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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叔叔阿姨看見了也尷尬。他強迫自己和付宗明對視:“我今天已經買好回去的車票了,這次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太多的事情,完全沒有辦法對他人宣之于口,那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到他。對所有人的好言相勸都置之不理的報應終于來了,他開始想起來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都是些小時候去榕鎮之前的事,有時候還會出現師父,還有原爺爺。師父坐在紅木椅子上,和原正啟并排坐著,高挑著眉:“是它沒這個福分。”話里的“它”指的是誰,是男是女,顧蘇統統不知道,但師父面上、語氣中透出的嘲諷幾乎要濃烈到令人傷心的地步。這個場景與蘇羽絕望憎惡的目光交替出現,他站在所有人的視線正前方,卻抗拒將那個人代入自己。這讓人不安,甚至是恐懼。他忽然之間失去了面對真相的勇氣,也不愿承認那是因為離真相越來越近。付宗明凝視著他,忽然抬起手揮過來,一掌拍在了離顧蘇左耳一厘米的地方,力度帶起的風引著他的發絲微動。他的雙眼黑沉沉的,臉上沒有表情,顧蘇很少這樣近距離看他這樣面無表情到嚴肅,太近的距離甚至無法判斷是否好看,只是片刻后,顧蘇平穩的心跳忽然變速。顧蘇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對不起。”付宗明僵持幾秒,屈服在他的示弱之下,回抱住他的腰:“沒什么對不起,你本來就沒有給過我承諾,我也不能強求你拋下師父師兄。再說,我又不是沒長腿,哪里都去不了,我可以去找你。”“好。”顧蘇想起師父和師兄心里的陰霾揮去了不少,嘴角帶了些許弧度,“你可以等明年開春了去,師兄已經回來了,春祭一定會有祭天儀式,阿姨不是說想看嗎?你也要帶上阿姨。”“明年開春?那么久?”付宗明不甘地皺起兩條濃黑的眉毛,“我的意思是下周、下個月,明年還有那么久,你都不會想我的嗎?”顧蘇:“……”他小幅度拍了拍付宗明的肩膀,“我會一直想你的。去吃早餐吧,都快涼了。”付儼和付宗明的一頓早餐吃的很倉促,公司內還有太多事等待處理了。之前在地下車庫發現的那些尸體,經過多方調查,確定了兇犯正是公司高層田吉驍。與此同時公司里財務出現了很大一個漏洞,田吉驍在公賬上挪走了十幾億,實施抓捕卻發現田吉驍已經潛逃,但似乎還沒有離開這座城市,目前警方還在抓捕中。在確定兇犯的過程中,有人提供了關鍵證據,一段暗中拍攝的錄像,畫面內容是田吉驍在地下車庫翻修的現場埋尸過程。時間是去年八月,與挖掘出的其中一名死者死亡時期吻合。證據提供者是匿名,但并不是無償提供。這段證據是經過付宗明的手交到警方手中的,不久前有人在付宗明的郵箱中發了一小段片段,付宗明只看到片段便立刻警覺起來,在和付儼商討過后,與那個人達成了協議,他為獲得完整視頻付出了一千萬。付宗明也嘗試過尋找提供者,但對方很聰明,也很狡猾,稍微查一下只查到一些假信息,付宗明就決定收手了。無論如何,對方按照約定將完整視頻交給了他,并且這份證據的價值在他這里遠超一千萬。這些顧蘇只知道一個大概,他沒興趣去關注詳細過程,付宗明也只是隨口一提,付家的傳統就是盡量少在家里談工作的事情。本來就和家人相處的時間不夠,沒有必要將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交給工作。林一淳哭著打電話過來央求顧蘇給她兩張護身符,明天去生日宴的時候帶給她,或者今天晚上來拿也行。顧蘇有些莫名,問了一句怎么了,想起她侄子還在住院,立刻聯想到林霈旸身上去了,連忙問是不是林霈旸出了什么事?這一問林一淳哭得更止不住了,顧蘇有些著急,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柔和的聲音:“一淳別哭了啊,你哥已經在打了,已經在打了!”事情還要從顧蘇離開醫院之后說起,林霈旸的父母很快就趕了過來,李阿姨一直就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問了也白問,而林霈旸一直說話驢頭不對馬嘴,他們覺得孩子是嚇壞了,也不問了,就想要把他接回去,但林霈旸堅持要等他的小病友手術結束。這一等就等到了早上五點,李阿姨找了個護士幫他們去問結果,得到的答案是手術失敗了。李阿姨再怎么想委婉,這個結果也沒法委婉到哪里去,林霈旸卻沒有哭,只是一個人靜靜待了一會兒,然后對三個不知道怎么勸慰他的大人說道:“博言再也不會痛了,這是好事呀。”林一淳被嫂子一個電話叫醒,外面天都還沒亮,迷迷糊糊趕到醫院剛上到三樓,就看見隔壁病床的那對母子手牽手往樓下走,笑著打了聲招呼:“你們要出去了?”趙怡馨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點頭,周博言笑瞇瞇地對她擺擺手:“我已經和霈旸告別過了。”小孩子說話就是有意思,就出去一趟還要說“告別”,林一淳笑了笑,目送她們走進電梯。林一淳走入了病房,有護士正在收拾周博言的病床,林一淳恍然大悟:“博言是要轉院了是嗎?”林一淳的嫂子有些難以啟齒地看了一眼林霈旸,見他很平靜,小聲說道:“博言他早上……手術失敗了。”林一淳一直對周博言的病情有所了解,手術失敗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我剛才還看見他和他mama……”嫂子的眼神更為復雜,靠近了,用著近乎氣音的音量說道:“昨晚,博言mama勞累過度,從樓梯上摔下去了,人沒了。”林一淳整個人都傻了,她愣在那里,直到上了車,她和林霈旸坐在汽車后座上,都還有些恍神。哥哥嫂子去辦離院手續,李阿姨在拿東西還沒過來,林一淳就先領著侄子坐在車上等。林霈旸一直盯著窗外,忽然轉頭對林一淳說道:“姑姑,你頭發好長啊。”林一淳留著不長不短的頭發,也沒什么特別的,她有些愣愣地:“啊?”林霈旸嘆了一口氣:“我曾經也有一縷這么長的頭發。”一縷長頭發,林一淳腦子里不知怎么就想起,周博言一氣之下剪掉的那撮“老毛”。她半張的嘴唇抖了抖,渾身發涼,片刻后失控地哭了起來。林霈旸要不是腿上石膏還沒拆,嚇得快要從車座上蹦起來了:“姑姑,姑姑!我逗你呢,你別哭,別哭啊!哇哇哇!我爸媽要打死我了!”他抓耳撓腮停不下來,試著拿紙巾給她擦眼淚,也嘗試去抱抱她,全部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爹媽逐漸走近。林家兄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