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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黑心天子朱砂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他傲然地看著陳祝山,陳祝山手在袖子里握成拳,輕咬牙:“侯爺對知語無意,不是么?”

    江恒反應很快,反問:“哦?皇上有意?那又如何,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即便是死了,也得同我合于一墳。那么,皇上,請問你想怎么做呢?”

    他一頓,繼續道:“你想強搶臣妻?還是……”

    “呵。”江恒嘲諷地笑,“雖然你們陳家只剩你一根獨苗,也找不出別的人來,但是那幫老東西可不見得會放過你?不是嗎?”

    陳祝山繃著臉,負手而立:“這與你無關,何況侯爺自己,也不見得比我光彩。你真當我沒查過嗎?我強搶臣妻又如何,侯爺自己的不倫事,又真的能瞞天過海嗎?”

    江恒嘴角勾了勾,抬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我有什么不倫事那是我的事,與皇上有什么關系?即便有,那也是過去的事了不是么?倘若知語都不介意,何須皇上替她介意?再說了,既然皇上什么都知道,卻還是把她推給了我,這說明什么?你的所謂有意,似乎也并不是很有說服力。”

    他輕笑一聲,手指從知語的下巴尖上撫過,帶了些輕嘆的句調:“皇上碰過知語吧,即便如此,我也不介意。但是皇上介意吧,知語曾經與我……”

    江恒抬起頭來,含笑看著陳祝山,帶了些挑釁的意味。

    陳祝山聽見自己牙齒磕碰在一起的聲音:“朕也不介意。”

    江恒還是笑,一口氣在笑聲里嘆盡,他點點頭:“我們的爭辯有什么意義呢,不若等知語醒了,問問她,愿意跟誰走。”他后半句放慢了語調,一副胸有成竹的論調。

    他在賭,賭陳祝山沒有把握。

    但是陳祝山不會表露出任何情緒來,他只是說:“好啊。”

    他們硝煙彌漫,孟知語卻在睡夢里悠然自得。她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里她不是什么前朝公主,也沒有牽扯進宮廷里,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過著普通的日子。

    這一夜深夜,孟知語還未醒。

    江恒寸步不離地照顧知語,陳祝山也沒走,在旁邊等著。一群太醫戰戰兢兢地忙活著,也不敢走。

    江安侯同皇上之間劍拔弩張,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他們更加不敢亂說話,氣氛緊張非常。

    溫慈公主高熱不退,到夜里更是加重,白天還能喝得進去藥,晚上連藥都喝不進去了。幾位太醫覺得自己的腦袋搖搖欲墜,爭論著要用針。

    江恒同陳祝山皆是沉著臉,叫他們該用便用,不必猶豫。

    太醫們擦了擦汗,又忙活起來。如此忙活一宿,孟知語身上的熱才退了。

    江恒一直守在她身邊,陳祝山想近身,都沒有眉目。

    到近清晨的時候,江恒又聽見她說夢話,這回聽不清在說些什么了,不過大抵還是同陳祝山有關。

    他笑了笑,繼續趴在床邊睡覺。

    阿幸來催他去睡過,江恒沒同意,他可是有責任心的人。

    他換了個方向,卻睡不著了。

    他想起今天同陳祝山的對話來,又想起江忱來。

    江忱但凡能有孟知語一半聰明,也不至于如此。

    陳祝山說什么來著,不倫。

    不倫。

    的確,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今日那位勞什子昭儀竟然敢說,得遇他是一樁幸事。

    江恒閉著眼,枕著自己的胳膊,小憩片刻。

    到第二日清晨,孟知語身上的熱已經退得差不多了,但是人還是沒有意識地昏睡著。

    江恒不眠不休、衣不解帶地照顧溫慈公主,還成了一樁美事。

    江恒沒睡,陳祝山也沒睡,阿幸更是沒睡。

    陳祝山不可能荒廢國事在這里耗著,這使得他有些走神。

    上書房的桌子是換過的,換了那日他叫人搬過來的桌子。

    桌子上放著他的筆墨紙硯,和一堆奏折。

    他只看一眼,便忍不住地想起那日的事情來。

    知語是他手心里的花啊。

    他一筆一劃調/教長大的。

    知語那么想要他,不是嗎?

    知語怎么會跟江恒走呢?

    可是江恒說,他們有過肌膚之親。

    陳祝山合上眼皮,撐著太陽xue,只覺得太陽xue突突地跳。

    “李元。”

    李元應聲進來:“皇上有什么吩咐嗎?”

    陳祝山閉著眼,揉著眉心問:“知語醒了嗎?”

    李元搖頭:“還沒有,不過太醫說,熱已經退了,想來應該快了。”

    陳祝山沒說話,就這么安靜著,忽然聽得有人來報,說溫慈公主醒了。

    陳祝山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來的,“備轎。”

    李元也跟著高興,“誒,好嘞。終于醒了。”

    陳祝山到棲霞宮的時候,知語確實醒了,江恒在給她喂藥。

    她臉色有些慘白,瞧著就可憐。

    陳祝山繞過屏風,叫她的名字:“知語。”

    知語回過頭來,同他四目相對。

    一瞬間,恍如隔世。

    知語笑了笑:“三哥。”

    陳祝山點頭,發自真心地笑起來。

    阿幸高興得不行,做事都快了不少。

    江恒吹了吹手里的藥,遞到她嘴邊:“啊,先喝藥。”

    陳祝山垂眸,“你們先下去。”

    宮人們不敢問為什么,都退出去。他看向阿幸,“你也出去。”

    阿幸與他僵持片刻,還是妥協,臨走前看了孟知語一眼。

    孟知語點點頭。

    殿里剩下他們三個人,江恒泰然自若地喂她喝藥。

    一口又一口。

    孟知語也安靜地喝藥。

    陳祝山沒開口,等她喝完了藥。江恒把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又仔細替她擦了嘴角。

    江恒道:“知語好了,該回家了。”

    孟知語沒動,不解地看著江恒,江恒神色如常:“嗯?”

    孟知語點頭:“好。”

    江恒笑開,替她穿衣裳。

    陳祝山往前走幾步,攔住她的動作:“知語。”

    孟知語轉過頭,和他目光相對。

    她不知道他們的硝煙,只是難得地從陳祝山眼里看見了一種慌亂。

    慌亂,難得。

    孟知語看向江恒,他們之間必然發生了什么事。她以眼神詢問江恒,江恒只是笑,并不打算替她解答疑惑。

    她聽見陳祝山道:“朕不同意。”

    陳祝山拉著她的左手,江恒也拉起她的右手,重復一遍:“回家?”

    陳祝山重復:“朕不同意!”

    江恒看著她的臉,告訴她:“知語選一個吧。我,還是你的三哥。”

    孟知語有些訝然,卻從他的笑意里明白過來。她看向陳祝山,陳祝山握緊了她的手腕,很用力。

    孟知語低頭,咬唇遲疑。

    江恒嘆了口氣,俯首到她耳邊:“你看,這不是一場必贏的賭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