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缺點(diǎn)很多，深入了解下去，脾氣也很古怪，難伺候的地方不少。居然會有一個人喜歡他喜歡那么久。

久到整個青春都搭進(jìn)去。

本以為陳冬闌要思考一會，沒想到他馬上就回答：“因?yàn)槟闶且粋€很好的人。”

這一瞬間，袁淵的心像是被他用小拇指輕戳了一下，不疼，更像是撓癢癢。

他沒有再返回去回答陳冬闌之前的問題。

當(dāng)他在山上和陳冬闌分別不過幾分鐘，就急切地回頭去找陳冬闌，卻遍尋不到時，袁淵心里冒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陳冬闌給他愛情，他能給回去嗎？

只有一個答案。

他可以的。

他完全是遵從了內(nèi)心的欲望去做的。正如他在山上找到陳冬闌，帶他回酒店的路上，想改房型就改了；看他哭著問自己是不是在可憐他，想將他摟抱住，想給他承諾，就抱住了，就承諾了。

他連計(jì)算都沒計(jì)算一下，唯一剩下的疑問就是——他給得是不是還不夠多？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從一開始，讓他收起吝嗇，讓他這個斤斤計(jì)較的小氣鬼變得控制不了感情的，就只有陳冬闌一個人。

前方的臨水處是一片覆滿白雪的草坪，道旁停滿了電動車，不少游客在雪上堆雪人打雪仗。

聽到笑鬧聲，陳冬闌被吸引了注意力，見他一直盯著草坪上游客堆出的雪人看，袁淵也停下：“沒有籃球打，要不要先打雪球？”

陳冬闌半是驚訝半是驚喜：“打雪仗？可是我們沒有帶手套。”

袁淵四處望，果然看到了挽著籃子的大姐站在靠近道路的一側(cè)，里頭有雜七雜八的東西，隔得遠(yuǎn)只能看到幾樣塑料小玩具。“應(yīng)該有得買，你鎖一下車，我去問問。”

他走過去，果然有手套賣，但只是廉價的針織手套，又透又薄，但他還是買了，一樣的款式，都是藍(lán)色。

付完錢后，袁淵拿著手套去找陳冬闌。發(fā)現(xiàn)他蹲在他們停車的地方，抓起了一團(tuán)雪。

袁淵跑過去，把他握在掌心中捂熱：“小孩子都沒你這么急，兩分鐘都不能等？”

陳冬闌被他說得心虛：“沒有，我就摸了一下。”

怕他較真，袁淵不敢再說他了，開始給他戴手套：“我不是真心訓(xùn)你，我是擔(dān)心你，你能明白嗎？”

陳冬闌乖乖地讓他帶手套，一副你說得都對的樣子，顯示是沒明白。

袁淵嘆氣，不強(qiáng)求了。

兩人都帶好手套后，袁淵率先攻擊，抓了一小把雪，扔向陳冬闌。

他故意仍得很明顯，動作也輕，但陳冬闌躲也不躲，任雪撲在臉上。

他猝不及防，涼得一哆嗦。

袁淵趕緊給他擦臉，見他懵了，皺起眉來：“你怎么都不躲啊。”

“我要躲嗎？”陳冬闌誠心向他學(xué)習(xí)，“我不知道怎么打雪球。”

袁淵團(tuán)了一個雪球放在他手里，跑出去幾步，沖他喊：“現(xiàn)在打我。”

陳冬闌看看雪球，又看了看袁淵，最后向他跑過去：“我一定要用這個打你嗎？”

袁淵怕他對自己團(tuán)雪球的技術(shù)不滿意，說：“你不喜歡這個？那我再給你團(tuán)一個。”

“不是，不是。”陳冬闌把雪球扔掉，“我不想打你。”

就算是玩鬧，他也不舍得打袁淵。

袁淵呼吸一滯，心跳砰砰加速。

他簡直拿陳冬闌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

看到不遠(yuǎn)處有個小孩在堆雪人，他轉(zhuǎn)換方案：“那我們不打了，堆雪人好嗎？。”

陳冬闌點(diǎn)頭。

他們蹲在一起，開始給雪人滾身體。

其實(shí)陳冬闌一開始就被堆雪人吸引了。許叔在他和小德都很小的時候，曾帶他們在家樓下堆過雪人，當(dāng)時因?yàn)樾〉履昙o(jì)小，什么東西都想獨(dú)占，所以陳冬闌并沒有多碰那個雪人，更多是坐在一旁看。最后，許叔還做了一個寫著“小德”的名牌掛在雪人的脖子上，讓陳冬闌羨慕了很久。

現(xiàn)在他也要有自己的雪人了。

袁淵堆雪人的技術(shù)并沒有打雪仗那么高超。因?yàn)樵缚偸悄芙o他堆出制霸小區(qū)的精美雪人，他就不再在這方面費(fèi)心思，而是成為了打雪球一霸，總是能壓出最密實(shí)的雪球，有最好的準(zhǔn)頭。

所以，袁淵做的雪人僅僅是兩個一大一小的雪球疊在一起，用手指戳幾個孔當(dāng)五官，強(qiáng)行說是雪人。

一番粗制濫造，比起旁邊幾個小孩的作品，竟遜色不少。

袁淵不服氣，站起身來：“我去找兩個樹枝給它當(dāng)手。”

陳冬闌專心致志給雪人捏鼻子：“嗯。”

袁淵說是去找樹枝，但最后卻轉(zhuǎn)去了賣東西的大姐那里，買了一條兒童圍巾和一頂玩具帽，同時還有一包能貼在雪人上面做五官的貼紙。

“帶孩子來玩的嗎？看看小玩具吧。”大姐熱情地推銷。

袁淵下意識要拒絕，但一眼就看到某一個玩具，忍不住將它拿起來：“再加上這個。”

既然自己手藝不行，就做人民幣玩家吧。

袁淵走回去，把小玩具揣進(jìn)口袋里，剩下的則一股腦拿給陳冬闌。

陳冬闌睜大眼：“原來還可以這樣啊。”然后把貼紙的包裝打開，一張張看，不知道貼微笑還是大笑。

而袁淵的視線被陳冬闌占滿。看他眼角還殘留著哭過的紅色，看他在雪地里凍得鼻頭也紅紅的，看他雙唇開合，詢問他雪人要如何裝飾，心里突然涌上一種陌生的沖動。

對他而言，是初體驗(yàn)。

他想吻陳冬闌。

下一秒，他問：“我可以親你嗎？”

陳冬闌沒有聽清楚：“嗯？”

袁淵復(fù)述一遍，這次變得更像是肯定句。

陳冬闌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差點(diǎn)把雪人撞倒：“親……親……”他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是游客，還有不少小朋友，“可是這里都是人。”

他居然沒想到要拒絕，而是擔(dān)心被別人看到。

“有雪人幫我們擋著。”

袁淵說完，也不再詢問陳冬闌的意見，將手放在他的后腦，湊過去吻在他唇上。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親吻。

生澀到只會用唇瓣相互摩挲，不會換氣，很快就得分開。

呼吸交纏在一起，唇上的觸感柔軟，讓陳冬闌近乎昏死在原地。

“再來一次。”

他抓緊袁淵的肩。

“我想再來一次。”

袁淵重重吐息：“我們回去再來，乖。”

男人果然是沒用的物種。哪怕是像他這樣吝嗇的人，像他這樣慢熱的人，也會因?yàn)橄矚g一個人而產(chǎn)生欲望。

他從口袋里掏出之前買的玩具，一個小雪人，點(diǎn)開按鈕會亮燈，還會唱歌。

“謝謝你讓我親你，這是謝禮。”

他的語氣比任何一次都要溫柔。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