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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亮變得豐富起來,鳥雀鳴叫聲顯得無比親切可愛。“這是后山。”辰天第一時間判斷出方位。聞邈長著嘴巴東張西望,仙境!他們出來的地方在一處山谷,地下河淺淺地沖開一片石灘,在前方密林處拐彎消失不見,四周都是不可能出現在雍州這樣偏北地域的南國植物。寬大碧綠的葉片層層疊疊,綠藤在布滿青苔的巨大樹干上纏繞,一路蔓延至枝頭才垂下顏色艷麗的小花,密密實實的一片,宛如藤蔓與花朵交織的瀑布。花叢間紛飛的彩蝶蜂鳥,翅膀在日光斜斜照射下閃爍著鱗光,顯得得有些不真實。正在聞邈震撼于眼前美景之時,身邊的人忽地以長刀杵地,金石激撞發出鏗鏘一聲。聞邈轉臉這才發現辰天臉色慘白,牙關咬緊,一副痛苦難支的樣子。“你沒事吧?”聞邈趕緊將人扶著坐下,緩緩將他放平,一路走過來他還以為辰天已經靠著神功完全恢復了呢,沒想到現在看起來竟然如此虛弱。辰天原本確實沒什么,但剛才那土壁只是相對周圍較薄而已,要將之打穿,廢了他不少內勁,身上幾條骨頭本就沒長好,一番折騰這才加重了傷勢。“讓我躺一會兒,后山地形復雜,你別走遠。”說完不再出聲,閉目調息。借著天光,聞邈仔細打量,辰天上身只有一件襯衣,外袍松垮垮圍在腰間,又破又臟,還混雜著黑紅血跡,簡直不能更狼狽。他再沒心沒肺也不可能生出要丟下他一個人逃跑的想法,兀自嘆口氣,認命的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終朝著岸邊叢生的寬葉植物走去,搞個大葉子找處山泉,給大混蛋喝點水也是好的。那條地下河流出來的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雖然據說辰天的神功可以百毒不侵,但聞邈也不敢冒險拿河水喂他。既然落英山多熱泉,應該也有可以飲用的冷泉吧。作者有話要說:辰天:做你男人真累~聞邈:要想不累,你趴下我來!第18章第018章聞邈謹遵辰天不要走遠的指示,在附近的樹叢中循著水聲找尋。在接連放棄兩處仍然帶有氣味的熱泉泉眼之后,撥開眼前的一片綠植,聞邈驚喜地發現前方有個很小的積水潭,水面不像先前找到的那樣冒著熱氣,是冷泉!用手掬起一捧輕輕品了一口,好甜!聞邈頓時心花怒放,折騰這么久,他早就口干舌燥了,找到泉眼附近新鮮出|水的地方,不講究地埋頭下去就猛灌了幾口。喝飽之后用葉子窩成的水瓢舀起一瓢將從自己下擺撕下來的白布浸濕再用大葉子包好,準備帶回去給辰天擦擦身上凝固的血,雖然已經結痂,但畢竟是傷口這種敏感的地方,他什么都不懂,不敢亂用河里的水。收拾妥當,聞邈最后捧著滿滿一瓢泉水小心翼翼地準備起身回河岸那邊去,可是剛直起腰,余光就瞄見方才泉眼那處有鮮亮的青色一閃而過。聞邈眨眨眼,轉頭定睛一看,水里竟然飄著一條很細的碎布,因為是青色的,跟積水潭底的青苔極其接近,要不是光線流轉被他余光捕捉到,還真不會發現。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怎么會莫名出現碎布?聞邈再次蹲下,手指勾起碎布細細查看,他很確定剛才悶頭喝水的時候都沒有的。看布料竟然還是名貴的天青錦,怎么撕成這樣了?反常必有妖,聞邈狐疑地左顧右看,總覺得周圍突然就顯得幽幽的,還是趕快回到辰天身邊吧。他甩掉手上的布條正要再次起身,就見那泉眼處不斷往上涌的水流里竟然又冒出來一條,一模一樣的天青錦碎布!原來是從泉眼里出來的!但是,這怎么可能?!正想著,又有一條冒了出來,三條了,不可能是巧合,難道泉水上游的地方有人?還無聊到在撕布玩兒?聞邈甩甩頭,收起心里奇形怪狀的詭異揣測,這個時候正常的思維難道不應該是,這是有人在試圖通過泉水朝外界傳遞信息?需要這樣傳遞的信息,很大可能只有一個目的——求救!有人被困在地下了,很可能跟他自己一樣是誤踩陷落到深坑的可憐人。必須想辦法救人,聞邈捏緊拳頭如是想。說干就干,小心地將寬葉水瓢安置在泉邊,聞邈撩起衣擺系在腰間,開始在泉眼周圍查看。除去他來的方向,左右兩邊都是茂密樹叢,唯有前方隱隱像是有路的樣子。順著往前走,越深入,周圍植物被踩壓過的痕跡就越明顯,看樣子肯定不是動物能搞出來的,甚至遠遠不止一個人,似乎就在不久前有好一批人在附近來回走動過。若是辰天在這里就可以判斷出這些痕跡很新鮮,大概是一天之前留下的。接著往前走,人踩出來的“路”在一片懸崖下面分叉,一條蜿蜒朝著崖壁后面遠去,一條在懸崖正下方,末端被一堆新土掩埋。聞邈抬頭一望,崖壁上有滑坡的痕跡,大概是前日下過雨,造成了土石滑脫將下面的小道淹沒。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有人被埋在下面了?地下泉水走向很迷,這個位置離剛才出布條的泉眼不遠,若是有人在滑坡發生時恰好在那里,被掩埋之后碰巧發現崖壁上有個曾經地下水脈留下的坑?嗯,綜合他跟辰天之前遇到的情況來看,完全有可能嘛!走近之后聞邈心頭又涌起疑惑,滑坡現場的土堆上有很多雜亂腳印,如果事發之時被掩埋的人有同伴在場的話怎么會不挖開救人就這么走了?那他到底要不要挖開來看看?若是真的有人,他可就算是勝造七級浮屠了。但眼前這一堆土,他赤手空拳怎么挖?聞邈猶豫片刻,想到了辰天那柄刀。求救的人既然能有時間撕布,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了,他出來已經很久,還是先把水給辰天帶回去,借了刀來慢慢刨土。聞邈疾步跑回泉邊,誰知重新打了水站起來一轉身就瞥見一張青白的臉,當即被嚇得直接將手里的水全都潑了出去。所謂覆水難收,驚嚇過后定睛一看,原本就狼狽不堪不見血色的辰天臉上掛著水,雙眼醞釀著雷暴,噼里啪啦地將聞邈牢牢攝住。“你、你怎么起來了?”知道是自己離開太久的人因為心虛而聲如蚊蚋。辰天立著不動,就這么兇神惡煞地盯著聞邈,臉上的水也不抬手擦一下。聞邈心里咯噔咯噔跳個不停,雖然很想跟這人形風暴保持距離,但還是一刻不敢猶豫地走上前去扯起衣袖清理自己一時手殘覆出去的水,嘴上還極為煽情地承認錯誤。“對不起啊,想著要找點水給你潤潤喉,一不小心就走遠了,我正要回去呢!你就來了……傷沒事了?怎么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