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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恭維之語不絕于耳,而恭維的對象,自然就是被圍在中央的那個淺笑的男人了。“肖先生,前一段時間拜讀了您的大作,真是讓我佩服不已?!敝心昴腥松钪O拍馬屁之道,臉上的笑容維持得恰到好處,既不過分諂媚又透著滿滿的崇敬,“堪稱字字珠璣、沉思翰藻、辭致雅贍?。 ?/br>“我的女兒對您也是萬分崇拜,一直想要跟您認識一下呢!”他身邊挽著他胳膊,華服盛妝的妙齡少女羞澀一笑,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目光殷切地看向她心目中的良人。肖擎蒼微微一笑:“能得到令千金的喜愛是我的榮幸。”中年人一開了這頭,其他人也爭先恐后、不甘示弱地介紹起自己的女兒、兒子、外甥女、侄子,場面一時間非常熱鬧。肖擎蒼默默看著,好似非常享受這受人追捧的感覺,少女走到他身邊來,輕聲問他:“你怎么會想到要寫那樣一本書呢?居然把從潛淵之盟到現在那么久的歷史都串聯了起來,真是太厲害了?!?/br>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明天要去摘櫻桃啦~先祝小天使們端午節快樂!陸老爺子:我把庭蕤當做親孫子看待。陸其森:這樣不好。陸其宥小小聲:差輩兒了。第30章第三十顆櫻桃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肖擎蒼俯下身來,湊近她的耳邊,聲音低沉:“其實是因為我的妻子對此非常感興趣,我是受了他的啟發。”少女剛剛還因他的親近而羞紅了臉頰,下一刻就捕捉到了他話語中的關鍵詞,不禁小小地驚呼了一聲:“你妻子?”她忍不住看向那些為了爭奪他的注意力而互相攻詰,無暇他顧的少爺小姐們。“嗯?!毙で嫔n輕輕點了點頭。肖宅。青年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好像睡得并不安穩,呼吸有些急促,小扇子一般的眼睫翕動著,卻半天都沒有睜開來。床頭柜上放著一臺打開的筆記本電腦,散發著瑩瑩的光芒。屏幕上一個水藍色的界面,一排墨色的字體:他為原野中煢煢的行尸,歸處必是無名的荒地孤冢。——江城。“梆、梆、梆?!遍T被有規律地敲了三下,然后打開,一個身上系著白圍裙的女人走了進來。“太太,你醒了嗎?”她問。青年醒了。他初初睜開眼睛還有些茫然,好像還陷在那一場讓他緊張萬分的夢境中,不過片刻間就恢復了清明。“我醒了?!彼f。李嫂于是將補藥跟燉盅一齊端了上來:“太太,請先喝藥。”青年喝完了藥,好似不經意地問她:“先生去哪了?”“您忘了?先生去參加陸老爺子的壽宴了。”李嫂收拾好藥碗,將燉盅打開,盛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銀耳蓮子羹來,“他走之前您還在睡覺,他上來看了看您,還囑咐我們讓您好好休息呢?!?/br>青年的表情被蒸騰的霧氣遮掩住大半,只聽見他說:“我想起來了。最近記性越來越不好了。李嫂,我的手機已經修好了嗎?”“修好了。”李嫂指了指床頭的一個盒子,此時電腦的屏幕已經黑了下去,她并沒有看它一眼,“今天下午就送來了?!?/br>一部手機修了七八天了,早就該修好了。不過居然能把手機掉在浴缸里,太太也真夠馬虎大意的。這種腹誹她也只能藏在心里,并不敢直接說出來。青年雖然脾氣溫和,但是畢竟是她的主人家,她還是應該恪守本分。青年喝完之后李嫂收拾完碗筷下了樓,出門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青年正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視著枕邊的書稿。李嫂搖了搖頭,她實在是不懂先生跟太太這些文化人的喜好的,那本書稿在太太的枕邊已經放了好幾天了,她有一天偷偷瞄了一眼封面,上面雕花鏤金的五個大字——。一看到如此恢宏的題目,李嫂腦海里立刻聯想到了晦澀難懂的天書,對太太肅然起敬的同時也決定對這本書敬而遠之。不過先生跟太太不愧是夫妻,李嫂有幾次也聽見先生對這本書發表他的見解,兩人探討起來的時候專業術語總是一個個往外蹦,她是一句也聽不懂的。有時候爭論得急了,好脾氣的太太也會提高了音量,對先生發脾氣。先生從來也不還嘴,只是默默受著,等太太火發完了,兩人又能和和滿滿地湊到一起了。每當這種時候,李嫂就會覺得他們真的是天生的一對了。不過這樣般配的先生和太太,當初要在一起,也是經歷了許多磨難的。太太與先生地位懸殊,先生的家人對太太百般看不順眼,甚至還放狠話說先生如果娶他就要滾出肖家,不要丟了他們布倫貝爾獅的臉面。先生卻沒被他們嚇住,婚后果真帶著太太搬了出去,直到最近老先生才松口讓他們搬回來。至于原因,李嫂只是聽說好像先生在外面做出了一番成績,這成績也有太太的一份功勞,老先生這才收起了對太太的偏見,勉強接納了他。李嫂把碗筷放在廚房,感嘆一句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二樓。羅逸翻開了那本,越過導言,翻到第一篇,正是潛淵之盟。“新紀元年,潛淵之處,翼族與獅族首領歃血為盟,相約為兄弟?!?/br>他的手指緩緩撫過這一排墨色的字體,嗤笑一聲。這是初稿的內容,這樣寫自然不能過審。至于最后定稿出版,則被改成了一句簡單的“翼族與獅族訂約出戰”。然而某些東西并不是輕易就能抹消,它被深深地刻入血脈之中,隨著生命的傳承一代代傳遞下去。——那是潑天血仇,永遠無法忘卻的怨恨。大概只有血脈斷絕,枯骨衰朽,它才能迎來真正斷絕的那一天。羅逸撫上小腹,閉上眼睛,他也并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何時到來。陸宅。小東西正坐在餐桌上東張西望。庭蕤把它忘記了之后它生了一陣悶氣,然后就化悲憤為食欲,仗著別人看不見它,狠狠大吃特吃了一通,小肚子撐得溜圓,走路都有些困難。然而吃完了它又開始生氣,它想:車車到底去哪了?我消失了這么久他居然不來找我,這個沒良心的肯定是把我忘到腦后去了!哼!等會兒他如果不好好哄哄我我是不會原諒他的!雖然這樣想著,小東西還是忍不住在人群中搜尋他的身影。找了半天,庭蕤的影子沒有看到,卻看到了另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那個穿米色長裙的女孩子,不是跟車車一起來的嗎?小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