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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墻七成擋得密不透光,只能模糊地透過上層枝葉的縫隙中看見花園正中有東西。顧蘇能隱隱感覺到那里有封印,力量很強大,那種感覺十分陌生,甚至讓他心生忌憚。玻璃墻是加固過的防彈玻璃,堅不可摧,只有通過一扇上鎖的小門可以進入花園中,但既然上了鎖,便是不愿別人進入的意思,顧蘇也就沒有進去看過。他天生缺乏了那么一點好奇心,明明師父說過,這是一件好事,可現在他一點都不確定了。付宗明皺著眉:“那現在怎么辦?”“等。”顧蘇語氣堅定,他對那幾個秘書說道,“請各位時刻注意,有動靜請立刻通知我,我就在總裁辦公司等通知。”李秘書表示妥妥的,有他在,董事長辦公室就是蚊子嗡一聲都不會逃過他的耳朵!另外幾個女秘書聽不下去,架著胳膊把他拖回了辦公室。旁觀一切的林秘書覺得,自己前兩天積攢起來的敬仰之情此時潰散得比掉在地上的餅干屑還要碎。雖然她是沒有他們專業,也沒他們看起來靠譜,可相比起來,她最大的優點就是一點也不八卦啊!在靜靜等待的期間,顧蘇接到了顧寅函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有些奇怪,又是興奮,又是困惑——“我回博物館尋找魚師,遇到了一個人,他告訴了我一些事情,你肯定想像不到,姚館長竟然……”顧蘇視線猛然射向門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墻壁上的壁鐘,剛好五點。他毫不猶豫將手中的電話拍下,沖了出去,緊隨其后的是付宗明,他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只是直覺自己應該跟上去。林秘書從秘書臺后站起來,蒙了一陣,這不是還沒接到通知的嗎?怎么就一下子出去了?她坐回凳子上,剛挨著凳面就晃過神來,老板跑了得叫人啊!顧蘇沖出門外,只看見一片黑色裙角一閃而沒,他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聽見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回頭說道:“你別跟來了,不安全!”付宗明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你讓我去哪?哪里會比你的身邊更安全?”顧蘇一時沒話反駁,咬牙追著那片永遠只出現在下一個拐角的裙角。那是一個女人,顧蘇確信,但他無從確定她是不是李秘書口中的那個女人。她一直引著他們在樓層中繞著圈,直到穿出一條走廊,顧蘇倉促地停下了腳步,伸出手將身后緊跟的付宗明攔了一把。他們現在正對著空中花園的玻璃墻,正前方的正是那扇上了鎖的小門,但此時那道鎖已經被打開了,生銹的鐵鎖連著鐵鏈掛在門把手上。太過茂密的植物看起來是很滲人的,層層疊疊彼此交錯的枝條交織得密不透風,葉間漏下的陽光也成了罕物,彌漫著植物腐爛而產生的陰冷潮濕的瘴氣。樹木也是會呼吸的,它們是一動不動的活物,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讓人懷疑,那些藏在陰暗里的,它們又是否真的一動不動呢?身著黑色長裙的身影漸漸隱沒在枝葉間,顧蘇卻猶豫著不想踏入那片黑暗的領域。他回頭想拉著付宗明離開,卻撞進一雙幽深的眼眸里。付宗明深深凝視著他:“你不想去看看?你不想知道那里有什么?跟我進去看看吧。”他伸手去拉顧蘇,可顧蘇站著一動不動,不被他拉動分毫。付宗明的聲音冷了下來:“為什么不去?你不想我活著,你也想我死,對不對?”顧蘇突然冷靜下來,他伸出一直藏在背后的右手,攥著面前那人的手腕:“對。你的話,想死到哪里,就死到哪里去吧。”“付宗明”的面目扭曲起來,一陣焦黑從顧蘇攥著的地方蔓延開來,空氣中傳來焦臭味,他開始奮力地想要掙脫,口中發出刺耳的咆哮聲,卻終究還是在那只無法撼動的手掌下被無形的火燒成了焦炭。地面僅剩的一點黑炭迅速潰散成粉末,被風吹得無影無蹤。顧蘇收回手,掌心鮮紅的朱砂咒鮮亮如舊。顧蘇面目凝重,他在四周看了看,付宗明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了。他的目光看向玻璃門內,瞳孔猛地一縮,他看見付宗明和一個黑裙的女人手牽著手,往樹叢中部走去。他不再猶豫,幾步躍進門內。“我們去哪?”付宗明忍不住問牽著自己前行的顧蘇。顧蘇回頭看他一眼,笑而不語。他的眼眸如往常一般清亮,但是那個笑容卻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如果非要找個詞形容,付宗明覺得那應該是——嫵媚。這樣的詞一在腦中躍出,就讓付宗明有些不舒服。這不對,小蘇可以是那樣的,但不該是這樣的……付宗明又覺得自己腦子里可能是一團漿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腦子里那些是什么。付宗明用力掙脫了顧蘇的手,腳步停了下來:“你說話。”顧蘇沒有其他反應,他的笑容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變,在林間的陰影里站著,臉頰的上半部分映著些影影綽綽的光斑。那不像光,那像是一群淺色的蟲,在他的臉上攀爬逡巡,有時從這邊的眼角潛入,又從另一邊眼角爬出。看著面前的場景,付宗明心中生出無盡的焦躁,他伸出雙手想要抓住顧蘇的肩膀,卻看見顧蘇臉上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伸出手在他胸口推了一把。似乎只是輕輕一推,付宗明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卻一腳踏空,后仰著墜下未知的空間。他突然看見上方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裂開了,似乎被什么破壞力巨大的東西從身后破開,生生裂成了兩半,另一個顧蘇從破裂的軀體中沖出來,毫不猶豫地跳入前方的黑暗。付宗明忍不住伸出雙手,想要把他攬到懷里來。這才是他的小蘇,這是那個說著就算他落到地獄里去,也要把他拉回來的小蘇。那片方形的光影像是一扇門,門內是黑暗,黑暗之外裂開的軀體又聚合起來,變成了一個黑裙的女人。付宗明看見她在笑,披肩的短發晃了晃,眼中透出狡黠。“嘭”地一聲,世界完全墜入了黑暗。劇烈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付宗明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濃郁味道中醒來,他的感官似乎也被這濃郁的氣味所麻痹,睜開眼睛也只有一片黑暗,好半天才找回手腳的知覺。他挪動了一下頭,立刻就被一雙手扶住了:“別動,你的傷很重。”“好濃的血腥味……你受傷了嗎?”付宗明聲音有些含糊,但語氣很認真。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顧蘇的聲音才傳過來:“那是你的血。”付宗明一愣:“那我怎么一點也不疼?”顧蘇猶豫著說:“……祖師爺其實是學醫的,也傳下來了一點醫書,我學了一點皮毛,扎了你幾個xue道,能止疼,但時效不長。”“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