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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地略顯凌厲的春風里的人是青槐!她見著朱離模樣,只在眼底掠過一絲驚訝便沉著下來,對著朱離略微行禮:“打擾了,朱少爺!”而后挑起眼皮看了一眼烏桑,語氣淡淡:“你果然在這里!”烏桑對她言外透出的那點了然和不屑有些惱火,臉色也不見好,只問:“你來何事?”青槐哼了一聲:“我并無意擾你好事,只怕你來了北地只顧自己春宵苦短,卻忘了別人正性命攸關!”烏桑皺了眉:“我自有分寸!”“有分寸?難道云藤花長在朱少爺床上?!”烏桑氣得往前躥了一步,倒是朱離,雖然聽出青槐言語里對他的不滿,他還為防著兩人為此打架,伸手拉了一把烏桑,和氣道:“采藥之事不宜耽擱,我們現在就去!”青槐挑眉:“朱少爺也去?”“玄奇峰山勢孤兀,怪石嶙峋,非尋常人力可攀登,在下雖武藝低微,但多一個人總有多一個人的助益?!?/br>這倒是真話,況且對方縱使處此境地又被自己挑釁還沉得住氣,一副絕好氣度模樣,青槐已是一派掌事的人,縱使心里不爽利,也只得沉住氣嗯了一聲。眾人從未到過玄奇峰,不敢托大,且帶了干糧帶了水,備齊了過夜會用的厚衣衫,這才啟程。從北地往玄奇峰半日的路程,三人結伴而行,朱離礙著青槐臉色難看,也不便于烏桑過于親昵,偏烏桑小孩一般賭氣,挽著他的馬韁走在前頭,對青槐不管不顧,更弄得氣氛尷尬。行到一半已遠離了流放犯人勞作的場所,路上只有三人的馬蹄得得,朱離忍不住拉了烏桑一把:“你們怎么弄得這么僵了?”烏桑面無表情,放松韁繩由著馬兒走了兩步才說:“她刻意對你說話不敬!”他正為朱離處境而擔憂,偏他們見的第一個北地之外的人就對朱離不敬。朱離聽得笑了起來:“她對我言語不敬實屬正常。”青槐對烏桑向來不錯,若非心有好感,怎會在烏桑危難時刻相救,又怎會解蠶絲軟甲相贈,只是烏桑也不知是不放在心上還是當真遲鈍,竟然還將那蠶絲軟甲拿去當了銀子給自己買劍,哎!烏桑心里卻想著別的事,扯著朱離馬韁,兩人又行到了前面,青槐打馬追上來,一陣風一般掠過他們,卻還跑到前面去了,只在擦肩而過時說了一句:“后面似乎有人!”北地集中犯人做苦役這段地方平緩,一眼望去便能看到老遠,只見這時節還是一片乏味的黃褐色,卻壓根看不出人影來,但思及陸凜余部對朱家窮追不舍,兩人又不敢掉以輕心,走走停停,直到玄奇峰腳下也未見后面有人,以為是青槐存心戲弄,也不再管了。北方山勢一般宏偉雄壯,連綿不斷,這玄奇峰卻只是一座孤峰拔地而起,從山腳一眼望去,只見幾縷晚霞飄在山腰上,卻不見山頂在何處。三人在山腳吃了點干糧,便開始登山,但偏這石山底部樹木茂密,貼地更是長了齊腰的雜草荊棘,幾乎無處落腳。三人只得一邊拔出刀劍斬落雜草開路一邊登山,夜里在山上歇了一夜,次日等到午時,三人才行到山間一處大石邊。那大石凸出山沿一段,略微傾斜,能容十余人站立,三人在此處歇息,吃些干糧,這時再往上看,山勢直立,連砍草開路而行都做不到,只能徒手攀登了。形勢所迫,三人都運起輕功掠上半截,便攀住山石貼在石壁上休息一陣,再往上攀爬半截,一時都氣喘吁吁,狼狽萬分,這時誰也無心置氣,看著彼此模樣,唯有苦笑。三人行到艱難處,腳下無可借力,縱有輕功也使不出來,只得像山野孩子爬山一般一個綴著一個,手腳并用的往上攀爬,等到傍晚時分歇息時往腳下一望,便見萬丈云霞接在腳下,一時反而看不到山腳。三人皆是江湖奔忙之人,還未見過這等景象,一時被腳下落日染霞,金光耀眼的景象吸引,烏??戳艘谎墼葡荚倏匆谎壑祀x,霞光染得他臉上一片明亮,他瞥一眼青槐,見不注意這邊,湊近在朱離臉頰上輕吻了一下,驚得朱離慌忙拿眼看青槐,卻見青槐正別過頭去,忽然伸手一指:“快看!”朱離和烏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見山峰往上卻是向里凹陷進去一圈,像是被一條帶子勒出的傷痕一般,那凹痕的上端垂下一圈瑩綠的花苞,像是碧玉一般,烏桑不禁脫口而出:“云藤花!”果然是云藤花,這花也確實不少,只是回看走過的路,若非他們功夫不錯且齊心協力,只怕再也難見這花真容。三人再顧不得勞累要往上走去,但這一段更難行,連帶著防寒的衣物都撕了搓成繩子,三個人相扶相幫,到天色將暗時終于到了山腰。烏桑顧不得其他,先攜著朱離去摘云藤花。云藤花倒垂在凹痕上端,根系埋在山石深處的泥土里,前任領主特意交代這花離了玄奇峰上黑土便死,他們只能想法弄開山石,將花根連著泥土掘出來。但因他倒長,反而不好施力,這最后一道工序卻廢了好大功夫,烏桑正在專心致志地侍弄花草,忽然聽得耳邊風聲颯然,這地方狹小,他只能拽著朱離貼著墻壁一躲,青槐那邊也是怒叱了一聲:“不是跟你們說了身后有人!”這話她確實說過,只是當時等了一路未見到人便未見多想,哪知竟被人追到了這里!想來他們一路艱苦開路,反倒是為他們做了嫁衣裳,方便他們追到這半山腰來。對方四人,竟有兩人只撲朱離而去,另兩人纏著烏桑和青槐,卻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有限的空間限制了人的行動,對方又是故意拖延,任是烏桑武藝不弱,也一時脫不了身,而青槐氣定神閑,和那人你一招我一招地走著,不像打架,倒像相互喂招練習。烏桑卻在余光里看見撲向朱離的兩人里有一人身手著實不弱,加上從旁助陣的一人,已逼的朱離退了幾步,他抵擋之間已靠近這凹痕的邊緣,再往后便要掉下去了,烏??吹眯睦镆痪o,大叫了一聲,拼著受傷,往朱離身邊靠近了幾步。朱離遇險卻還鎮定,手臂上挨了對方一劍,卻也從山巖邊撤身回來,問了一聲:“傾戈?”他曾聽徐學士說過,陸少保手下最厲害的便是傾戈一部,都行些陸少保明面上不能行的事,這一部人各個武藝了得,最厲害的便是傾戈的首領,其人劍術出神入化,劍刃出手必然見血,是陸少保最后的一張底牌。而那首領其名便是傾戈二字。對面的人輕哼了一聲:“不錯,正是在下,主人百日已過,特來復仇!”原來之前他不曾出手,是陸少保死后他在守百日。說話之間傾戈出劍如風,朱離連連抵擋,卻還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