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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蓮把車開到停車場，熄火后雙手依然放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我怎么覺得，揭妤才是獲利最大的那一方?！彼曇艉茌p，聽著像在自言自語。

許書硯抿唇不語，隨后把圍巾重新繞上，開門下車。

殷蓮趕緊也下車，跟上他，“哎，我早就想說了，你那個圍巾真丑，黑乎乎的一團。”

等電梯的時候，許書硯瞄他一眼，“眼紅了？”

“呸！丑成那樣，誰會眼紅?！?/br>
“殷蓮，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的心臟很多年前壞過一次，后來被別人修好了?，F(xiàn)在，它只會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跳動?！?/br>
殷蓮無端第N次慘遭拒絕，拉不下臉，嘟囔著“切，以為自己在拍電影”面無表情地走進電梯。

他就是想不通，一直很鄙夷的弟弟會有這樣大的魅力？

*

殷漁猛打兩個噴嚏，把揉皺的紙巾團扔進廢紙簍，疑惑外面沒變天啊，難不成有人在念叨他。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是酒店總經(jīng)理的內(nèi)線。

線一接通，李總就氣急敗壞地嚷道：“殷漁嗎？現(xiàn)在來我這一趟，看看你自己寫的是什么東西！”

不容殷漁辯駁，李總匆匆掛了電話。

殷漁全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變故，會讓他這樣生氣。是那份百人儲備計劃？不會吧，明明讓孫頡幫忙把關(guān)了。想到這，他不得不去敲孫頡辦公室的門，想問問他，剛才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是個什么來意。

孫頡眉頭緊鎖，從椅子上抄起外套向外走，“我陪你一起去?！?/br>
見來的是兩個人，李總的怒火稍斂，臉色仍是黑云一片。

“有抱負(fù)是好事，但做的太過就變成囂張。這個計劃還沒落實，現(xiàn)在酒店上下已經(jīng)謠言四起，說我們要新招一百名管培生，為他們制定詳細(xì)的晉升方案，但同時要堵死老員工晉升的路。我從人力資源部那得知，已經(jīng)有五個人交了離職報告，因為他們看不到希望?！?/br>
殷漁想起寫這份計劃書的時候，確實和幾個部門經(jīng)理談過話，向他們征求建議。他不記得談話的時候有沒有透露計劃的名稱，因為他并沒有刻意隱瞞。

他緊張得開始冒汗，確實太草率了，怎么能隨便透露上層的決策，動搖人心。

“李總，很抱歉，這個計劃書我向殷總提過，當(dāng)時是在電梯里，可能被其他人聽到了。是我不小心。”就在殷漁四肢發(fā)冷，不知作何反應(yīng)的時候，孫頡開口攬下責(zé)任。

他嘴里的“殷總”自然是殷仲月，聽到這個名字，李總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是嗎？”

“我想這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睂O頡點頭，“首先澄清誤會，然后馬上推出老員工的晉升計劃，讓他們知道酒店絕對一視同仁?！?/br>
李總?cè)粲兴嫉攸c頭。

孫頡念頭轉(zhuǎn)了轉(zhuǎn)，繼續(xù)說：“危機的背面是轉(zhuǎn)機，何況這種事情本來就空口無憑，我們只要落實承諾，謠言一定會不攻自破。”

李總總算露出撥云見日的表情，認(rèn)同地點點頭，隨即轉(zhuǎn)向殷漁，“你覺得呢？”

殷漁很沮喪，又被孫頡救了，消沉地說：“我很贊同。”

“那好，這次就讓孫頡協(xié)同你完成吧。”李總說著，露出玩味的笑容，“年輕人，行事必須穩(wěn)重些，向有經(jīng)驗的前輩多學(xué)習(xí)，不要太莽撞。幸好這次問題不大，要是以后讓別有居心的人揪住辮子，恐怕沒這么好脫身?！?/br>
“是，我知道了?！币鬂O低頭，撿起丟在桌上的計劃書，走出門。

一分鐘后，李總跟過去，開門小心確認(rèn)他已經(jīng)坐電梯下樓，才又回到辦公桌邊。他點一根煙，笑吟吟地說：“你這么做有用嗎？”

孫頡沒說話，靠在桌沿，低頭看腳下地毯的花紋。

“剛才那些問題確實存在，但沒那么嚴(yán)重，你來找我，要我夸大事實，還要當(dāng)面斥責(zé)他。我可背了不小的壓力?！?/br>
“我明白，我會幫你在殷仲月那多美言幾句。她早就覺得你留在這是大材小用?！?/br>
“多嘴問一句，你為什么這樣做？”

孫頡抬頭迎上對方有所探尋的視線，笑了：“你別多想，當(dāng)年我進酒店，是你帶我熟悉業(yè)務(wù)，你清楚我的事。你該知道我和他不會怎么樣，我只是不想把他拱手讓人?！?/br>
“可怕的占有欲?！?/br>
“非要這么說的話，是的?！?/br>
“無所謂了，”李總笑瞇瞇地抽兩口煙，“你的事情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想讓他覺得欠你嘛，慢慢來了?！?/br>
兩人一團和氣地你來我往，孫頡突然有些乏味。

他原本只想做殷漁最可靠的朋友，但在對方依賴上自己之前，先更快地舍不得放他走。而且，他嗅到許書硯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便自作主張地想讓殷漁離開。

雖然看上去很不容易，但他還是想試試。

☆、孫頡

“謝謝你?！?/br>
孫頡下樓買咖啡的時候給殷漁也帶了一杯，聽他這樣說，微微一怔，“一杯咖啡，順路而已。”

殷漁接過咖啡，不好意思地低頭說：“剛才在李總那……要不是你腦子轉(zhuǎn)的快，我還像根木頭似的，謝謝。”

“怪我在電梯不小心，我也有責(zé)任。”孫頡想到什么，抿唇笑了笑，“而且李總突然心情那么遭，估計是被上頭批了，找人撒氣。你要是當(dāng)真，那就是和自己過不去了?！?/br>
聽他這樣說，殷漁的臉色頓時緩和不少。

隨口又聊了兩句，孫頡準(zhǔn)備離開。走時在門邊停下，回頭看向殷漁，“你今晚也加班？”

殷漁想起許書硯晚上八點的飛機，點頭應(yīng)道：“是?！?/br>
“你最近這么拼命，不會想多拿點年終獎吧？”

殷漁被逗笑了，“可以的話，當(dāng)然最好了。”

“我今晚也加班，去吃飯的時候叫我?！?/br>
孫頡前一個項目剛落實，眼下正是最輕松的時候。殷漁臉上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答應(yīng)了。

晚飯孫頡提議去吃大排檔，殷漁同樣很意外。大排檔在至少十站地外，得開車過去。不過還沒來得及拒絕，孫頡就說：“那家店幫我進了最后一批陽澄湖的大閘蟹，撿日不如撞日，過去嘗嘗，吃完就回來。”

殷漁拗不過，只好跟著去。

孫頡說那一帶是舊城區(qū)，一到飯點哪里都堵得水泄不通，去晚了根本沒地方停車。于是他們都沒開車，坐公交車過去，跨了小半個市區(qū)。

位子和大閘蟹都是提前預(yù)留的，吃得倒是痛快。

席間孫頡侃侃而談，對殷氏酒店很有信心。

“你知道如今整個酒店行業(yè)競爭劇烈，盈利情況普遍不佳。通過收購合并擴大規(guī)模，可能是未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