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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黃金萬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4

分卷閱讀74

    天子腳下。可惜骨子里是個意氣之人——意氣相投,便會因情害事,故而一早令我待在jiejie身邊,若是jiejie做了什么錯事,我也好立即執掌天部,取而代之,不至于壞了主人部署。”

聶飛鸞黯然不語,蘇辭一頓,又道:“jiejie若是此時愿置身事外,我愿擔保jiejie不受牽連。”她本欲再勸,卻聽聞車馬停下之聲,是一架極有氣勢的黑頂朱紅馬車。

春雨閣天部與黑甲軍士已將那油蓋青車層層圍住,圍困之中,聶飛鸞也遙遙見到那家相對而來的馬車。她竟淺笑一下,道:“就憑當下這車中之人,無論我置身事內還是事外,今天都不會有人牽連得了我。”

她話音初落,佛號長宣,禪杖撞地一聲聲入耳,一個白衣僧人面色凝重,道:“不知是女施主太過托大,還是樂島主太過托大?”

此言一下,身后十七名僧侶就要列陣,卻見白衣如羽,那羽毛乍然收起,又是兩行黑胄軍士開道。在那黑胄之中,一身太子袍服的蕭尚醴走出,殷無效青衣隨在身側,他朱衣領外,頭頸肌膚膩如羊脂,卻面上一點丹唇,掃聶飛鸞一眼,道:“這是孤與他之間的事。”

聶飛鸞道:“殿下此時不該見……”蕭尚醴截然道:“我偏要見!”

聶飛鸞神色一動,無可奈何道:“那么,妾身也不敢阻攔殿下。”退下車去,斂衽為禮。那車上外間已空,卻還不見屏后之人下來,蕭尚醴癡癡看去,一提下擺,竟是要上前。

蘇辭清聲道:“殿下!”善忍亦面色大變,道:“殿下,不可犯險……”蕭尚醴心里百轉千回,柔腸寸斷,面上卻不見分毫,只平靜道:“他不會傷孤。”

正在此時,車架微動,款款走下來一個人。

不僅蕭尚醴,在場諸人都神色大變!蕭尚醴立刻血氣上涌,直通頭頂,怨怒之極,紅如頭頸薄施胭脂,沖上馬車,面容驟然如冰雪,眼前一空,竟險些站立不穩,扶住了車架邊框。

殷無效也不由面露訝然,車內空空如也,再沒有第三人。

而先前下車,白底上襦,榴紅綾裙,銀紗披帛,戴金芙蓉寶石項圈,手持一柄團扇的麗人,不是延秦公主是誰?

她執扇笑道:“本宮出城郊游,諸位攔來做什么?聶娘子又哪里說錯了么?本宮與太子殿下是未婚夫妻,本就不應在婚期前相見。”

蕭尚醴雙眸恍惚,卻只是一剎那,他十指在掌心掐出血痕,面上卻只見冷淡,道:“公主也知與孤有婚約在,所謂出嫁從夫,連親生兄長都應在夫君后,更何況是……異姓兄長?”語罷一閉目,道:“來人!護送延秦公主回宮。”

田彌彌背對他,神色極為難辨,卻見聶飛鸞眸中滿含關切望來,她便也憂慮全消,對她盈盈一笑,這時才見得出是個只十五六歲的靈秀少女。卻在舉步前,輕輕對身前的蕭尚醴道:“殿下終于也稱孤道寡了起來。但我其實不愿見殿下稱孤道寡。殿下與我都生在帝王家,應該見得多了,一旦稱孤道寡,便真的只能做,孤家寡人。”

她帶聶飛鸞登車偕去,蕭尚醴在煙塵之中站了一站,蘇辭蹙眉道:“殿下……”蕭尚醴眼前掠過那一日子夜放船太液池,樂逾喚他乳名之時,他周身暖熱,當時有多熱,如今便有多冷,道:“他一定還在京中!查!”

殷無效卻一搖頭,這才虛弱上前,道:“或許,海商會那些下仆所言不錯,樂逾三日前就走了。”蕭尚醴周身更冷,那一夜醇酒銀燈,他唇舌流連在自己胸前,肩頸肌膚上,他答允過五日后再走,這才不過三日……蕭尚醴冷道:“即使他對孤違諾,他未取得‘相思’解藥,如何能走?”

殷無效神態忽地古怪,沉吟道:“或許正是如此。或許……他根本不想要‘相思’的解藥。殿下雖吩咐草民拖延三日,可樂逾,卻根本不曾向草民要過什么解藥。”

他寧愿受相思折磨,也要脫身而去——他可以脫身而去,卻為違背答允過我的事,寧愿受相思折磨?蕭尚醴一時愛恨交纏。不多時,卻又是一騎黑胄風馳電掣般前來,下馬跪地報道:“稟殿下,海商會內有一間樓閣,封條上……恕屬下冒犯!封條上大逆不道,竟敢寫‘南楚太子親啟’!屬下們不敢擅動,立時來報!”

那是一座臨水樓閣,高齋寬室,本應是書齋,卻移走許多書冊字畫,改成空無一物,更宜苦修參悟。墻上隱約有一些痕跡,仿佛隨手劃出的劍痕。

當中有坐席,坐席上放了一只木匣,又是浮雕海上仙山圖樣。軍士在外把守,蕭尚醴獨對一室,將那木匣打開,其中卻是一銅盒樂逾贈過的凝華膠,下以榴花鋪底,過了兩三日,那榴花失了鮮妍,色澤更深,作珊瑚紅。

留凝華膠,是因他容色極美,難免在意額傷,縱使傷愈也會想著多用些靈藥,使那傷痕更平滑細膩。留一盒榴花,則是那一夜他以玉體橫陳為酒具,讓樂逾品嘗榴花酒。一夜旖旎香艷,永生難忘。

此后是一封信,字是草書,如滿紙孤峰狂潮,奇崛放縱,道:“殿下展信之日,樂某江湖之人,已自歸于江湖。蓬萊島于南楚薄有資產,商鋪百余間,仆使婢女四百人,文書身契一并奉上。聊以南楚海商會賀殿下入主東宮之喜。”

蕭尚醴握緊那一張紙,十指顫抖而不自知。踉蹌走到樓閣門邊,軍士拱手拜道:“殿下,可需再追查下去?”

他幾欲淚下,卻道:“不必了。”樓外是數百衛士,刀光如雪,他一徑走,一徑道:“……都撤除,再無必要了,蓬萊島主一離錦京,便如蛟龍入海,猛虎歸山……”

而千里外,梁城春雨閣樓臺連綿,紗幕鼓飛,繁花似錦,富貴怡人。燕燕樓邊,一個容顏俊雅如明珠美玉的男子倚靠在躺椅上,口角噙笑,瞇眼觀賞夏景。

忽聽滿樓鈴繩晃動,驚天動地,他猛地睜眼,一個容色秀麗的紫裙少婦扶他坐起,侍女嬌聲報道:“主人,不是我們的鴿子,是別處的鴿子……”另一個聲音“咦”道:“可這只鳥上也有字條,還寫了‘顧伐柯親啟’!真真大膽,居然敢直呼主人名諱!”

藤衣見他神色,已心中有數,不多時紫影一閃,為他取來,不許他妄動,就讓他在躺椅上看。

那果然是樂逾的信,京中尚無信來,顧三見他來信便已先知今日的圍困定然事敗了。可看完一張字條,竟氣得咳喘起來,藤衣連忙為他順背,他卻要藤衣攙扶站起,搖搖晃晃走到一面墻前。

那一面墻上掛著樂逾為他寫下的詩。顧三公子平日舌燦蓮花,可真氣起來,罵人只會罵“混賬”二字。

顧三氣道:“混賬東西!混賬東西!我說他為何好心以商鋪與我換糧放賑,如今他卻把抵給我的商鋪全送了人!我竟當時還相信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