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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圓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6

分卷閱讀136

    到絕望的眼神變化,只是倉惶地在四目相對的前夕扭頭躲閃開去。

    不遠處,八歲的蔣成仍在哭著問:【你們向我爸爸要多少錢,他們為什么不給?】

    一群大男人聞聲,卻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快活的笑聲響徹整個漆黑的鐵屋。

    他們說:【因為你不值錢啊!如果你爸媽真有那么愛你,怎么連個幾千萬都拿不出來,磨磨蹭蹭?說到底,就是嫌你是個累贅!】

    累贅?

    小蔣成眨了眨眼,他沒有再苦,也沒有再鬧,只是在短暫的、不用挨打的空隙里,癡癡呆呆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滿是血痕的雙手。

    喃喃自語,也像是對自己發問,翻來覆去重復著:【因為我,不值錢?】

    ……

    痛苦的夢境,從來不值得過分停留。

    蔣成幾乎是逼著自己從那片昏沉黑暗中蘇醒,雙眼霍然大睜的瞬間,下意識想要翻身坐起。

    然而不過一動。

    很快,他便反應過來自己當下的處境:雙手被反縛在身后,緊緊系在一根鐵柵欄上,不僅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了他的行動自由,也在眼下這件本就狹窄、只有一床一桌的小小單間里,幾近嚴苛的規定了他的手腳活動范圍。

    蔣成:“……”

    他不死心地掙了掙背后繩結,兩分鐘后,便確定那決計是個沒有外力幫助不可能解開的死結。

    看來對方是鐵了心想要來一出好戲。

    他心底一聲嘆息,眼下唯一值得慶幸,大概只有自己之前尚存意識的配合妥協,似乎換來了一點聊勝于無的同理心:

    肩膀上,此前讓他疼暈過去的鈍傷,已經被人簡單正骨后綁上夾板和繃帶;能感覺到的臉上其他剮蹭傷口,也已經消毒處理過,傳來微微刺痛感。

    然而這點略施小恩顯然也不能讓他完全放松緊惕。

    只豎起耳朵,又仔細聽那一門之隔,門外隱隱傳來的嘈雜討論聲,似乎是那個動手傷他的大個子在高聲質問:

    “C,為什么要浪費時間做這些?!給他包扎干什么,等他有力氣傷好了方便逃走?”

    “就是啊!”

    伴著酒瓶重重磕在桌角的脆響,有人不滿的附和:“而且我說真的,現在也不知道Boss到底是什么想法,一開始說讓我們給他換幾身衣服,偽造時間拍幾個視頻就跑,結果那女的報了警之后,又說先別動他了,要搞敲詐勒索那一套!簡直耽誤我們逃跑……最開始就該多花點時間,干脆把女的也抓過來!”

    “抓過來有什么用?”

    對面話音剛落,外頭客廳沙發上,正有一下沒一下換著老舊電視頻道的A登時冷聲一哼。

    他雖是幾人名義上的行動領導者和組織者,但從綁/架過后、“上頭”突然頻頻改動計劃開始,這群不服管教的臨時隊友就擺明了有些微妙“異動”。

    因此,就算不滿,他也不得不強壓心底,裝作只是隨口挖苦幾句:“一開始……那個人就說了,綁了女的也不能對她怎么樣,否則你們別想拿到錢,他也不會幫忙脫罪,你們可別忘了。何況現在埋怨有什么用?當時我讓你們多搜搜的時候,沒見你們舉手。”

    “這……”

    “夠了,不用狡辯!”

    A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視線復又瞥向那斑駁墻壁上極富年代感、甚至少了秒鐘的銅制掛鐘。

    “比起在這罵這個罵那個,不如乖乖等他的電話安排!那個女的等會兒也該出發了,準備收拾收拾,一個人跟蹤偷拍,一個人準備收錢跑,我跟C在這里等消息。”

    他試圖就這么收束話題。

    然而,既已經是一輪七嘴八舌討論下來,客廳里的氛圍,一時間也多少有些僵滯。

    眾人各干各的,各有各的小九九。

    末了,還是四人中,那唯一能說幾句蹩腳中文的C,以一口親熱且嫻熟的美音笑著鼓勵幾人:“嘿!兄弟伙,行了,怎么都這么垂頭喪氣?聽著,我們現在只是換種方法拿更多錢而已,你們想想,不殺人總比殺人好吧?”

    “原本Boss只給我們每人一百萬,現在可是一億,雖然他讓我們只是走個過場,不準拿錢,但是你們想想,我們私下里分了他能怎么樣?!這可是兩千五百萬美金啊!”

    C仿若一個窮兇極惡的賭徒,說起那筆堪稱天文數字的財富,語氣極具煽動性。

    “你的意思是……不聽他的話,直接拿錢跑,那里頭的男人呢?”

    “當然是放了,拿到錢還殺他干嘛?還是那句話,真要被抓到了,不殺人總比殺人好吧?”

    此話一出,剛才還在糾結他為什么要去給蔣成上藥的B、C兩人似也被說動,眼神閃爍,一個對視間,都絲毫不掩飾對金錢的無比渴望。

    然而真正有“大局觀”的還是A。

    見幾人有倒戈傾向,連忙跳出來擺明態度:“住嘴吧!你們在想什么?!我們拿了人家的錢,就是圖干完這一票不僅家里的親人能過上好日子,而且他還答應會請新加坡最好的律師,盡全力引導,把我們引渡回華盛頓——那里沒有死刑!你們現在反水,可那一億就算再多,被抓到之后有什么用?!”

    “你怕什么!”

    C搶過話茬:“人是他要我們綁的,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們被抓了難道不能反過來威脅他?本身說好了殺人,現在又耽誤我們時間就是他不守承諾在先!有誰不愛錢,那兩千五百萬能花多少是多少也夠爽了!”

    “你!”

    “不要指著我的鼻子說話。反正都是給人賣命,那邊價格出得高,我們就選擇另一方,難道不對嗎?”

    和B、D這倆明顯的墻頭草馬仔不同,A、C兩人,很顯然才是這次決策和帶節奏的關鍵方。

    然而此刻,兩人偏偏又在整個事件的處理方式上合作崩盤,氛圍瞬間劍拔弩張。

    兩顆墻頭草為此不得不出來打圓場。

    咕噥說著“那女人馬上就要來送錢”,一個挎上裝有隱藏攝像頭的肩包,一個將自己喬裝打扮成背脊佝僂的老頭,唯唯諾諾地打了兩聲招呼。

    見沒人回應,只得灰溜溜地,一前一后離開套間。

    只剩下客廳里各懷鬼胎的兩人,以及單間臥室里,已然豎起耳朵“觀察”了好一陣子的蔣成。

    當然,這幾人不是在氣頭上,就是沒有“全知視角”,自然無法發現,客廳角落那一包“贓物”——即這四人從李立文家中搜刮來的那些個手表珠寶里,一枚銀色的星形胸針背面,不過些微小拇指蓋大小的黑點,正閃爍著詭異的微弱紅光。

    *

    離開克蘭芝地鐵站后,舒沅提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公文包站在路邊,眼神逡巡著周遭的垃圾桶,不由流露出些許茫然。

    事實上,所謂的一億美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