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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黃金萬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3

分卷閱讀53

    然凝望銅鏡,這幾日總是夢回更夜園那夜,與田彌彌相顧無言,淚濕枕衾,昔日自夸錦京官妓第一的好容色臉頰清減,日益憔悴,可見相思催人老,相憶使人愁。公主與靜城王大婚也就是兩三個月后的事,她回神豎一指在唇前,小丫鬟噤聲,內(nèi)室樂逾和衣在窗下一張?zhí)梢紊涎鏊?,日光正照在他臉上,濃長的眉緊鎖。

昨夜樂逾丑時初才回來,雙方皆是長夜無眠,拼著歡飲達旦,行了一夜酒令。她昏沉睡去,朦朧見樂逾大醉之后起身四顧,跌坐桌旁,倒酒在硯里。醒來見那桌上酒氣四溢,墨已干竭,一只狼毫滾落在地,紙上卻有一幅畫。

桃花夭夭,灼灼艷色,逼人而來。那花如云霞簇擁,當中卻留一片白,如一個纖長身影,如酒后沉郁悲涼再下不得筆,畫旁潦草流暢寫著幾句曲詞: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br>
依字一筆拖得極長,收鋒極細,她展卷一怔,輕輕以手捂住了唇,那有意隱去缺少不提的一句是——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殷無效來為樂逾診脈,聶飛鸞道:“先生還未醒,殷大夫別見怪,先在賤妾這里用杯茶水稍等等?!痹俚劝肷危缕鹌鍋恚撬既硕豢傻?,為情愁苦,為情消瘦。待樂逾走出,下棋的兩人隱隱有些默契,相視一笑。

殷無效拋開棋子,搭上他的腕,道:“聽說你昨夜與聶娘子投壺射覆通宵飲酒?”樂逾皺眉,殷無效眼光一閃,垂下眼瞼,勸道:“喝多酒的人生出的孩子可不聰明。你現(xiàn)在不宜喝酒,還是專心吃睡的好。”樂逾但覺古怪,殷無效成日云遮霧罩,也無心思量。

水殿內(nèi)惠風(fēng)和暢,正對一池,池中以大壇盛放亭亭蓮花,紅鯉來去,四面錦屏上也繡彩鯉綠藻圖,左右各八名宮婢作陪打扇。延秦公主與靜城王婚期定在三月后,由宮中女官教習(xí)楚室禮儀。六宮以容妃為首,容妃派遣來一位姓方的女官,年約四十,發(fā)簪香花,頗有風(fēng)韻,卻舉止端莊,田彌彌對她十分禮遇。她逐一講過禮儀,斂衽道:“靜城王殿下未冊封時,奴婢曾服侍殿下數(shù)年。今見公主,與殿下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良配?!?/br>
田彌彌連忙起身將她扶起,笑語道:“夫人原是靜城王殿下身邊的舊人,本宮先前還不知道?!毕蛩蛱綄m中之事,方女官既得容妃授意,自然能說的都說了。田彌彌道:“容妃娘娘想必與陛下恩愛甚篤?”

方女官笑笑道:“公主說得是。陛下曾為娘娘親筆繪制一幅風(fēng)箏圖,就是記前朝周天子洛池行宮初見。說來也是趣事,這幅圖賜給娘娘,不出一月,陛下竟又舍不得,從娘娘這里又把畫拿走了,仍掛在寢殿,一日少說也要看上幾回。”

田彌彌面上笑道:“當真叫人稱羨!”暗地里心一痛,又疑道:若是我能與聶jiejie日日相見,豈會不要眼前人而在意畫中仙?要是容妃韶華老去,楚帝嫌她失了顏色還說得通,可那夜宮宴上燈下望見,容妃的容貌最多三十出頭,實是絕艷,天妃神女也不過如此,又哪會是色衰而愛馳。她此時已覺其中必有內(nèi)情,只是無法深究。

到午后,一輛青頂香車離開春芳苑,馬蹄踏落花入城停在一座府邸外,車上先下來一個侍女,打開雕繪車門,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走下,容貌婉麗,少有的裊娜身段,鵝黃紗衫,蔥綠褶裙,腰肢又細,一身婷婷裊裊。

輕移蓮步進了書齋,悄聲驅(qū)散下仆,跪著給一個垂垂老矣的銀發(fā)老者捶腿。那老者昏沉道:“是嬿宛回來了?”她笑道:“阿爺,是嬿宛。”

那老者躺在玉面躺椅上,慈愛地攜起她手來,道:“嬿宛,今日去了春芳苑,昭懷太子妃待你如何?”高嬿宛道:“有阿爺在,辜氏一個孀居之人如何敢待孫女不好?”她為高老大人捏腿,道:“她似乎……有意代靜城王殿下向阿爺求娶孫女為側(cè)妃?!?/br>
高鍔道:“你就愿意嫁給靜城王了?”她將頭依偎在祖父膝上,怨道:“阿爺,你忍心叫孫女嫁了什么尋常人家?不是靜城王,就是壽山王了,可是徐妃當年認了阿爺做義父,壽山王的母妃和她有仇,壽山王后宅里沒有孫女的一席之地,來日他的前朝也不會有阿爹、叔父、三哥的一席之地?!?/br>
高鍔又道:“這可是個側(cè)妃。”高嬿宛眼中閃過鋒芒,低聲道:“靜城王殿下雖以延秦公主為正妻,卻絕不會讓正妻生下子嗣,為人妾室又如何呢?先頭太子還在的時候,容妃這太子生母也只不過是個妾室。孫女絕不遜色于人。”

高鍔猛然睜開一雙老眼端詳她,良久,拍她手道:“你爹沒有膽氣,這樣多年不成氣候!可惜你竟不是個男人。”又閉上眼顫巍巍躺了下去,道:“昭懷太子妃辜氏雖是女人,卻堪與為謀?!?/br>
高嬿宛聞言不信,嗔道:“阿爺這么看重她,不會覺得她和孫女一樣‘可惜不是個男人’吧?”高鍔曾是先太子?xùn)|宮講師,回憶往昔,沉聲道:“她?萬幸她不是個男人。”

這一日蕭尚醴忙于朝事,奏報說吳江地方三日大雨,恐怕今夏江河泛濫,入夜才回府用晚膳,竟做了一個夢。紅燭高照,錦衾香濃,似昨夜又不似昨夜。滿幕金紅,他盛裝側(cè)坐床邊,恍如大婚之夜一般,惴惴坐了許久,聽吱呀一聲有人推門,大步入內(nèi),果然是樂逾。他不敢細看,卻被一只手捏住下頜轉(zhuǎn)了過去。如若是夢,樂逾臉上眼中該有笑,四目相對卻不曾有。

蕭尚醴全身僵直,雙頰guntang,被他看了一陣,抱進懷中細細吻。蕭尚醴秀眉峰長,眸光如劍,眉眼間本來有幾分清寒氣,雙唇卻不是薄唇,唇珠微隆,色如含朱,言語間縱使不笑也帶艷氣。他不知怎的被樂逾抱上床吻得軟了半邊身子,被挑起下巴一番嘬咬撫弄,雙唇輕啟,更是豐盈柔潤。他只覺身上一陣陣熱,那雙手解開他的腰帶,褻玩下身。把玩陽具時他輕咬嘴唇挺身前送,摸到雙臀卻驟然夾緊了腿不許深入,樂逾以手揉弄他兩團臀rou,他衣衫不整,夾得更緊,慌亂求道:“不要……不是這樣……”夾住他的手腕,整個人鉆入樂逾懷中。

他心知嬌弱姿態(tài)在樂逾面前無往而不利,果然,樂逾又端起他的臉,看了一陣,短暫一嘆又一笑,道:“在夢里都不肯把你給我?!苯饬艘律?,張開雙腿跪在蕭尚醴身上。

蕭尚醴從未在光下看過他的軀體,這時卻栩栩如真,他心中震蕩,不由自主把臉貼上樂逾胸膛,探出一點點紅膩舌尖,在他滾動的喉結(jié)上輕舔一下。

一夜胡天胡地,海商會館一間雅潔的寢室內(nèi),天還未明,樂逾猛然醒來,神思渾噩,胸腔劇痛,一個聽不見的尖銳聲音在叫:“父親……父親……”

夢中旖旎香艷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