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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曾提起這話題許多遍。 那時節她常游走于港大的校園中, 雖然蔣父蔣母為她捐納百來萬換了個旁聽席位, 但陪讀的日子其實算不上充實——她不過參與最基礎的課業活動, 那些對于她而言再輕松不過。但課后那些談笑風生的社團活動, 她則多半沒有加入的興趣,也沒能克服心里長期以往的恐懼。于是閑適的日子長了, 便總忍不住在零散寫作的空隙里瞎想。 不可否認, 那個階段的她, 實際上確實抱有某種仿佛老一輩的幻想。 她明白這場婚姻的由來以及不穩固的事實,可她的確是愛著蔣成的, 所以, 如果有一個孩子, 會不會能夠保證這場婚姻的久久長長? 于是許多個午后,她用于寫作的筆,總不知不覺在草稿紙上勾畫: 她想象著, 這孩子或許會有像她一樣和氣的圓臉,與父母一樣白白凈凈的面皮; 眼睛的話,就還是像蔣成比較好,桃花眼雙眼皮, 眼波一掃迷死一大片; 鼻子——嗯,鼻子毫無疑問像蔣成最好了,又高又挺, 無論男女都好看; 但嘴巴可以像自己,不厚不薄,像爸爸的話,人家相面的都會說薄情咧。 “在畫什么?” 她正動筆畫到興起,蔣成正好回家。公寓門一開一閉,他習慣性地走到陽臺找她。 卻還沒等他湊過來看,舒沅便搶先一步,一把將那紙團揉皺,精準無匹地扔進旁邊垃圾桶里。 “沒、沒畫什么,”她欲蓋彌彰,還沒想好這話題該如何開口,只著急忙慌起身到廚房,順口又問了句,“今晚喝海鮮湯怎么樣?還燉了牛腩,待會兒再拌個沙拉。” “都可以。” 蔣成那時經常是清早便出門,兩個人一前一后去上課,接著回公寓吃頓午飯又離開。 她不愛動,自打高三那件事后身體便不見好,瘦了二三十斤。下午也就窩在家里隨便寫寫東西,給雜志投稿,賺來的專欄費全都打進了兩人共同的卡里。于他而言錢雖不算多,到底是一份償還的心意; 而他則依舊如少年時,穿梭于一個又一個社團中大放光彩。無論何時何地,都充分扮演著星光熠熠的主要角色,在臉書上的粉絲成倍增長,享受著滿配風云人物待遇。 唯有傍晚到家,窩在沙發上打會兒x-box等吃飯的間隙,蔣成看起來才像是那年紀的半大少年,帶著抹不去的稚氣。 “話說,舒沅,周末要不要去迪士尼?” 她忙于熬煮湯羹,聽他冷不防在外頭一問,險些燙傷手指。 好在湯碗沒被撞翻。她一邊捏著耳垂不住嘶氣,一邊又連忙應聲:“好啊。” “但怎么突然想起去迪士尼?你最近跟Dr.古的項目不是很忙。” “上次正好看見Anna發的臉書,你點贊了。” “……誒?” “你很少點贊別人的吧。想去干嘛不說,幫我省錢啊?” 他窩在沙發里,伸了個大大懶腰,略長的頭發時而遮了眼簾,被他孩子氣地呼一聲吹開。 “什么時候吃飯,我餓了。” 蔣成總是這樣的。 哪怕待她并不算面面俱到,有冷臉的時候,也有勒令她暫時對這段婚姻守口如瓶的時候,和她保持距離的時候,可他從不是不好,從不曾仗著這段婚姻里他擁有所有主動權便肆意大提要求。 她在日漸積累的相處中逐漸悟到這道理,因點點不漏痕跡的照顧而感動。 于是某次事后夜里,小小蜷縮成一團靠在他懷里,她終于鼓起勇氣,在心底千百次排練后問出那句:“不如我們要個孩子吧,蔣成?” 蔣成那時還沒養成摟著她睡的習慣。 即便如此,聽到這話時瞬間僵直的背脊也分外明顯,她察覺到他的意外和悚然。 遲疑良久,他回答說:“我們才多大?生個孩子也沒心思帶。” “我會帶他。” “你身體不好。” “可是……” “舒沅,現在想這些事還太早了。” 他每每話說到這份上,就是不容置喙了。 舒沅了解他的脾氣,遂之后幾年也沒有再提,就那樣平靜無波地度過了在香港修學的四年。 只是真說起來,其實后來偶爾還是會遺憾,畢竟,她確實曾真的、極熱切的期盼過那孩子的到來。 不是不知道生育是痛苦的,對她甚至是危險的,對青春的折損亦是顯而易見的,但她那時的要求不過是安全感和家庭的歸屬感——如果那個孩子在那時到來,她會確信蔣成在一開始就曾抱好和她白頭終老的念頭,這就夠了。 當然。 很多年后,在她讀了許多書,見了許多人與事過后,也確實發現自己彼時那些幼稚的想法可笑極了。 事實早無數次向人們證明,一對不夠相愛的夫妻,哪怕有再多孩子又怎樣呢? 不過是讓未來再多許多不快樂的怨侶,多少孩子用一生痊愈童年,或多或少,都來自于被迫肩負家庭的紐帶作用。 她自覺還無法成為一個成熟的,合格的母親,也無比慶幸當年沒能成功用一個孩子捆綁住蔣成也捆綁住自己,成為整天垂淚的怨婦。 這件事,或許還要歸功于蔣成的理智,在這點上她是感謝他的。包括后來很多次,在回到蔣氏、他們都各自成長后,蔣成依然在她動搖時,許多次教她不要輕易決定孕育一個新生命,她事后都十足感激。因為這些決定,讓她在這個家里能夠無所牽掛,僅僅用“愛或不愛”來衡量是否離開。 然而,蔣成這天卻突然向她提出:“阿沅,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他是如此獨斷專行。 那又怎么解釋,這么多年來不斷搪塞她的借口?明明她的身體早在三年前就基本能維持健康狀態,明明比起現在有工作的她,在此前她僅僅跟隨蔣母學習各種禮儀同興趣愛好的三年間,他們有更多時間生兒育女,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提出要一個小孩? 唯一的解釋就是,蔣成不是傻子,這兩個多月來她的變化他都看在眼里。 或許僅僅是嘗試了許多辦法仍然得不到改變,或許是今天同學會里的對話突然提醒了他什么,于是他終于走向了她的老路。 于是,這個孩子不出意外,會成為家庭的紐帶,成為將他們緊緊綁住再不分離的捆繩。 于是,這個孩子,她或他繼承著可愛的圓臉,繼承著漂亮的眼睛,繼承著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嘴唇,會成為“蔣家的孩子”,而她成為“孩子的mama”,放棄他懷疑的“改變了她”的工作,放棄走到不受他控制的地方,從此乖乖為家庭放棄姓名。 從此只屬于他。 “好嗎?我們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蔣成沒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