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急敗壞的應小戰把身上的體恤一脫，赤裸著往浴缸里胯，舉著花灑對準浴缸里的阿旺一陣沖水。

阿旺掙扎著又怕傷了身上那人，嗆了口水到喉嚨里咳嗽半天，說：“你想謀殺嗎？”

“喲，知道謀殺的意思了？最近沒白讓你背字典。”應小戰也累了，放下花灑，整個人躺進浴缸。

阿旺打個噴嚏，趴在應小戰的胸膛上，舔舔狗爪子說：“你確定洗了澡就會變成人嗎？”

“反正上次洗完澡你不就變了？嘖瞧你這一臉不情愿的，洗個澡能廢你什么事兒，是我在伺候你好嗎應琳瑯先生？”

阿旺懶得接話，蹭著應小戰赤裸的胸膛，感嘆了一下人類的肌膚柔軟得不行。

第28章

洗了澡的阿旺還是沒有變成人。

應小戰也懶得糾結，看看石李打過來的錢，數了數后邊跟著的0后，才放松的舒了一口氣。

“喂——怎么搞的？”應小戰皺著眉，拍拍枕著自己肚子的阿旺，往房間走去。

沒一會兒，應小戰急急忙忙穿著衣服出來，說：“走，去醫院。”

“怎么了？”阿旺跟在應小戰后面，見他熟練的開著鐘韻文的車，說，“苗苗姐的事兒？”

應小戰沒說話，嘴角抿成一條線，把著方向盤的手臂微微抖著。

易哥站在門口，警服還沒脫下，大冬天的額頭卻全是汗水。平時冷靜的樣子今天消失不見，來回踱步著。

“苗苗姐怎么樣了？”

“……早產。”

“……”

剛八個月怎么就……

應小戰沒問，緊張的捏緊手指，旁邊的阿旺看了他一眼，咬著他的褲腿往廁所走。

“她不是胎位不正嗎？為什么會出現早產？”應小戰問。

阿旺站在廁所里邊看了看每個坑位，確定沒人后壓低聲音說：“我去待產室看看，你在外面陪著易林。”

應小戰有些恍惚的點頭，緊張的拉著阿旺爪子上的狗牙說：“……不管孩子怎么樣，一定要救她。”

這一瞬間，阿旺從這個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掩飾住的東西。

這個人類有人性。

他懂得愛。

“你愛她？”

應小戰還沒回答，有人就從外面進廁所里，看到應小戰蹲在地上的樣子一愣，又轉身脫了褲子開始撒尿。

回過頭，剛剛還蹲在自己旁邊的阿旺已經不見。

剩那窗戶還半開著。

易林沒管護士呵斥，坐在凳子上叼著煙。

“易哥，喝點這個，緩解緊張的。”應小戰拿著一罐飲料遞給易林，說：“怎么回事？”

把煙放在耳朵上掛著，易林說：“今天我執勤，我媽在家里照顧苗苗。有個推銷保健品的來我家纏著我媽不放，我媽想買被苗苗攔住了……然后……”

應小戰皺眉，說：“推銷保健品的？不能吧，你們小區安保挺嚴，我每次進去都還被那保安排查半天呢。”

“不清楚。”易哥疲于回答，難耐的揉了揉太陽xue。

阿旺跳進窗子里，聽著產房的機械聲音。

人類低劣的同時，又很聰明。機械的制造，能替人類辦很多的事情。

他們能做的肯定盡力做，阿旺閉上眼，聽著苗苗肚子里的聲音。

是一個人類的雌性。

太小了，還沒自己爪子大。

“產婦血壓降低，情況危急。”

噓——你太笨了吧。

到現在也沒找到存活的出口。

阿旺聽著那個小孩兒的心跳，指引著光明的路口。

“不行，胎位不正，引產太困難了。”

你跟別人不一樣。

試著自己努力一下。

你的母親流了很多血，她快支撐不住了。

“護士……去問那位先生，是否接受剖腹產。”

看到亮的地方了嗎。

你的心跳也越來越弱了。

會窒息的。

“協定簽了，無論如何保大。”

聽到了嗎。

你的父親放棄你了。

感覺到痛苦就快點出來。

我的神識不能幫你太久。

“醫生！你看——她在有意識的移動。”

“喂，女士，清醒一點。不要睡過去，順產幾率還是很大，請你再堅持一下。快點！助產！”

小孩兒沒有哭。

窒息太久。

不過生命體征還在。

阿旺撐著疲憊的身體轉身還沒踩穩窗臺，就掉了下去。

過度使用神識，腦子累到不想去發動信號，勸告四肢需要抓緊墻面，不然會死的。

第29章

“先生——恭喜，是個小公主，母子平安。”護士手上還有些血跡，說，“早產兒身體太虛弱了，在保溫室。一會兒我領你去看。”

易林深深的舒了一口氣，沒發覺自己站起來腿一直在發抖，說：“我妻子呢？”

“她太累了，剛睡過去，一會兒給她轉移到病房就可以去探望了。”

“辛苦你們了。”

應小戰放松的同時，拍拍易林的肩膀，說：“你緊張好幾個小時了，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別擔心了，護士小姐說了母子平安。”

易林點頭，看著應小戰離開。

阿旺呢。

應小戰去廁所找了一遍。

cao——它去哪兒了。

到樓下后，應小戰買了些吃的，看到醫院后的人工湖聚集了一些人。

“剛剛從上邊掉下來的……估計是自殺吧。”

“掉進湖里了？是這醫院的病人？”

“大概吧。哎年紀輕輕的，怎么就想不開。”

應小戰越聽越急，拔開行人，湊過去看救上來的人。

全身赤裸，下身被好心人蓋了件衣服。

頭發灰白，虛弱的歪著頭。

“先生醒醒，先生？”護士小姐拍打著那人的臉，還沒探清楚那人心跳，就被人扣住手。

“不好意思，這是我表弟。”應小戰歉意的笑了下，說，“他有重度抑郁癥。”

“苗苗姐……想好名字了嗎？”應小戰看著保溫室里乖巧睡著的嬰兒問到。

苗苗姐躺在病床上，被易哥伺候著喝鯽魚湯，說：“想著呢想著呢，別催我。誒老公，一會兒給我洗點櫻桃唄。”

應小戰無言的回頭，說：“苗苗姐，你是生孩子不是斷手，至于讓易哥喂你嗎。辣眼睛辣眼睛——小孩兒還在呢！注意幼教！”

“哼，羨慕我有老公啊。怎么的？你男朋友還沒醒？”

“……那是我表弟。”

“騙鬼去吧。”

應小戰洗了碗，順手淘了幾次櫻桃，甩甩手上的水后遞易哥一根煙，說：“孩兒名字還不取？”

接過煙點上，深吸了一口氣，易哥說：“沒呢，苗苗說得回去讓她媽查查生辰八字。取了個諢名叫小櫻桃，她好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