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書迷正在閱讀:狐貍與書生、為什么我總在老板面前出丑、六一、煢煢、六界日常、貪吃蛇職業選手的戀愛故事、戀愛中的方框框、晴雨歸零、替身相許、星際雄子云蘇
成,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就這么過了十幾日,兩人間一直不冷不熱。這夜,密探馬不停蹄進宮稟報要事,祿陽剛巧在上書房批閱奏章,當聽聞姚馨被羌北刺客暗襲受傷后,一抹刺眼的朱紅劃破了奏折,直直劃到了案桌上去。“你說什么?”皇帝神色冷峻,幾步繞到了那名密探身前。他面容緊繃著,握在身側的拳頭微微發著顫,連聲音也不怎么平穩。“姚將軍被刺客暗襲,受了重傷,將軍府現在守衛森嚴,我等皆進不去。”皇帝眉頭深鎖,心中早已不去管他和姚馨的間隙,一揚手讓人傳喚了了御醫,帶著人著急忙慌地就去了將軍府。皇帝親臨臣子的府邸,這是多屈尊降貴的事,但因為姚將軍剛剛被人行刺,府里人忙作了一團,竟也沒幾個人像模像樣的恭迎他。所幸祿陽并不在意,領著御醫和侍從就直沖姚馨院落,推門而入的時候,正看到姚馨赤裸著上身背對著房門盤坐于床上,一名長須白發的老先生正在為其清理傷處。祿陽見到姚馨背上從上至下橫貫左右的刀傷,眼角立時跳了跳。“你們去看看姚將軍的傷怎么樣了。”皇帝低聲朝兩名御醫吩咐道,到這會兒他才發現自己手心直冒冷汗,連厚重的皇袍貼在身上都黏糊糊的。姚馨聽到他的聲音一下回過頭,兩人視線直直對上。這也不過幾日未見,姚馨的面容就憔悴不少,臉色更不知是受傷還是本就如此,蒼白得可怕。“陛下……”他薄唇微啟,發出的聲音沙啞難聞。祿陽一瞬間覺得鼻頭沒來由地泛酸,下意識地撇開了頭。幾個御醫年過半百,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見氣氛古怪手下動作更快,只一炷香時間便為姚馨處理好了傷口。“回稟陛下,將軍傷處已是無礙,只需臥床靜養,二十日便可行動自如。”祿陽輕輕點了點頭,揮退眾人。幾個御醫心下暗暗松了口氣,紛紛迫不及待地奪門而出。待屋中只剩他二人,四周一片靜逸,只有彼此呼吸規律起伏。“陛下……”終于,姚馨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卻因為喉嚨干澀嗆咳起來,霎時間咳得驚天動地,連背后剛剛包扎好的傷口都有迸裂流血的趨勢。祿陽立刻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就遞到了姚馨面前:“喝點水。”姚馨看了他一眼,默默就著他的姿勢喝下了那半杯茶。離得近了,祿陽才看清姚馨光裸的身上疤痕遍布,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靠近左肩的地方有處猙獰的圓形傷疤,銅錢大小,穿透肩甲。祿陽不自覺伸手去摸,指尖觸到那處的時候,不光是他,連姚馨也是一震。“疼嗎?”皇帝垂著眼問。“不疼。”姚馨老實回答,“打仗的時候感覺不到疼,現在也早就不記得那疼了。”祿陽知道他的江山有姚馨替他守著,但從未有一刻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江山是由姚馨用命換來的。他指尖有些顫抖:“怨朕嗎?”姚馨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稍稍用力:“我心甘情愿,陛下不用覺得虧欠我。”他的眼神是那樣堅毅,其中的情意又是如此鮮明,讓祿陽心跳如鼓,簡直不知道要如何回應。“你快躺下休息,留了那么多血,御醫都說了要好好靜養。”他慌亂中抽回手,讓姚馨在床上趴好。將被子拉到姚馨腰際,他小心避開傷口,想到什么,出聲問道:“刺客殺了?”姚馨的聲音有些悶悶:“自盡了。”祿陽沉吟片刻,將糾纏在姚馨肩頸的長發撥到一邊:“他們這是狗急跳墻了,看樣子快忍不住了。”兩年過去了,羌北也到了想要反擊的時刻。“十日后我就帶人回邊關,這次一定要讓羌北俯首稱臣。不滅了他們,我就永遠不回來了。”祿陽被他的話著實驚了驚:“你傷還沒好怎么走?你不要發瘋,此事需從長計議,急不得。”姚馨不為所動:“我倒覺得無需過多計較,就該出奇制勝,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好過接下去十數年繼續糾纏。”皇帝深深吸了口氣,五指漸漸收緊。他如何不知道這道理,但就如多年前姚馨首次出征抗擊羌北時一樣,他實在心中難舍。特別是在見到他身上這大大小小的傷后,一股后怕襲上心頭,讓他都要手足發軟。“小包子,你……是不是為了躲朕?”明知道對方并非這樣的人,但祿陽心中焦慮,到底還是問出了口。姚馨一下看向他,就那樣緊緊盯著,久到祿陽都覺赧然了,他才幽幽開口:“我為何躲你?”祿陽被他一下問住了,抿了抿唇:“不是躲朕最好。”又坐了片刻,兩人俱是無話,鼻尖是淡淡的傷藥味,耳邊還能聽到門外下人們的走動聲,見氣氛尷尬,祿陽無聲輕嘆口氣,打算擺駕回宮。“陛下……”他剛起身,姚馨便叫住了他。皇帝站定,立在不遠處望向他,等著他接下去要說的話。姚馨幾縷長發滑到側臉,看起來頗為病氣:“如真有神佛在世,姚馨第一求的便是國泰民安,若是應驗了,還有富余,再求陛下能夠平安喜樂,這也實現了,姚馨就別無所求了。”一開始祿陽還沒有聽明白,等到他全部說完,祿陽覺得自己不僅鼻酸,連心都酸澀難忍起來。言下之意,是只要他好,他自己怎樣也沒關系的了。這個人,心中唯有這國、這天下百姓、還有他,竟是連自己一分一毫都沒有的。傻里傻氣的,小老頭一樣……這樣想著,祿陽笑了出來:“如真有神佛在世,朕第一要求的便是國泰民安,若是應驗了,還有富余,再求姚小包子平安喜樂,給朕一輩子當牛做馬。”姚馨一愣,盯著他的笑顏半晌,自個兒也淡淡笑了起來。這半月來兩人心中都不好受,現今這“一笑泯恩仇”的模樣,祿陽心中有些憂愁,又有些歡喜,道:“那天你問朕的問題,朕現在還無法答復你。”姚馨似乎早料到他會這樣說,并不顯得如何失落,只是深潭般的瞳仁微閃,看著越發幽暗漆黑。祿陽不做停頓,繼續說:“不過……等你回來,到那時朕應該也想清楚了罷。”姚馨張了張嘴,竟一時不知如何反應。祿陽輕笑,目光存著絲眷戀:“所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姚馨眼眶微微發熱,他不愿在祿陽面前丟臉,將臉埋進雙臂間,聲音都有些顫抖:“一言為定。”十日后,姚馨傷勢未愈便快馬加鞭地趕赴邊關去了,走之前未驚動一兵一卒,包括祿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