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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聲音也低了下去。楊家遇難,柳城到楊府見到那等慘象,傷心欲絕,一直無心回想,此時柳吹絮說起,他才敢回憶,楊行天死時驚恐的樣子還印在腦海里,他身上的傷似乎真如柳吹絮所說,只有那么一道。他不禁問了一聲:“那道傷怎么了?”柳吹絮被他神色震懾,說話帶著三分小心:“楊伯伯家的劍譜我曾經見過……”“你還覬覦別家劍譜?”這聲里已帶了幾分嚴厲。江湖人的劍譜刀法,若非自家傳承,便是師門相傳,從不許外人看的。“是楊家兄弟給我看的,我只看了兩三招,似乎里面有一招是仰身后刺,要求從下往上使力……”“你可確定?”這可是說,楊家的人,可能是被自家劍法致死。柳吹絮搖了搖頭:“我只看過兩三招,并不敢確定……再說我和楊家兄弟切磋過許多次,也未見他使這一招……而且若真是楊家劍法,那殺楊伯伯的人,就是左手使劍。那楊家劍法實在平常,誰能用那等劍法殺人滅口還毫無動靜……我才沒有說的。”柳城氣恨地搖頭:“這樣的事也敢現在才說!”柳吹絮看流程臉色著實不善,把自己藏在了張氏身后。朱離有些疑惑:“柳爺似乎對楊家的劍法絲毫不知?”柳城搖頭嘆息:“我與楊兄什么都談,唯獨不談武術劍術,是以……哎!”☆、仰止劍譜(二)柳吹絮這一病,柳家午飯都晚了半個時辰,全是清淡易于養病的吃食,朱離看著一桌子青菜白粥,只覺得疲倦,半點胃口也無,草草敷衍了幾口,就回去洗漱。一路風塵洗凈,他靠著竹席想著楊家的事,聽得門口篤篤篤響了三下,往外一看,柳綿一手撐著陽傘,一手提著食盒和一堆藥材站在門口。這丫頭平時見他就跑,今天竟有這樣的閑興,送上門來。朱離招了招手,叫她進來。柳綿這次學了乖,能動手的不比劃,能比劃的不開口,她開了食盒,里面幾位精致小菜,一盤點心,一大碗綠豆粥,兩副碗盞。朱離不由在她頭上揉了一下:“多謝你。”柳綿自己順了順被揉過的頭發:“我,我也吃!”兩人對坐而食,朱離吃過幾口,覺得身上力氣回來了些,他問柳綿:“綿兒不喜歡楊家?”柳綿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嗯。”她不等朱離再問她,眼神落在別處,語速放地很慢,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喜歡楊伯伯看我的眼神,他像是總在想著壞事。而且,他看我時我會緊張,會說不順話,楊家那個哥哥就會笑我結巴。”朱離聽得笑了,“綿兒方才沒有結巴。”柳綿只見朱離笑意浸入眼眸里,眉眼生輝,清秀俊逸叫人不可直視,她吸了吸鼻子:“是,是,是……么?”又結巴回去了,她懊惱地揪了下衣襟。朱離看在眼里,笑的更深,他翻身而起:“今天多謝你款待,我現在可要去楊家了!”柳綿還在地上跪坐著,扯了下他衣裾:“藥,藥!”她預感自己又要說不利索了,便指了指朱離的腿,又指了指自己帶來的藥。腿上的傷沒那么疼了,但也不敢太使勁,走路偶爾一下會瘸,朱離又坐了回去,“我換完藥再走。你去玩吧。”柳綿這才提著食盒晃晃悠悠地走了,這次倒沒跑。朱離換了藥,他身上治外傷的藥不多了,從柳綿的贈藥里撿了些藥粉隨身帶著,才出了門。打鐵巷里一切照舊,樹蔭下打牌乘涼的還是那幾個人,見了他會點頭致意:“朱少爺還查楊家的事呢?”朱離只笑笑,不做聲。楊府里的一切和他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一樣,內院廂房里散落著打斗時帶倒的筆墨和幾本書。朱離撿起圍著廂房的書架看了一圈,果然都是周易八卦,數算解密之類。朱家只與武商兩道名聲非凡,朱離年紀又輕,對此雖有涉獵,但知之甚少,只大致翻了翻。按莫陽齊家人的說法,楊家結識這三家人應當都是有意為之,這三家人都與解密之事頗有研究,他自己也多讀這些書,可見是有疑難要解。這疑難能是什么?楊行天曾給齊家家主看過一個東西,齊家家主說那是武術心法,楊家的公子曾給柳吹絮看過家傳的劍譜——難道齊家說的武功心法就是楊家家傳劍譜?朱離搖了搖頭,家傳的劍譜只怕楊家習武之人都能倒背如流,其中怎還會有未解之謎!想是這樣想,他卻還是翻檢了一遍書架,但并未見著楊家家傳仰止劍法的劍譜。或者祖傳之物珍貴,會藏在隱蔽之處?墻上暗格?朱離曲起手指咚咚咚把墻壁敲了個遍,也未見有何異響。花瓶佛龕?他又把屋中擺件查看一遍。遍尋不見,他都要放棄,忽見地上有一滴污漬,朱離蹲下去看,那污漬尚新,是血漬被人倉皇拭去后留下的輪廓,書架旁一滴,隔很遠的壁角里一滴,他順著血跡尋過去,直到廂房一角的硬木長榻邊。除他之外,還有人來過楊家宅邸,且這人受了傷!朱離警覺起來,他人雖蹲著,手已握緊佩劍劍柄,一手在那血跡消逝處摩挲,碰到長榻柱腳,竟摸到一塊冰涼的突起,那材質與硬木明顯不同——楊家內院廂房里別有洞天。朱離環顧四周,心里只猶豫了一下,便輕輕轉動了那個突起,扎扎之聲響起,長榻移動,露出的地面上一道入口。楊家有暗室,且這等隱秘!難道真如莫陽齊家家主暗示,楊家慘案不是他最初想的仇殺?而是有人為了守住秘密要滅口?朱離站在密道入口處往下看了一眼,下面黑黢黢一片,他點燃半截殘蠟,定了定神,一手提劍,一手舉燭,凝神往下面走去。這暗室竟然不小,布置猶如書房,朱離端著燭臺四處查看,架子上擺著一排排手抄的書籍,他還劍入鞘,信手抽了一本——!朱離心里一動,這便是楊家的家傳劍譜了!果然藏得隱秘!就在這時,朱離忽聽左近有輕微的呼吸傳來——有人在地道,該是地面上那血跡的主人!朱離反應極快,一手還穩穩舉著燭臺,一手已拔劍出鞘,刷得一聲,燭光映著長劍的凌光,照出書架旁蜷縮著的人的臉。那人看見是他,眼眸微亮,微微松了口氣,往后靠著墻壁不動了。朱離詫異地半天說所不出話來,劍尖還對著那人的臉龐,寒光映襯地那人臉色蒼白如蒙著白絹:“烏桑?你……”他不是劫了馬走了么?不是不回逞州么?朱離還劍入鞘,將蠟燭移近一些,立即聞到一陣血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