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某期的拿出來，葉正平曾在報紙上寫過一篇老友記，寫的是謝瑾華，卻也提到過柯祺，證明了報紙是他們倆一起創(chuàng)辦的。

柯祺身上的光芒終于一點一點就此展露人前了。

謝瑾華開始著手買房子。

早幾年為了謝瑾華的身體，夫夫倆其實已經(jīng)搬出去住了。只是，后來先謝瑾華要參加科舉，再是他當(dāng)了官每日要去衙門報到，住在問草園中實在不方便，于是夫夫倆又住回了維楨閣中。眼看著柯祺明年要參加會試，只要一切順利，明年五月時，柯祺也要被授官了，謝瑾華就打算在京中買個房子。

柯祺很支持謝瑾華的這一決定。房子總是要買的。

倒不是說夫夫倆這就打算徹底搬出去了，但有些東西確實應(yīng)該提前準(zhǔn)備好。就像柯祺在落泉村的房子，其實柯祺攏共就沒回去住幾次，可在他算不到未來的發(fā)展時，他總要先給自己準(zhǔn)備個落腳點。

再有一個，隨著夫夫倆接觸到的人越來越多，如果他們?nèi)蘸笙胍写承┤耍切┤擞植贿m合往侯府中帶，那么在侯府外找一處能安置人的地方就真的很有必要了。柯祺比謝瑾華更需要這種交際。

謝瑾華一邊挑著房子，一邊對柯祺說：“要是我們搬出去了……在新府里，我就是大老爺，你是二老爺。柯弟，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把胡子蓄起來了？免得有人小看了我們年輕，覺得我們壓不住場子。”

柯祺看著謝瑾華光溜溜的下巴，說：“一共就沒幾根毛，還蓄胡子呢！”

謝瑾華很是異想天開地問：“可以貼假胡子啊！”

“說實話，我覺得……留胡子不好看啊。”柯祺說。

謝瑾華認(rèn)真地說：“可我們是大老爺和二老爺了啊，就沒有老爺不留胡子的。”

“留胡子的話……萬一吃飯時，胡子掛到湯里怎么辦？”柯祺說。

謝瑾華被逗笑了，說：“怎么可能會掛湯里！”

“那萬一我們親親的時候，胡子蹭得對方很癢怎么辦？”柯祺說。

謝瑾華眨了眨眼睛：“不……不會的吧？”

柯祺攤開了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要是真蹭得對方癢癢的，那絕對會破壞親親時的氣氛啊。

“不蓄了！”謝瑾華立刻說，“就算沒胡子，只要我多學(xué)學(xué)大哥那種表情，應(yīng)該也能壓得住場子了。”

柯祺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他覺得謝瑾華真是太萌了。

在此時的語境中，萌當(dāng)然還沒有可愛的意思。甚至于，此時的可愛都不是后世那個意思。柯祺有一次對謝瑾華說，在柯氏方言中，像月餅?zāi)菢拥木徒忻取？蚂鞯脑馐牵嘛炚媸翘蓯哿恕Ｖx瑾華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像月餅一樣……難道是像月餅一樣冰雪聰明嗎？謝瑾華便覺得自己也是很萌的！

月餅已經(jīng)正式開始啟蒙了。府里有教書先生，但謝瑾華也會時常關(guān)心一下月餅的功課。

年底祭祖時，月餅的弟弟小名叫瑞雪的那個孩子終于也有了大名。月餅的大名是侯爺取的，叫謝玉寧。瑞雪的大名則是謝二這個親爹取的，叫謝玉康。謝二就盼著兒子們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皇上封筆后，官員們也就迎來了年假。

謝瑾華去慕老那里請安時，又看到了在慕宅做客的陳老爺子。在書院里當(dāng)了一輩子山長的老爺子忽然對謝瑾華說：“那位叫柯祺的小年輕，若是不怕老夫府上的清冷，倒是可以讓他過來走動走動。”

謝瑾華只覺得驚喜萬分，回到家就開始幫柯祺準(zhǔn)備上門禮，恨不能立刻把柯祺打包送到陳府去。

陳老爺子并沒有收徒的意思。他年紀(jì)大了，現(xiàn)在總有些隨心所欲，對著花房里的花花草草都比對著人有耐心。柯祺第一回上門，陳府的管家直接把他領(lǐng)到了后院的花房中，老爺子正忙得熱火朝天。

雖是愛花人，陳老爺子卻沒有葬花的愛好，落下來的花瓣，他都命人做成了糕點。待到老爺子忙完了，他帶著滿褲腿的泥點子，領(lǐng)柯祺走回了待客廳，叫人上了茶，又上了好幾盤用花瓣做的點心。

糕點聞著很好吃。

陳老爺子說：“只許你吃一塊。”

“啊？”柯祺愣了一下，哪有這樣待客的啊！

老爺子又說：“當(dāng)然是騙你的了……”

柯祺松了一口氣。他心里想著，沒想到大哥的親外公竟然是個這么活潑的老頭兒！

“其實你一塊都不許吃。”陳老爺子說。

柯祺：“……”大哥，你外公活潑過頭了，你要不要管一管？

在陳老爺子這種年老成精的人面前，柯祺當(dāng)然藏不住自己的情緒。老爺子捏了一塊糕點，見柯祺始終沒有憤懣和焦躁，就在心里點了點頭。至于柯祺那種“哎，老年人都想一出是一出的，我能有什么辦法呢，我只能順著你啊”的無奈心態(tài)，則直接被老爺子忽略了。他不想承認(rèn)自己被個年輕人寵溺了。

“你來時，我在花房……”陳老爺子說。

柯祺很有眼力勁地接上話：“學(xué)生厚顏，想來是您沒把學(xué)生當(dāng)外人。”

“點心不許你吃……”陳老爺子又說。

柯祺說：“學(xué)生慚愧，叫您擔(dān)心了。大考在即，未免吃壞肚子，學(xué)生自然是只吃常規(guī)食物為好。”

陳老爺子：“……”人才啊！這馬屁怎么就能拍得如此清麗脫俗呢？

陳老爺子摸了摸胡子。柯祺的目光被那把胡子吸引了。

老爺子有意要賣弄自己的一把美須——確切地說是曾經(jīng)的美須，現(xiàn)在已經(jīng)稀疏了啊——就忍不住多摸了兩把。他的動作已經(jīng)放得很輕了，可還是不小心摸掉了一根。老爺子心疼地盯著掉落的胡子。

“這是虬念。”老爺子說。

柯祺不解地看著陳老。

“它們本來是被統(tǒng)稱為一把的，現(xiàn)在一個個都有自己的名字了，唉。”陳老爺子小心翼翼地摸著剩下的胡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虬念是最長的，陳老爺子就盼著它能夠爭氣些，結(jié)果它……它掉了。

第149章

陳老爺子之所以把柯祺叫到家里來，并不是想要在功課上給予柯祺某些指點,而是想要借這個機會和柯祺親近一下,最好能以過來人的身份,在為人處世上給予柯祺一點點引導(dǎo)。他當(dāng)了一輩子的山長,從慶陽侯府那邊來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