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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數。”“啊?”包工頭一愣,急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要錢的!這里面是我幫你師兄攢的錢,其實也不多,只有十萬。我知道這算不了什么,工地開工之前老板請大師過來作法,塞一個紅包都不止這個數,你師兄跟著我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不少沒人敢接的活我們都接了,掙的遠不止這么一點。但不巧現在的工程還沒結尾款,剛給家里匯過去一筆,我能拿出來的就這么多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拿著吧。”顧蘇將銀行卡放下:“這我不能收,師兄仰仗你們照顧這么多年,該給你們的,我一分都不會少,怎么可能再拿你的錢?”包工頭將卡往他那邊推了推:“你也知道你師兄跟了我們那么多年,這錢是給他的,你幫他拿著。”顧蘇站起身,語氣堅定了些:“這錢我不會拿的,既然是給師兄的,那讓他自己來拿。”他放緩了態度說道,“我這兩天就要帶師兄回榕鎮,只是來告訴你一聲,今后若是有緣分,你來榕鎮,我一定盛情款待。”包工頭好一會兒才回神,笑道:“那肯定的,我們天南地北到處去,沒準就去了你們那里……你們這么急嗎?這兩天就要走?”“已經很遲了。”遲了十二年。替師兄作別后,顧蘇準備離開,包工頭也跟著起身送他,走出小房子之后就見工地上有一大群人在緩慢移動,包工頭一拍大腿:“哎呀!這么大的事我怎么給忘了!”他急走幾步,又折回來把安全帽扣上:“我就不遠送了,昨晚接的通知今天上面來視察,我一通事攪和就給忘了,我先過去了,見諒啊!”顧蘇往那人堆里看了一眼,只是隨意地掃過去,一眼就發現了人群中的付宗明。他面無表情站在那里,聽旁邊的人說著什么,林秘書站在他的身邊,打著一柄粉色的太陽傘,成了人堆里最扎眼的那一個。但就是很奇怪,他第一眼看見的是付宗明。包工頭的中途入場讓一些人看了過來,其中包括付宗明,但他的目光直接越過了包工頭,落到了顧蘇身上。顧蘇向他走過去,原本只想默默跟在隊伍里就好,反正他也是打算見過包工頭之后就去公司請辭的。但付宗明卻把林秘書手里的傘抽出來,移到顧蘇頭頂:“太陽很大,撐著傘。”林秘書幾乎是要瘋了:老板你真的不是人吧!顧蘇卻轉手將傘送回林秘書手里,對付宗明笑道:“不用,大家不都頂著太陽的嗎。”林秘書舉著傘倒比傘被拿走更尷尬,顧蘇接著說道:“只是女孩子經不得曬,需要注意呵護,她打著傘沒有任何人有意見。”付宗明點點頭:“你說的都對。”林秘書臉紅了紅,堅定地握緊了傘,再怎么顯得矯情她也不管了。她瞥了付宗明一眼:老板你個狗。這一個插曲很快被略過,一群人繼續進行工地巡查,付宗明跟在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身后,不時附和他的話點點頭。林秘書看了看表,提醒了一句:“付總,十一點的預約時間快到了。”那男人慈祥地對付宗明笑著擺擺手,付宗明便提前退場了。走出工地,顧蘇還沒來得及說話,付宗明就說道:“小蘇你渴不渴,找個地方坐下喝點東西吧。”林秘書瞬間來勁了:“我知道有一家好店,招牌桃膠雪梨可好喝了!”“你們不是有預約嗎?”顧蘇有些沒搞懂。林秘書擺擺手:“別提了,誰愿意跟他們巡工地啊,接受所謂的巡視之前都要做準備的,你沒看見周圍那些工人都不自在嗎。高談闊論的是公司董事會的,有幾個下過工地?懂行的又不敢說話,看著愁人。我雖然都不懂,但是我會閉嘴啊。”“那你們怎么來了?”顧蘇看向付宗明。付宗明長嘆一口氣:“我爸今早突然出現,還說準備晚點來公司,我嚇了一跳,慌不擇路就跟著一起來現場視察了。”“付先生?”“是他。”付宗明點點頭,“我一日沒有看見你,就會日夜思念做不成事情,與其為你分神,倒不如直接來見你。”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直視著顧蘇的雙眼,深邃的眉眼里蘊藏著道不明的情感。他靜默幾秒,才咳了一聲,掩飾一般說道:“我爸見到我媽第一句話就是這樣說的。”顧蘇揮去心頭的異樣,說道:“碰見你剛好,我也有些事情跟你說,”“好,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說。”付宗明柔聲道。顧蘇點點頭:“去我家。”林秘書舉著傘踮了踮腳,期待得到兩人的關注,給她一個邀請,卻只得到付宗明的一張黑卡和一句:“你一個人去喝冰糖雪梨吧,下午記得按時上班。卡給你,自己刷,我叫劉叔送你。”那是桃膠雪梨!桃膠的!林秘書不屑地把黑卡塞回他的兜里:“留著你自己花吧。”顧蘇覺得女孩子一個人走不安全,想送她,卻被付宗明攔住了:“她不坐車我們坐。她有的是護花使者,前天還有人到她家門口給她送跑車,你多關心關心需要關心的人。”他話里的意思已經有些明確得不行,但顧蘇的反應讓他有些失落,顧蘇只是默默轉身,輕聲說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其實付宗明鮮少聽顧蘇提起他師兄,卻不像其他人一樣忽視得徹底,反而有些像小心刻意地回避著什么,少有的幾次提起,說到師兄時他眼中的欽佩景仰是騙不了人的。付宗明見到那個眉中有一顆痣的男人,就立刻確定他就是狄斫。那個男人坐在床邊的地板上,身上穿著寬松的白T和牛仔褲,很瘦,看起來就比形銷骨立好上一點。他的手自然地垂下,一條小狗啃咬他的手指頭,他挪動了一點,小狗卻很高興有人陪它玩鬧,又追上去,隨即被一只手按在了地板上。聽見聲音,他看過來,那雙眼睛的形狀細長而上挑,目光干凈純粹,毫無雜質,卻也毫無情感。“師兄。”只有顧蘇叫他的時候,他才似乎被觸動了什么,笑一笑。付宗明才見到狄斫不過幾分鐘,就發覺了他的不對勁,不由得看向顧蘇。顧蘇取出買回來的面包遞給狄斫,看他自己接過去慢慢吃,他松開手去拿面包,虎賁趁機跑開,窩進自己的小窩里靜靜看著這邊。顧蘇這才轉頭對付宗明說道:“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找師兄和一本書,現在師兄已經找到,是時候離開了。”付宗明張嘴努力想說什么,幾秒之后閉上了,他什么都說不出來,除了挽留,可他沒有理由,沒有借口,也沒有那么任性的強硬態度。即使顧蘇沒有明確說出口,付宗明也明白,顧蘇這一走,恐怕是再也不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