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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知道就算了。 現在知道了,只覺得一場鬧劇和笑話。 孟柳低頭,緩緩拉開吳莣纏繞在她腹部的雙手。 現在的她,真是無福消受。 這會兒,她也終于明白孟早一直說他不是良人。 原來,終于是她涉世未深,太過天真。 孟柳佩服自己,這個時候,她居然沒有淚流滿面,并撕心裂肺朝他吼叫。 她很平靜,平靜地和他坐在飯桌上,一頭一尾,像是聊天,更像是談判。 “那個,你怎么打算處置我?” 孟柳覺得自己這個用詞很恰當。 對—— 就是處置。 吳莣眼中先前還有星星閃耀,但這會兒全部墜落。 他捏著自己的耳朵,模樣可憐。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br> 他真的演技好好啊,這個時候還像一個毛頭小子,滿眼都是她。 孟柳低下頭,不想看他的眼。 假裝深情的眼。 看著太辣眼睛。 “我沒有報警。我也不會報警。你放心吧?!?/br> 她終究低頭了。 吳莣她惹不起,她不想作短命鬼。 “你可以報警的?!?/br> “警察也不會信的?!泵狭鴵u搖頭,苦澀一笑,“我沒那么傻。” 以前是很傻。 現在嘛,清醒一些了。 孟柳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現在沒什么用了,你打算怎么處置我?” 她又問了同樣的問題。 耳邊幽幽嘆息一聲,吳莣溫柔的聲音傳來,“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傷害你。” “那是假的,不是嗎?” 孟柳扯住一絲笑容,聲音低落,“吳莣,我這個人傻。以前也沒喜歡過人,也不知道兩情相悅其實很難??丛凇丛谖覀兯惴蚱抟粓?,我從來……從來沒有害過你的份上……能不能放我離開……” 她是真的想離開的。 在這個房子內,她總是想到自己是怎么愚蠢的,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她想,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是錢讓人更加有安全感。 戀愛什么的,很甜。 可虛假的糖,吃下去是有毒的。 “我們結過婚,領過證,民政局登記備案了。從法律和事實上,你都是我的妻子?!?/br> 吳莣松了松領帶,目光柔和看著那垂頭喪氣的小女人, “我知道我以前瞞著你,不好。我也知道我嘴巴賤不小心傷了你,對不起。可是,欺騙你是真的,對你有感情,也是真的?!?/br> 這算是吳莣真情剖析了。 他的耳垂有些紅。 在孟柳聽來,大概就是她這種免費送上門的女人,睡了這么久,總算有點憐惜之情。 不過這些憐惜,并不能支撐她繼續留在他身邊。 她又不是傻子。 男人的話,怎么能信。 何況這男人還是標準演技派吳莣。 “你現在是吳家的掌權人了。青城很多姑娘想嫁給你了。她們比我漂亮,比我有錢,還比我聰明。” “我不喜歡聰明的?!眳乔w接著又加了一句,“錢也不需要多的,我能養家。而且漂亮的話……你最漂亮……” 這人啊,就算是這個時候了,還在甜言蜜語哄騙她。 “吳莣……”孟柳搖頭,眼淚紛紛甩下,“我是個傻子,你不要騙我了……我又蠢又笨,在你手下活不過三秒……你……你不用騙我了……我很難受……” 是真的難受,心都緊緊擰在一起。 她寧愿吳莣變成小怪獸后,手撕她,邪魅狂狷虐待她,也好過這種溫柔小意,轉而變成尖銳利刃。 她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從那晚開始,她已經不敢大聲哭了。 就像當年她被綁走后,白天她要笑,開心地笑。 晚上哭,也不敢大聲地哭,只敢咬著被子,偷偷地哭。 吳莣很少有這種莫名其妙心痛的感覺。 他這一生,經歷過很多痛苦。 哪怕當年被母親按著灌下毒藥的時候,肚腹如火燒一般的時候,他也覺得可以忍受。 但這會兒看她細細碎碎地哭,心臟卻密密麻麻被針扎一般。 有些陌生,更多的是難受。 那是一種沉悶、發堵的感覺。 感覺有一股氣憋在胸口,怎么都吐不出來。 他給自己把脈了。 他的身體沒問題。 但為什么,胸腔充斥著這么多密密麻麻不舒服的痛。 她是戀愛生手,他也是。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哭泣中的女人。 但他的身體先一步反應過來,等他腦子想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蹲在了她的面前。 握住她顫抖的膝蓋,抬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水。 連他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溫柔纏綿。 “你不要哭了……我……我不舒服……” 他不知所措,尤其是見她抬頭,如水洗過的眸子又黑又亮的時候,更是不知道怎么辦。 孟柳躲開了他的碰觸。 夫妻之間的隔閡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很難修復。 吳莣的手空了之后才發現,她的眼里不再是光芒,反而是不能掩飾的害怕。 她居然在害怕他…… 也是。 這個樣子的他,六親不認,不擇手段的他,是應該害怕的。 縱然清楚這個事實,但心內并沒有豁達的情緒。 那密密麻麻的痛,似乎更加明顯了。 吳莣想,多年前母親給他下毒的后遺癥可能復發了。 他需要吃藥了。 吳莣吞下了大把大把的藥丸。 總算,那股密密麻麻的痛緩解了。 回頭,這是他的房間。 空蕩蕩的房間,以前沒有覺得這般凄冷。 孟柳沒有過來,甚至哥斯拉也沒有。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去隔壁。 想和她一起睡。 不過,想到她眼中的害怕,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吃藥壓制下去的痛苦,又開始蔓延了。 這晚上,吳莣失眠了。 自從有了性/生活后,吳莣已經很久沒有失眠了。 幾乎每晚都能抱著老婆一夜到天明。 他想,他正值壯年,可能是精力沒有得到抒發。 可是這個樣子,老婆肯定是不會給他睡的。 他認命的去了浴室。 這一次的時間有些久。 他想著老婆的臉,心情有些興奮。。 淅淅瀝瀝的水聲掩蓋了他難以抑制地喘/息聲。 終于,他靠在墻上,冰冷的墻壁,熱騰騰的水互相交織。 短暫的快樂后,伴隨而來的是無盡的空虛。 躺回床上,他發現依然不能睡著。 兩個小時后,吳莣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照理說身體很疲倦,但意識很清醒。 不知道她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