久。“這是林睢。”紀容輔和她打過招呼之后,給我們介紹:“這是逸嵐。”盧逸嵐的眼睛很漂亮,長睫毛,像魚的腮,嘴角噙著笑把我打量了一下,伸出手來:“我姓盧。”“盧小姐好。”她的手指修長,手心卻微涼,身上有旖旎的花香味。“怎么這么久才來?”她漫不經心搭住紀容輔手臂,儼然是心懷坦蕩的好友:“沈默他們給你準備的接風酒會也沒來,先去打個招呼吧……”“你先去吧,我自己在這玩玩。”我不管紀容輔眼中的驚訝,毫不猶豫地賣了他,把他推到盧逸嵐手里。他對我笑:“我馬上回來。”其實我對盧逸嵐的行為不但不反感,反而相當欣賞,這種漂亮有手腕的女孩子身上有種掠食動物的美感,施展交際手腕的時候就像蜘蛛在跳探戈。我知道她的嘗試必然失敗,所以更加覺得有意思。何況我還有自己的事沒解決。“我還說你怎么忽然高風亮節起來。”付雍果然一見紀容輔離開就走了過來,喝著昂貴紅酒,狗嘴里還是吐不出象牙:“原來林先生是傍上更好的了啊?當然看不起我們的offor了。”我掃了一眼周圍。“付雍,你發現一件事沒有?”“哦?什么事。”“這個房間里的人,幾乎都認識你,但是只有紀容輔認識我。”我不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