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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在遇到某些事情時,他們會互相掩護,互相給予方便,但他們其實都不算朋友,終究要以自家家族的利益為上。藏春樓的事,謝純英可以不管了,但青蓮教那邊還需要他盯著。“青蓮教那邊如何?”柯祺忍不住問道。謝純英說:“目前可以知道的是,看似剛剛興起沒兩年的青蓮教派確實是個龐然大物,他們自南婪而來,我懷疑他們在南婪那邊已經建立了一套足能自給自足的資源體系……”南婪是地名,在安朝國土的最南面。在時人認知中,那是蠻荒之地,除了被流放的犯人和當地原住民,沒有人愿意到那里去。柯祺來自于后世,知道的要比謝純英更多一點。他知道南方的糧食資源會很充足。除非先找到青蓮教位于南婪的大本營,否則即便泉延縣的教內高層都被捕殺了,肯定在別的地方又有新的圣女冒出來。于是,謝純英現在顯得有些束手束腳。好在青蓮教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暴露了。“青蓮教要發展,就肯定需要吸納一些人成為他們新的高層,我已經在安排這個了。”謝純英說。柯祺點了點頭,他忽然想到一人,問:“大哥,季先生……他過去十幾年中生活在哪里?”季達肯定被流放過,就是不知道他是被流放到了苦寒的西北,還是被流放到了被京中人覺得未開化的南婪。謝純英頓了一下,道:“是南婪。”“那能不能……”謝純英搖了搖頭:“南婪很大,自偆溪縣以南都被稱之為了南婪。那里地形復雜,據說只要隔開五里地,兩地的方言就截然不同了。季達雖在那邊生活過,但在青蓮教一事上,不一定能幫上多少忙。”不一定能幫上忙,不等于一定幫不上忙。但柯祺隱隱察覺到了謝純英在讓季達牽扯進這事上的抗拒,于是咽下了口中話,什么都沒說。他轉而問道:“大哥,藏春樓勢力和青蓮教勢力可同屬一支?”“現在還不得而知。”謝純英說。柯祺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把話題重新繞回藏春樓上,道:“大哥,那些為妾的女子,她們的戶籍一定都沒問題吧?”達官顯貴們雖然不拿妾當一回事,多個妾、少個妾什么的,只要不寵妾滅妻,只要不推庶貶嫡,那么就不引人注意。但也不是誰都能做妾的,孤女能為妾的前提得是她們確實家世清白。謝純英贊同了柯祺說的話。“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我覺得戶部的官員可以好好查一查了。”柯祺笑瞇瞇地說。至于到底是大哥出手查,還是長公主出手查,還是長公主借太子的勢力出手查,這就需要大人們自己協商了。等到柯祺回到維楨閣時,謝瑾華正坐在暖榻上,自己和自己下棋玩。輪值的厲陽已經被柯祺叫他離開了,屋子里只有兩個當主子的,柯祺直接毫無形象地趴在暖榻上,嘆了一口氣,說:“好累啊!”“真累了?”謝瑾華笑著問。“是啊……一整天都在動腦子,有很多東西需要整理,有很多東西需要記。”“我幫你捏捏肩膀?”“這倒不用了……我是腦子累,肩膀不酸。”柯祺說。謝瑾華想了想,說:“那不如來陪我下盤棋放松一下腦子吧!”“說吧,你究竟對自己存在著怎樣的誤解?”柯祺睜著一雙死魚眼。陪你下棋,還能放松腦子?————————厲陽踩著雪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厲桑見他回來了,好奇地問:“你怎么不在主子身邊伺候了?”厲陽茫然地說:“主子叫我回來陪陪你。”“陪我?”“是啊。”兩位小廝陷入了更深的茫然中。第98章謝瑾華對于朝堂上的事不感興趣。不過,他很愿意找話題和柯祺聊天。有時候人們能聊得熱火朝天,并不是因為話題本身,而是因為那個能陪著聊天的人。對于謝瑾華來說,柯祺就是這樣一個人。這話反過來說也可以。當謝瑾華品詩論畫時,柯祺每一次都能聽得很高興,這并不是因為他真被詩畫所吸引了,他只是被那個神采飛揚的謝瑾華所吸引著。因為你開心了,所以我也變得如此開心。謝瑾華任由柯祺在暖榻上賴了一會兒,問:“今天跟著大哥都忙了些什么呢?”若要以花喻人,謝瑾華正該是盆蘭花。他要么養在溫室中,被人精心呵護;要么就干脆獨自長在幽谷里,無紛爭也無動蕩。但就算是這樣,柯祺也不會打著為謝瑾華好的旗號故意把他往單純了帶。只要謝純英并未特意強調過某一些事情是不能說給謝瑾華聽的,那么柯祺就不會隱瞞謝瑾華。在柯祺看來,唯有能夠做到明辨是非并且還具有一定判斷力的人,他才有資格單純,否則就是單蠢了。柯祺便挑揀了一些重點說給謝瑾華聽。謝瑾華有些不解地問:“前朝都已經滅亡那么多年了,怎么還有人愿意為它百般謀算?”“你是說那些孤女們嗎?她們應該都是被洗過腦的,是棋子。”柯祺掰著手指算給謝瑾華聽,“前朝滅亡時,肯定有一小批人躲起來了。他們雖不能改變天下大勢,但藏在某個地方收養一些孤兒,這還是容易實現的。孤兒不能年紀太大,太大的不容易被控制。如果第一批孤兒處在一歲到八歲之間,現在是開瑞十七年,他們小的也已經十八歲,大的都二十五歲了。這些人肯定都先后被派上用途了。”在這個時代,一場小小的天災就能讓無數家庭破碎,所以無父無母的年幼孩童不能算是什么稀缺資源。再不然,他們還能去那種偏遠山村向窮苦的家庭購買孩童。培養孤兒不怎么會引起別人注意。謝瑾華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問:“我不能理解……這些‘棋子’們難道沒有自己的想法嗎?”“有自己的想法就不能算是被洗腦了。”柯祺嘆了一口氣,“據說前朝皇室養著暗衛呢,為了確保這些暗衛們的忠心,皇室中肯定有一整套洗腦的法子,能將被他們選中的人從身到心牢牢地控制住。”穿越前的柯祺在新聞中見多了被邪教洗腦跑去自焚或者被傳銷洗腦主動獻錢獻身的人。正常人是無法理解那些被洗腦過的人的想法的。前朝勢力既然能夠隱藏得這么好,說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