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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迷迭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5

分卷閱讀85

    熟悉。

    某些幼時的情緒還是在的。

    那些小心翼翼和怯怯, 那些孤單和無助,那些迷茫又看不到希望的一天又一天。

    姜恬穿著一身黑色紗裙子走進花園, 神情漠然, 每一步都邁得頗有氣勢,一看就是要砸場子的前奏。

    她手里還拎著一把□□……

    玩具槍是魏醇給買的, 論起砸場子誰都沒有這位前·不良少年兼校霸有經驗。

    姜恬深受魏醇親傳,在某個三無小攤前買了一把對小孩來說十分危險、但對砸場來說十分厲害的塑料子彈玩具槍,樣子挺帥,仿M416造型。

    為了傳授經驗,姜恬還跟魏醇窩在車子里玩了幾局手機版吃雞, 近距離感受了一下槍戰的魅力。

    此刻姜恬覺得自己簡直是里的戰士,氣勢洶洶, 腳下生風。

    剛走到院子中間包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震動一聲接著一聲,她不得不舉著槍停下步子, 把手機拿出來。

    手機握進手里還在不斷震動,像個電動牙刷,“嗡嗡嗡”的,姜恬指尖都麻了。

    劃開手機一看, 滿屏幕的轉賬信息。

    姜恬:“?”

    從銀行卡到某付寶到微信,幾乎每一個app都充斥著轉賬消息。

    她正愣著神,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電話,是魏醇的。

    “錢有的是,看上什么砸什么,甭省著。”魏醇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帶著寵溺。

    姜恬那張沒什么情緒的臉上悠地勾起笑容:“好的!”

    共同生活在卜蔭,本來姜恬和魏醇的聯系方式只有小企鵝。

    但自從上次她一聲不響地跑了一趟法國,魏醇把所有聯系方式都跟她交換了,還咬牙切齒地威脅了一番:“再敢玩失蹤試試!”

    “玩失蹤又怎么樣!”

    “失蹤唄,正好我帶lune去割蛋蛋。”

    Lune舔著蛋蛋的動作驚恐僵住,它最近剛憑借一身油亮的皮毛和帥氣的柿餅雙下巴交到女朋友——一只純白色藍眼睛的小母貓。

    姜恬為了lune體驗貓生不做太監,含淚答應了魏醇的威脅。

    想到這兒,姜恬沒繃住,揚起嘴角笑了笑。

    姜家客廳西側擺了一對巨大的花瓶,瓶身上開著大朵牡丹,姜恬對這對花瓶印象極差。

    她小時候不被允許從自己的房間出來,每一次走到花瓶邊就會被發現,然后被斥責。

    這對紅牡丹大花瓶就像是她兒時牢門。

    姜家的阿姨看見她像是看見了鬼,非常狗仗人勢,語氣不善:“你怎么回來了,夫人和老爺吃過晚飯正在休息,你安靜......”

    阿姨的話沒說完,臉上的表情變成了驚恐。

    因為她眼里說什么都會順從的姜恬,居然舉起一把槍,對著客廳的大花瓶,抬手就是一槍。

    阿姨瞬間退后三步。

    媽呀!槍!殺人啦!

    “啪”,“啪嚓”。

    “我不找你們,我找它。”姜恬瞇著一只眸子,丹唇輕啟,“10萬。”

    槍口對準另一只花瓶:“10萬。”

    “啪”,“咔嚓”。

    另一只花瓶應聲而碎。

    巨響之后是瓷瓶粉碎的“稀里嘩啦”,陶瓷片清脆地碰撞,精美的花瓶碎成一片一片癱落在實木地板上,像是地板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花。

    出現在安靜別墅里的聲響不光震驚了姜家的阿姨,還驚動了住在二樓的姜致遠和寧婉。

    姜致遠還是那張萬年冰山的臉,站在樓梯上,看見姜恬時眼里滑過憤怒:“你在做什么,姜恬。”

    姜恬沒理姜致遠,瞄著茶幾上的茶壺和整套茶杯,“啪”“啪”“啪”幾槍過去,茶壺碎了倒是碎了,槍法不準,杯子完好無損,還有一顆子彈居然砸在了姜致遠所在的樓梯上。

    這位萬年不變冰山臉被99塊錢還送子彈的玩具槍嚇得一哆嗦,穿著睡袍差點原地蹦起來。

    “你這是什么意思?”姜致遠惱羞成怒,死死盯著姜恬,“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不要讓我看見你!”

    “來補個童年。”姜恬依然端著槍,看向他,“但我聽說,我要結婚了?婚禮在年底?”

    寧婉跟姜致遠還挺恩愛,挽著姜致遠的手臂:“致遠,別生氣,姜恬你走吧,跟鄭家的聯姻是不可能改變的,姜這個姓是借你的,到了你該回報的時候了。”

    “好的,我現在就回報你們。”姜恬冷聲說。

    她說話的同時,客廳里的琉璃裝飾品,酒柜里的紅酒,甚至頭頂的水晶吊燈,統統沒逃過姜恬的槍口。

    水晶吊燈碎了一半,碎片噼里啪啦往下掉,姜忬從房間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姜恬穿著一條黑色的紗裙、手里拎著塑料□□,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廳中央,水晶燈暗了一邊,水晶碎片像下雨似的紛紛落在地上。

    姜忬看著腰背挺直的姜恬,愣了一瞬。

    姜恬明明穿得是最柔軟不過的輕紗,卻像是帶了一身盔甲。

    那個怯怯地分給他橘子吃的小女孩長大了,她眼里不再是迷茫,而是閃著光芒,她好像找到了自己想去的方向,張開翅膀準備飛走了。

    姜忬不喜歡這種感覺,他骨子里流的是姜家人自私的血。

    姜忬握了握拳,冷著臉義正言辭:“姜恬!你怎么可以這樣跟爸媽說話,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那是你的爸媽,不是我的。”姜恬回過頭,看向姜忬,“我的翅膀一直都是硬的,只是沒想好往哪邊飛,現在我想好了,你們姜家這棟牢籠這個監獄,別想再關著我。”

    “你憑什么!你一個不該出生的人,你還想飛,你害死了我們姜家的人你......”寧婉語氣尖酸。

    如果是過去,這些言論會讓姜恬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是不是她就應該不反抗不斗爭。

    她曾經也以為自己是罪人。

    她曾經也當自己根本不該出生。

    但現在,姜恬笑了笑。

    她記得有人在她耳側別了一朵來自保加利亞的紅玫瑰,跟她說:

    -這些都屬于你父母那輩沒解決好的歷史性遺留問題,跟你沒關系,笑一個。

    -來,樂一個,樂完給你彈個曲兒聽。

    美國詩人說:“我只身前行,卻仿佛帶著一萬雄兵。”

    魏醇,我身后有你,就覺得自己身后站著百萬千萬一個億的雄兵。

    因為魏醇,姜恬擁有前所未有的有底氣,她抬起頭:“這些不該我承擔的責任我承擔了20年,已經夠了。”

    “你以為你是誰!”寧婉尖叫了一聲。

    “寶貝兒。”魏醇的聲音突然在姜恬身后響起,溫柔得好像被暖陽烘烤得熱乎乎的海水。

    姜恬沒來得及回頭,耳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