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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仿佛融進了整個春的神氣,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陳程原來就見過這樣的筆觸。但是再曾經(jīng)兼職過一段時間的模特的時候,遇見的。 擁有同樣風格的是一個小姑娘。 她總是躲在人群的后面,因為花粉癥常年用口罩遮住臉,只能瞥見一雙怯怯的、黑亮的眸子,像是幼年的鹿。 老師夸她特別的有靈氣,她總是很害羞的低著頭不講話。 就算是夸獎她、或是拿她當正面舉例的時候,她也總是一聲不吭,如果換了旁人,肯定會非常的驕傲。 但她看不出來一點兒這樣的神氣來。 只偶爾被他睨到,她拿起畫筆的時候,那雙漆黑的猶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神采四溢。 男生會偷偷打賭她到底長得好不好看。 但她總是沉默且羞澀,從來都不曾摘掉口罩,他們嘲笑她肯定長得不好看也一樣。低著頭,一聲不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也有幾次,被他抓到她偷偷地朝這邊看來。 只要他一注意,她馬上就驚慌失措的挪開了視線,低著頭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女孩兒既軟糯又可愛,小臉白嫩嫩的,像個小號的糯米丸子。 她簡直像是鹿一樣。 既膽怯又怕生,令你總覺得連踩在落葉上的窸窣聲都會驚擾了她。 但她總收到很多的敵意,同學都不喜歡她,女孩子會背地里講她壞話,說她白蓮花還大小姐脾氣,故意扔掉她的顏料,還在她的畫上寫罵人的話。 她看見之后,一聲也不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細細的手指死死地攥著畫筆。 有一天那些女孩子聯(lián)合起來把她堵在角落里,用顏料涂到她的臉上,取笑她,盡情的欺負她。然后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動惻隱之心,他走過去了。 那些女孩子本來以為沒有外人,結(jié)果因為害怕,全都都跑掉了。 她的口罩被強行扯下來了,小臉被顏料弄得亂七八糟,可望著他的那雙眼睛卻那么明亮。 陳程落荒而逃。 他沒法在那樣的目光下保持鎮(zhèn)定。 其實他見過她也就只有那一面。 盡管那一面也是因為顏料,根本就記不住她到底長什么樣。 其他時間都根本看不清她的臉,她總是喜歡低著頭,用口罩擋住自己的臉。但在那之后,她就會時不時的朝他看過來,也不會驚慌失措的馬上離開。 而是和害羞似的,半天才垂下眼瞼。 陳程有時候也會夢見她。 他想她一定長得很好看,但就算她不好看也沒關(guān)系,她到底好不好看,他都不在乎。因為她本身就足夠的美好了,那么的明亮、可愛。 可每次他都還是那么的冷漠。 根本不曾給她好臉色。 陳程畏懼她,像是吸血鬼畏懼太陽。 但又有些不一樣,因為吸血鬼厭惡太陽,而他向往太陽,只是像他這樣的人,接觸到太陽之前,就會原形畢露。 到那個時候,她就會知道。 她看見的美少年,有多么的骯臟可怖。 最后那個小姑娘還是鼓起勇氣,攔下了他,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她怯生生地說:“我……” 結(jié)果他鬼使神差的,用非常惡毒的話拒絕了她。 最后記得的只有她拼命忍耐的眼淚,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看不見她的臉,但她大概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他說他討厭這種連臉都不敢露的女孩子。 他說她只會哭,只會沖別人裝可憐。 他甚至嘲笑她是躲在地溝里的老鼠,見不得一點光。 他每說一個字,她眼里的淚水就掉的越兇,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明明那些人欺負她的時候,她都沒有哭過一次。 但此刻,她的眼淚卻控制不住的掉下來。 …… 其實真正躲在陰溝里的老鼠是他。 她那么明亮,又是這么的靈氣不凡,陳程根本不想去觸碰她。他畏懼被她灼傷,更畏懼在得知他究竟是個什么人之后,她害怕的逃走。 她只見到了他美好的一面,卻不知道在這幅貌美的皮囊下,是污穢不堪的靈魂。 所以他搶先一步,打破了她的所有好感。 最后他從朋友那里得知。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但他依然記得她的筆觸,那么的溫柔又多情,是春日初初的花苞。 就算再冷血的人也會因此而融化。 陳程始終難以忘記那雙眼睛。 她第一次鼓起勇氣抬起頭看他,明亮又執(zhí)拗,像黑曜石一般,陳程幾乎要被她眼里的光灼傷了。 他忽然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齊子涵有可能就是她。 這個猜想令陳程幾乎停止了呼吸,他從床上爬起來,飛快地打開燈,在房間的柜子里翻找了起來。 白采心被他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爬起來罵他。 結(jié)果被少年一個陰戾的眼神嚇到清醒,她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白采心真的覺得如果她敢再說什么,陳程這個小畜生敢殺了她! 他找了那么久,才找到那副被埋在底下底下的畫。 是她送給他的。 但他一直都不敢看。 剛一打開來,他整個人就怔住了。 她畫的是他。 只要長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這其中蘊含的情感——畫中的少年跨坐在窗臺上,窗簾因為風而被吹動,恰如其分的露出他的側(cè)臉。 他凝視著窗外的風景,似乎是因為什么煩心事而蹙起眉頭,微不可查的憂郁中顯出一些孤僻生氣來。 但畫中的美少年依舊是美好的,美好的像是帶著露珠的白玫瑰。 在暗處,寫著一行小小的字。 字跡纖細娟秀,似乎又帶著一絲的怯怯。 【如果我愿意改變,你可以喜歡我,一點點嗎?】 陳程面色蒼白。 他雙手捂住了臉,崩潰的癱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副收到后就從未打開的畫,正攤在他的膝蓋上,水漬逐漸打濕了那行小字。 白采心罵了句莫名其妙,就關(guān)燈進房間了。 留下他在黑暗中,仿佛還能聽見她怯怯的話:“……喜歡我,一點點可以嗎?” 很早很早之前,他聽過一個說法。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一束光,點亮你的人生。 如果這是真的,那么他不僅弄丟了那束光,還弄丟了她兩次。 小仙女下凡了兩次。 可無論是哪一次,他都沒有抓住她。 ## 蘇亂帶著畫架回去,把齊遠嚇了一跳。 “子涵?”齊遠特別擔憂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一邊調(diào)顏料一邊說:“沒有啊。” 齊遠走過來,按住她的手,結(jié)果被meimei報復的摸了一指顏料到臉上,他狼狽的躲避著蘇亂的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