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

吃過飯那倆半大小孩兒拉著阿旺去花園擺弄煙花，應小戰沒什么興致，跟老爺子去書房把那薛城的事情說了個清楚。原本也沒什么藏著掖著的，老爺子歲數到這兒，雖然還是老狐貍樣子，不過對于他們這些孩子還是不會存太大心眼。更何況應小戰手里頭還握著狼牙這個籌碼，老爺子也不太愿意往僵了處。

“如果這樣，恐怕還有一個組織?！崩蠣斪映烈髡f，“你描述的跟科幻電影似的，什么滿墻走的什么力大無窮的，這也太籠統了。這會兒再來個薛城……都是些什么人物……”

其實應小戰那兒還有薛城上頭的一些小資料，不過當時片面的以為薛城是老爺子的人，就沒太過細看，這會兒才知道啥事兒都不能看得太簡單。

應小戰又開始頭疼，強行自己把事情拋在腦后，選擇今天還是要稍微符合一下自己的年紀，坐在落地窗旁邊看那三個小孩兒玩煙花。

這年頭煙花做得越來越精良，顏色不艷俗也很持久，拿手上玩了好一會兒光亮才慢吞吞的消減。

“一起玩啊。”阿旺手里拿著線香煙花，一手伸到應小戰跟前。

“你當我還跟你們年輕人一樣精力旺盛啊?！痹捠沁@么說，應小戰還是乖乖伸手過去。

四人難得孩童氣息十足，玩到凌晨才罷休。

回到客廳老爺子春節聯歡晚會剛看完，春節也沒個照顧的人，管家廚娘都放回家過除夕了，這會兒還有點餓。

應小戰見另外幾個小孩兒也蹦噠累了，說：“想吃什么？”

等著當家人做決定，三人這會兒倒是乖到不行。

老爺子看了眼，說：“冰箱也不知道有什么，你看著做吧?！?/br>
確實大過年的，冰箱存貨都用來做年夜飯了。這會兒也就剩下一點亂糟糟的蔬菜還有幾個大紅薯。

應小戰看了一眼，把紅薯拿出來洗干凈，包好錫箔紙后往烤箱里放，調好溫度和時間。

蔬菜都是一個兩個的，做不成菜又單個不知道怎么搭配。應小戰嘆氣，這廚娘走了也不知道給這家里老大不小的幾個留點什么，這歪瓜裂棗的那些金貴的大少爺咋會弄。

把胡蘿卜土豆切塊洋蔥切絲后放進沸水里煮，焯到熟了之后再換了一鍋熱水，里面放上兩大塊芝士。芝士很快就在水里融化了，撒上黑胡椒鹽，再將剛剛焯熟的菜全部放入，小火慢燉。

這會兒紅薯也烤得差不多了，用烤箱烤的紅薯比外邊賣的明火烤得更加酥軟，不過沒外邊那樣焦味，很多人也就好那一口焦味，感覺像吃出什么煙火氣似的。

燉菜煮沸之后，應小戰關了火在里面放了一些奶油和新鮮蔬菜，稍微攪和攪和就盛了出來。

這么冷的天就是應該吃熱的食物。

大概是沒見過這么接地氣的燉菜，什么都有，顏色看著也很漂亮。每人盛了一碗后，應小戰也懶得跟他們客氣，說：“紅薯自己拿，我打半截兒切的，里頭熟透了，放心吃?！?/br>
阿旺笨手笨腳的撕紅薯皮，燙得指尖通紅，一邊吹一邊繼續剝，好不容易剩手指捏住的那么點，趕緊獻花似的遞給應小戰，一副我今天超級乖可不可以上你床的樣子。

他當然順心接下，咬了口酥軟的紅薯說，“想都別想?！?/br>
晚上也不宜吃太多，吃了個半飽后，鐘韻文看看時鐘，回頭對老爺子說：“爺爺新年快樂?！?/br>
老爺子無奈的搖搖頭，從兜里拿了個倆紅包遞給鐘韻文和豆晏。

遞完回頭看了下應小戰，他立刻從善如流的也拜了新年，老爺子也扔出倆紅包給他，隨即拄著拐杖回房間。

初一早上一大堆親戚來了鐘家要拜訪，有一半的人都被堵在別墅門口保鏢那里，禮物倒是全部都收了進來。

老爺子不喜歡跟這些人接觸，全部交給自己管家之后，自己躲在花園玩棋。

沒想到忙里偷閑的不止自己一個人，那頭狼正蹲在花園里擺弄花草。大概是家里頭打理花草的時間太長了，一來這么大的花園就忍不住想修剪花枝。

聽到聲音阿旺回過頭看了老爺子一眼，隨后把手上的污泥往褲子上擦，隨后跟著那人坐在石桌邊。

老爺子看了阿旺一眼，說：“從西藏就一直跟著應小戰？”

“嗯，你不也是？”

“你是跟著他去的西藏？為了狼牙嗎？”老爺子當然很清楚狼牙對于凌狼的吸引力。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彪m然最開始是為了狼牙，不過現在是為了戴著狼牙的那個男人。

應小戰被一群小孩兒弄得煩躁，往花園逃跑當著老爺子的面就把手塞進阿旺的衣服里。

“手這么涼?！?/br>
“剛剛洗了個手?！?/br>
對于男人和男人的愛情，老爺子雖然不怎么反對，不過就這么近距離的被秀還是不太爽，岔開話題問。

“第二次交易你什么時候有興趣？”

按捺不住想知道，畢竟有關于自己孫子的事情，實在不想拖太久。

他想了想，摸著脖頸的狼牙說：“首先，在不確定薛城是為了凌狼而來還是狼牙而來，我勸你還是別太早把鍋往你孫子身上引。其次，這狼牙從我戴上就沒拿下來過，阿旺說過狼牙選擇了我，它不一定會選擇鐘韻文，要是貿貿然取下給他戴上，指不定出什么差錯。”

老爺子輕哼一聲，說：“說人話?！?/br>
“我覺得狼牙這個籌碼跟我父母消息的價值不對等，我能得到更好的?！?/br>
“貪心不足蛇吞象。”老爺子雖然這么罵，也沒帶厭惡，擺擺手說，“把韻文和豆晏帶回去，再不走待會兒家里的人又來催他結婚了。”

不說別的，這老爺子其實挺潮。

回家路上鐘韻文前頭開著車，豆晏坐在副駕駛上背離sao，聽說開學第一天老師就要默寫，這會兒正臨時抱佛腳。說是不想學，老師的話倒是乖乖聽從。

應小戰開著車窗，煙灰放外邊抖，心想這一連快一年半左右的時間。自己這過得倒是比前二十多年都刺激。

先是在西藏被凌狼圍攻。

又跟凌狼談對象。

還無數次離死亡就那么差那么一步的距離。

普通人能得這些經歷的一個都能在酒桌上說好長一段時間了。

黑色的越野車開在平坦大道上，剛過年這會兒都沒什么人。滿地的紅鞭炮紙，也沒清潔工阿姨清掃，車開過去卷起地上一片紅。

“還在想薛城的事？”阿旺怕吵著前面倆小孩兒興奮的樣子，壓低聲音說到。

他搖頭，把煙往窗外一扔。被冷風吹了半天這會兒鼻子耳朵都凍得厲害，也不管前面倆人咋想，自己一股腦兒埋到阿旺的懷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敵在暗我在明。他不動作，我們也沒辦法反擊?！?/br>
父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