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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隴頭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宇文徹道,“我在學。”這一句卻是十足十的謊言。他每日五更起臨朝聽政,退朝后處理奏折,往往要到夜間。西涼吞并前齊,兩國合二為一。陳玄在位的最后數載,氣候異常,旱澇交替,竟致絕收。而陳玄不管不顧,一味橫征暴斂,農民流離失所,餓殍遍地,甚至有不忿者揭竿而起。齊國內亂,也給了宇文徹趁虛而入之機。然而即位后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土渾又趁勢南侵,劫掠人口。西涼軍尚士氣高漲,宇文徹干脆御駕親征,一舉攻占土渾黑水城,剿首土渾可汗桑阿泰。但展眼新朝,仍是千瘡百孔,百廢待興。

一連幾夜,宇文徹按捺不住,向陳望之求歡。章士澄診過脈,言說陳望之身體無虞。但他生怕陳望之不悅,言辭極為委婉。出乎意料,陳望之欣然相就,自行解開衣服躺倒,細聲細語道,“阿徹不用拐彎抹角。”

宇文徹哭笑不得,含著他的舌頭,含混道,“我怕你痛。”

陳望之摟緊宇文徹,“不痛。”

兩人顛鸞倒鳳,倒有十足的樂趣。陳望之自幼習武,身體極為柔韌。宇文徹托著他的腰橫七豎八地亂動,一邊動一邊想,聽說齊人善習房中術,改日清閑些了就找幾本書讀一讀,正所謂“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正月三十日,張燈結彩,敲鑼打鼓,年就算過完了。宇文徹傳下旨意,將前齊公主陳安之賜婚于謝淵,升謝淵為三等公,食邑五百戶。謝淪亦為三等公,賜宇文芷為妻。謝家兄弟進宮謝恩,宇文徹見謝淪面色不豫,便笑道,“宇文芷可是我宇文部最美的女兒,但她有志氣,非要嫁一位文武兼備的英才。你可能不知道,她見過你,又聽說了你的事跡,心中愛慕,特特央了她的父兄來求朕。她不是那種扭捏的女子,朕想著,你們性子正合適,就賜下這樁婚事。”

謝淪面上一紅,道,“臣哪是、哪是為了她呀。臣記得她的。”

宇文徹道,“原來你們早就暗通款曲!早說么,還瞞著朕。”

謝淪道,“臣不敢欺瞞君上。就是遠遠望見一眼,話都沒說過。”

宇文徹大笑,“看來朕做了件大好事。”

謝淵坐在謝淪身旁,吊著手臂,默然無語。宇文徹道,“大謝,你同公主的婚事,原是你父親定下的。如果公主去世,自然不必遵守。但她活著,朕琢磨了又琢磨,不宜悔婚。她身世堪憐,性子執拗了些,婚后生活安穩了,想來便可無礙。”

謝淪道,“唉,不瞞君上,臣擔心兄長。那位公主脾氣未免太大,我兄長的手臂,如今還沒痊愈。”

謝淵道,“父母之命,臣自當遵守。”

宇文徹嘆口氣,謝淵又道,“公主行事偏激,婚后臣定當好好照顧,時時勸慰。日子久了,她想開了,也就沒什么了。就算想不開,臣嚴加看守,便也罷了。”

宇文徹道,“正是這個理。”

謝家兄弟叩恩出宮,宇文徹轉回萬壽宮,陳望之坐在窗下,認認真真抄寫。他手腕無力,寫的字依舊比劃歪斜。宇文徹湊上前,笑道,“寫什么呢?”

陳望之道,“你讓我讀,我翻了翻,那些話,仿佛在心里似的。”念道,“仲弓問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簡。’仲弓曰:‘居敬而行簡,以臨其民,不亦可乎?居簡而行簡,無乃大簡乎?’子曰:‘雍之言然。’——我喜歡這段話,已經寫了好幾遍了。”

宇文徹道,“居敬而行簡,很有道理。”

陳望之道,“阿徹說,給大謝小謝娶了妻子。他們的妻子美么?是不是公主?”

宇文徹握住他的手,引導他緩緩寫了個“然”字,“小謝的妻子,不是公主,但是我宇文部最出名的美人。她看中了小謝,自行請婚,我就允了。大謝的妻子么,”說著頓了頓,“是位公主,模樣也美。”

陳望之凝神望著那個“然”字,嘟囔道,“大謝娶了公主,小謝娶了美人。阿徹既沒有公主,也沒有美人。”

“我有你啊,”宇文徹捶了捶腿,伸個懶腰,“我有月奴,萬事足矣。”

“我不是公主,也不是美人。”陳望之的放下筆,學著他的樣子伸懶腰,宇文徹見他腰間的蹀躞帶松松垮垮,將人拉進懷里,整了整那條鑲金嵌玉的腰帶,道,“你提醒了我,‘居敬而行簡’,我這幾天,心里總癢癢的浮躁。”

“癢癢的?我給你撓撓。”陳望之眉眼含笑,伸手撓宇文徹下頜,“這里癢不癢?”細長的手指如白玉雕琢,宇文徹道,“就是因為你,我才癢!”一把將陳望之攔腰打橫抱起,放到榻上,撲上去撓他肋下。陳望之邊笑邊扭,宇文徹抽走他的蹀躞帶扔到一旁,靠上去,搓搓手,挑眉道,“你鬧得我癢了,可怎么辦?”

陳望之圓睜雙目,“說了,給阿徹撓撓。”

“光撓撓可解不了我的癢。”宇文徹與陳望之肌膚之親都在夜里,“白日宣yin”還是頭一遭。陳望之衣襟散亂,玉釵跌落,黑亮的頭發撲在肩頭。“這樣不好,我還要寫字。”宇文徹握住他的腳踝,道,“寫字,等會兒我教你。”輕車熟路,大開大合,陳望之起先還忌憚是白天,怕被董琦兒等宮人聽見,沒幾下就忘了本心,呻吟不止。兩人鬧了一個多時辰方云收雨散,宇文徹隨手抓了衣服擦拭陳望之腿間點點白濁,陳望之忽然道,“你瞧,燕子飛回來了。”

第36章

仲春,桃花開了,忽然一陣風來,落紅滿地。

伴著濛濛的春雨,謝家兄弟同時成婚,在建康城內外,引發陣陣議論。宇文徹親自主婚,乍暖還寒時候,陳望之身體各處隱隱酸痛,他抱著手爐斜倚熏籠,對董琦兒道,“阿徹還不回來,雨也不停。”

董琦兒道,“這大凡成婚,都在夜間,不過看看時辰,君上應該快回宮了。”

陳望之問道,“為何要在夜里成婚?大白天成婚不好么?日頭明晃晃照著,做事情也方便。”

董琦兒道,“夜間成婚是傳下來的規矩,想來這樣安排,必是有道理的。”

陳望之低聲道,“雨下個不停,我渾身骨頭痛。風冷颼颼地吹著花,都謝了。梁間的燕子會不會也冷?一整日了,沒怎么聽到雛燕的動靜。”

董琦兒笑道,“殿下多慮,燕子身上長著毛呢,咱們人可比不了。”說著拿過陳望之的手爐,重新換了炭火。正月里來,宇文徹與陳望之的關系便更進一步,萬壽宮伺候的宮人們心知肚明。宇文徹入主臺城之后,后宮清冷,唯有陳望之一人而已。董琦兒等來盼去,又是欣喜,又是忐忑,將手爐放到陳望之懷中,取了貂裘蓋在他腿上,柔聲細語道,“這雨下得也是煩心,殿下也不得出去玩。不過,江南的春天就是如此,小雨一下就是數日。等天放晴了,就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