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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們得快點去徐州大獄!”朱離說著叫了熱水來洗漱準備:“方才娘親遞來的消息,說那周興懷忽然要認罪,官府只怕會草草結案!”“結案?”烏桑心里略喜,卻又一時反應過來,林步月的案子并不是重點,就算結了案,官府只怕也會另尋理由監視朱家,若惦記朱家的真是陸凜……“朱府的事我們尚未確切頭緒,倒是周興懷那里咱們不能耽擱!就算是他殺人,也少不了葛同的份!”烏桑看朱離長身而立,神情認真堅定,不由得應了一聲:“好!”他心里也自奇怪,這個人身上總是有那樣一種神力似的正義之氣,能叫你心底開朗,也跟著他堅定起來。“周興懷好端端為什么忽然認罪?”烏桑一遍擦拭手中的劍,一邊問。“不是和周母相關,便是和葛同相關,我會著人去問,咱們先詐他一詐就是了!”朱離胸有成竹。烏桑看著他側臉笑了笑,應了一聲:“你去詐!”徐州大獄不好進,兩人花了重金買通兩個獄卒,扮作對方的樣子,在大獄守卒換班時混了進去,事出緊急,他們只得趁人不備給飯菜里下藥,連著牢飯里都下了藥,借著送飯的當口認準了周興懷的牢房,只等著這一監獄的人忽忽睡去才敢行動。縱使有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周興懷的模樣,朱離還是吃了一驚――周興懷本來就瘦,眼前的人更是瘦的皮包骨頭,臉頰和露出的四肢上都是青紫的鞭痕,模樣悲慘的不忍卒睹。“呵,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兩位還有何貴干?”周興懷察覺有人走近,眼皮都沒有抬,他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只有一片放棄希望后的麻木。直到過了一陣還這兩人打罵或敲詐勒索,也沒有再來套話,周興懷這才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只見他兩人一個站在小小的牢房門口像是在放風,眼前的這一個神色也甚是平和,沒有獄卒身上那種戾氣,他這才問了一句:“你們是……”朱離坐在他對面:“你娘親很是擔心你,她托我們來看一看你。”周興懷兩行眼淚劃過污漬遍布的臉龐,卻咬著牙沒有說話。“聽說你認了罪?林步月是你殺的?”朱離問地如同尋常寒暄磕牙時一般,全沒有半點急迫兇惡的架勢。即使如此,認罪便得殺人償命,周興懷在公堂之上已攢足勇氣說了一遍,現在又要說一遍,他心里滿是苦澀,但已走到這一步,還能有什么退路,只點了點頭:“是!”朱離笑了一笑:“為了什么?她是官家小姐,平日深居閨中,和你有什么冤仇?”周興懷咬著牙慘笑了一下:“孤男寡女,還能為了什么?”他牽扯到私情,看來是為了葛同了,朱離卻不急:“你混進朱府,是約定了要帶她私奔么?”周興懷愣了一下,又答了一聲是。“那你怎知新郎會出府?”周興懷苦笑了一聲:“新郎若不出府,我尚可借著喜娘的身份跟林步月通個消息,他出了府,朱家又遣散了喜娘,我才多有不便!”朱離看了一眼烏桑,按著周興懷說法,倚歡樓的靈琪和他并不是同伙。“你要殺她,是因為他不肯私奔?”周興懷一直低眉垂目,這時忽然抬眼看了一下身前的人:“是!她嫌貧愛富,辜負衷情!”看來只有這一個理由是真的了,朱離還是慢悠悠地問:“你是怎么殺的她?”周興懷眼睛微閉,過了一陣兒才睜開了:“我,我用花瓶砸了她!”他說話時聲音發抖,又強調了一遍:“用花瓶,砸了腦后。”朱離想起林步月死慘像,心里有些不快。“你殺她時,她可認出了你?”周興懷又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是!她認出了我,非但不跟我走,還要叫破我的身份!”朱離哼笑了一聲:“惹怒你的到底是林步月不愿跟你走,還是她不愿跟葛同走?”葛同兩字端端刺中周興懷,這人目中精光乍現,卻瞬間熄滅:“什么葛同?”朱離笑了一聲:“你年幼喪父,是寡母拉扯你長大,你如此尋死,她后半生可怎么過?”周興懷神色苦楚,卻并不上當:“是我一時糊涂沖動,并非尋死!”朱離卻不接話:“你惹了牢獄之災,你母親擔驚受怕又無路可走,只得去求助葛同,望著葛同能打探一下你的消息,你猜葛同如何?”周興懷牙要咬碎:“我不認識什么葛同!”“他將你母親打出門外!我們去黎陽時你母親還因為受傷無法起床!如此目無尊長,無情無義之輩,你還替他包庇?就該一紙檢舉他到縣官面前,剝了他考試的資格!”“不!”周興懷叫了一聲:“他不是那等人,他……”周興懷跌回地上,他終究亂了心神,他看著朱離:“你究竟是誰?”“那不緊要!你說葛同不是那等人,那他是那等人?你入獄后他逍遙自在,過得好不滋潤,他那處在黎陽郊外的書屋里已藏了一個相貌秀麗的男孩兒做書童,兩個人一天好不親熱!你在這里認罪,不知他這時卻在做什么……”周興懷渾身失了力氣一般癱軟在地:“不,不!他過得不好,他被林主簿的人sao擾驅逐,過得不好!”看來給周興懷送上這一劑致命□□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葛同!朱離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這時卻還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是么?林主簿為何和他過不去?因為林步月?他明知你待他情深似海,卻還和林家小姐暗結情誼?你男扮女裝進朱府,也是他授意你如此?他這是唆使殺人,該與你同罪!”“不,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直到如今,周興懷還是情不自禁替葛同辯護:“他沒有授意,沒有唆使!”朱離盡管想給眼前的人兜頭澆一盆冷水,好叫他有一刻清醒,奈何他和烏桑時間緊迫,他只得忍著心頭郁結,裝作毫無觸動的樣子問他:“那是你自己的主意?你邀林步月和葛同私奔?你當真有一副好胸懷!”周興懷說不出話來,良久才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你說葛同過得瀟灑自如,可是真的?”朱離嘆了口氣:“你對他一場深情,他過的怎樣,你總要保住一條命才能看清,就這般不明不白死了,你甘心么?”周興懷蜷縮在地上,神色忽然怯懦。朱離一手按在他的肩頭:“林步月為何不答應和葛同私奔?是不是她已看清葛同朝三暮四,玩弄情感?她一個女子尚且能直面真相,何況你是堂堂男兒!你背后還有寡母要養!”“我……”周興懷抖抖索索地結巴了半天才能說出話來:“她怎么明白?葛同他,他……”朱離嘆了口氣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