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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與正確都見了鬼,他們仍然會犯傻,如同飛蛾撲火。無關智商的高低,那是一種復雜又簡單的反應,它出于本能,但這本能是由情感影響著的。無數人會犯同樣的錯,無論知道多少前人的故事,后人也無法終止重蹈覆轍,古往今來,皆是如此。顧蘇不知道華莎什么時候走的,房門被敲響的時候似乎外面的天已經有些發暗了。辜欣茗走進來坐在他的床邊,語氣十分溫柔:“宗明的傷口好得太快了,我們可能需要回到家里去休養,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嗎?”“當然。”顧蘇露出一個微笑。辜欣茗躊躇片刻,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有事情想問我?”顧蘇看著她的臉,那張保養得宜的臉十分溫和,視線卻一瞬不動,泄露她的緊張。顧蘇慢吞吞地開口:“是啊。我想問……那個想要殺死宗明的女鬼到底是誰?”聽清他的問題,辜欣茗有瞬間詫異,他問的怎么不是……她很快調整表情,認真回答他的問題:“那個女鬼,她叫韓云慧,是瓊姨的外甥女。”“瓊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付家做工了,那時候宗明爺爺奶奶住在另一個地方,現在的房子是我結婚的時候才住進去的,她一直都在。瓊姨做了十多年,宗明爺爺奶奶很信任她,韓云慧十二歲那年暑假來城里玩,他們知道后就讓瓊姨帶她過來。兩位一見就覺得很喜歡,想讓她在城里念書,有機會過上更好的生活,她父母當然欣然應允。”顧蘇說道:“爺爺奶奶一定也是心善的人。”“那是自然。韓云慧也聰明,學習勤奮,兩位長輩還送她出國留學。她回國之后,你付叔叔開始接手家族企業,她也要求進入公司,成為了一名建筑師,她確實是有才華,短短兩年成績斐然。”辜欣茗說起來語氣平淡,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也是出于自身修養氣度,贊賞與不屑都不存在于她的臉上,下一句話卻在說出口的一瞬間令她容光煥發,“但,你付叔叔遇見了我。”“我才剛滿十九,二十歲不到,他的追求……都是些老把戲,不值一提。”辜欣茗揚揚下頜,顧蘇分明見到她止不住的笑意。她笑容漸消,無聲嘆了一口氣,“在得知我們要訂婚的時候,韓云慧歇斯底里了,我嚇了一跳,付儼也很意外。他們一起長大,但實際上并沒有什么感情,他從來不知道韓云慧喜歡他。她鬧過一場,公公婆婆也沒有怪她,反而責怪付儼太過突然。后來她表現得很平靜,似乎已經接受這個事情,我也就不再注意她。我那時候可是唯我獨尊的大小姐,哪里會管這種小事情呀。”辜欣茗說起這樣的事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目中無人的行徑,卻也不讓人覺得驕縱。顧蘇可以想象得到她年輕時的模樣,高貴優雅卻不傲慢,美艷又不失少女般俏麗的大美人。“她找過付儼幾次,都不歡而散。付儼這個人溫柔的時候很溫柔,真生氣了……我也沒見過他真生氣的樣子,反正據說韓云慧每次都是哭著走的。直到有一次,她找到我,跟我說她是付儼的情人,從高中起她就……嗯,那個什么。她一直向前逼近,我有點害怕,家里派來保護我的人過來把她趕走了。后來我才知道,她經常跟蹤我。付儼決定把韓云慧送走,韓云慧沒有鬧,同意了。她在限定時間之前,交了手上一個項目的成稿,然后……”辜欣茗眨眨眼,“跳樓自殺了。為此,公公婆婆雖未明說,但心里還是責怪我的。她最后的項目,就是我們現在所居住的別墅區。”最后一個項目就是他們的房子?那房中的風水局……顧蘇遲疑地看著辜欣茗,她的描述讓人很難不往那個方向想,就是那個女人,想要付家斷子絕孫?辜欣茗似乎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點點頭:“是的,就是你所想的那樣。”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匪夷所思,顧蘇疑問道:“可依照您的身份,怎么會住進房子之前不請專人勘察呢?”“父親不會輕易讓別人勘測住宅,也有專人將圖紙給父親那邊的人看過,都說是好風水,當時事情太多了,也沒有仔細核對過圖紙……總而言之,也有些陰差陽錯在里面。”辜欣茗微笑著,眉眼間卻有些難過。這世上陰差陽錯的事情數不勝數,只是她沒有一昧地懊惱悔恨,祥林嫂那樣的人終究還是可悲的,至少她現在夫妻和睦,母子情深,這便是萬幸了。“可……可付家培養她成人,送她接受最好的教育,僅僅是因為付叔叔不喜歡她,就要這樣報復?”顧蘇有些不敢置信。如果是他喜歡付宗明,而付宗明不喜歡他,他也不可能產生任何報復的想法啊!這簡直毫無道理可言。唔……拿自己做比方似乎不太恰當,顧蘇默默摒棄這個例子。辜欣茗繼續說道:“之后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我看見韓云慧要把宗明從樓上推下來,找人來驅鬼,這才扯出來風水局的事情。家里的兩位老人家痛心疾首,便做了些不太理智的事情……他們請人,要讓韓云慧魂飛魄散。”顧蘇疑惑道:“但她還在,并且不弱。”女鬼能夠給人造成幻覺,雖然他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己清醒過來,卻沒能阻止付宗明被推下電梯井。如果當年已經有人對付過韓云慧,那這些年來一定還有人在暗中養鬼,并用了一些方法讓她變得越發厲害。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有些棘手,滅掉鬼,養鬼的人一定不會罷休,實宗門人是不能和活人結怨的。“這也是我的疑惑之處。付儼說他會處理好,我相信他。”辜欣茗彎起嘴角,“有些事情,我從不主動去探求真相,并非是愚鈍的逃避。因為我知道,可怕的不是對真相一無所知,而是你所知道的是不完整的真相。它會比無知更令人難過,甚至會誤導你,煽動你,引你走上歧途。”她的那句話有些意有所指,顧蘇愣了片刻,辜欣茗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收拾一下,我們回去了。”付宗明的傷口確實好得很快,回家沒幾天就已經可以拄著單拐到處走動。顧蘇恢復的速度就很緩慢了,背后的傷口縫了二十多針,自己上藥肯定是做夢,只能托付給別人,于是付宗明現在最熱衷的事,就是按時按點拄著拐棍敲響顧蘇的房門,幫他上藥。以往最親近的兩個人是師父和師兄,山頂上就這么獨門獨戶,顧蘇在這種事情上又是個內斂的人,除了他們兩個,再沒有第三個人面前寬衣解帶過。現在有第三個人了。付宗明口稱腿腳不便,往床沿上一坐,一雙烏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露骨的眼神讓人無端心里發慌。顧蘇硬著頭皮把衣服脫了,背過身去解繃帶。純白的繃帶下的皮膚雖然不至于和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