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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沒文化了吧。”原君策說道,“那叫鉤鑲,博物館大門一進去就是兵器展廳,第一排第三個就是。一看你就是平時不讀書,也不愛出去長見識,現在連人家用什么武器都不知道,沒線索,怎么找行兇者去?”顧蘇一頓,上下掃了莫暉一眼。兵器展廳原本是原始社會展區,但后期博物館擴建,原始社會展區往里挪了,外面的展區不大,博物館決定將其作為地下展館的宣傳區,因此部分出土兵器就在這個展館內,包括了地下展館的那些棺內兵器的仿制模型,恰好就是入門第一排。“如果它們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可怖,那我建議你換個角度想一下,它們可能并不是真的想殺你。”原君策認真建議道,從人道主義來講,他是應該安撫受害者情緒,并承諾解決事情,但……當事雙方都不是人啊。三言兩語將莫暉打發走,原君策緩了一口氣,顧蘇問道:“他說的,是博物館的那些嗎?”“是。”原君策回答很干脆,也免了顧蘇下一個問題,直說道,“顧寅涵已經在抓捕它們了,那是他轄區的事情,理應歸他管。”現在看來,顧寅涵的工作似乎一點進展都沒有,雖然那些惡鬼出籠,真正出現的傷人案例也就只有剛才那個“木乃伊”,確切說那還不是個人。因此從危害度來看,他們甚至還比不上在家宅作祟的那些鬼。顧蘇點點頭,既然這件事有人管,那他也不便插手。他打了聲招呼,就要走:“昨晚彭小姐幫我把宗明送回家,我出去謝謝她。”“你去吧。”原君策隨口說道,心里卻在想:宗明?以前不都叫老板的嗎?陸繼豐等人都走了,這才嚴肅起來,說道:“我算了一卦,表弟恐怕有大劫啊。”“表弟?誰表弟?”原君策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你表弟啊。我用壓箱底的武元板算的,應該不會出錯。”陸繼豐說道。陸家卦師代代相傳,可陸繼豐的爺爺娶了個無神論的老婆,她認為生在新社會就不該沉迷封建迷信,堅持不讓孩子學這門祖傳的“迷信”手藝,陸繼豐爺爺誓死力爭才爭取到能讓長子學藝,但他必須對其他孩子嚴守秘密,否則這日子也甭過了。“迷信”自然還是沒有過日子重要,陸繼豐爺爺和陸繼豐爸爸遮掩了一輩子,直到陸奶奶去世,才覺得可以不用遮掩,但他們恍惚發現,其實他們早已習慣那樣的日子。他要如何去對一心相信科學的二弟、三弟說:“嘿!你哥我是神算子。”鬧呢?他們彼此心照不宣,將這個秘密一直埋藏。直到陸繼豐、陸成禹這一輩出生,他們也按照約定,只在陸繼豐懂事之后傳授他手藝,并要求他絕不可向其他兄弟泄露半分。原君策知道他家里的情況,陸繼豐一般是不會隨便起卦的:“你怎么又把祖傳的龜殼翻出來了?不是說你們家準備去除迷信、崇尚科學的嗎?”陸繼豐略一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算算姻緣,算算良辰吉日。你也知道算人不算己,我就先把林小姐身邊的幾個人和她一起算一遍,他們沒戲就是我有戲……嘖!我在說你表弟呢!”“我表弟好著呢,不勞您掛心了啊,請回吧陸大仙。”原君策不以為意,“我看你這律師也趁早別當了,回來算卦得了,博愛醫院拐角那條路,我讓他們把最好的攤位讓給你,怎么你也比那幾位裝神弄鬼的多點真本事。”陸繼豐憤然道:“你看你,都宗教體制內的人了,還這么抵抗宿命的傾軋,你這樣讓廣大人民群眾怎么想?”原君策詭異地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你一個卦師怎么還說這種胡話,我這是已經坦然接受了,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陸繼豐眼見天被聊死了,冷靜道:“你說我明天約林小姐出來吃飯怎么樣?”“麻溜滾。”顧蘇送付宗明到家后準備離開,卻被拉住了手腕,付宗明再次提起那件事:“住回來,好嗎?你的任務不是完成了嗎,回來吧。”他的語氣放軟了,顧蘇有些不忍,卻還是說道:“我的任務才完成了一半,昨天是中元當日,直到七月三十收節,為期還有半個月。”勉強說服了付宗明,顧蘇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有些事情他說不上來,但直覺就是叫他不要太過倉促,還有太多的未知與不確定。顧蘇照例在鬼界內巡視一圈就出來了,沒出什么大亂子就是好事。但顧蘇想找周老頭,卻發現他不見了。第十殿寶庫的其他看守人也說從昨日起就沒看見過周老頭了,顧蘇有不祥的預感,卻也不能干涉太多,周老頭畢竟是盜了輪轉王的東西,輪轉王……又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第五殿是閻羅天子,雖然眾人都將閻王叫做閻羅王,但真正稱號為閻羅王的是第五殿閻王。他鐵面無私斷冤屈,往生者到第五殿,若是有大仇大冤在身不得解脫,閻羅王便會遣返其還陽,待大仇得報再回地府。第五殿閻王原是第一殿,但因憐屈死者,這才被降至第五殿,眾人猜測,他所得罪的那位便是第十殿輪轉王。十殿閻王各司其職,第十殿雖是最末,但唯有輪轉王的職責有安排地府鬼魂轉世投胎的權力,而閻羅王的職責并不在此。就算往生者有冤屈在身,也應當發往第十殿由輪轉王安排,但第五殿的越權,直接影響了第十殿。雖然真相眾說紛紜,但這一說法可能性最高。周老頭不見了,顧蘇更加謹慎小心,不能出半點差池。此時已夜里三點,夜攤也收得差不多了,在鬼門的影響之下,偌大的商圈一點人氣都不剩了。顧蘇即將走出城門樓,卻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響,他返回幾步,仔細辨認聲音傳來的方向。陰冷的夜晚里似乎有著極度森寒的陰氣,但它似乎充斥著每一個角落,根本無法辨別從何而來。顧蘇往左邊走了幾步,那聲音似乎正在移動,忽然一炷火光從一棟建筑后面亮了起來,顧蘇毫不猶豫向著那個方向沖去。繞過建筑拐角便是一條后巷,顧蘇急急剎住腳步,正前方便是兩個甲兵,聽見聲響回過頭,用黑洞洞的眼睛看過來。一個人正在不遠處一面揮舞著鐵劍與一名手持鐵斧的甲兵交手,一面向著這邊逃得飛快。他看見了顧蘇,眼睛一亮,大喊道:“幫忙!”那人正是顧寅涵,但他并不是孤軍奮戰,還有另一個人在幫他——也或許不是在幫他,這場面怎么看都像是兩個人在單打獨斗。另外那人顧蘇看不清楚,他離得較遠,一直沒有什么大幅度的動作,衣著也似乎不合身,看不清身形。聽到顧寅涵開口,顧蘇自然不會含糊,但他身上并沒有帶什么武器,但大都是十分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