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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過程中,兩人什么也沒說,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死角與暗處。在喀巴爾大營待了數月,秦徐已經是一名合格的反恐戰士。而韓孟雖然只是一名群眾,但這短短3天的經歷幾乎將南疆戰士的無畏刻入他的骨髓。他站在秦徐身邊,像黑夜里敏捷的野獸一般,用手中的步槍保護著秦徐,也保護著自己。直到與戰友換崗,他們才說了晚上的第一句話。秦徐將喝了一半的水遞給韓孟,蹲在地上將他的迷彩褲往上面拉,“讓我看看青了沒有。”韓孟腿上癢癢的,將腿收了回來,坐在石塊上,“沒事,只破了些皮,已經上好藥了。”秦徐仰頭看著他,眼神極深,像一把鋒利又沉重的劍,筆直釘入他的雙眸。他們就這么目光沉沉地對視,片刻后秦徐出了口氣,起身抱住他,將他的頭按進自己懷里,用很低的聲音說了句話。夜風幾乎將那句話吹得支離破碎。但韓孟還是聽清楚了。“你讓我擔心死了!”韓孟閉上眼,呼吸著他懷里混雜著硝煙的熟悉味道,輕輕在他心臟的位置落下一個吻。這動作太輕,秦徐根本沒有注意到。韓孟抬起頭,低聲問:“比武的事怎么辦?”秦徐搖搖頭,“再看吧,能趕得及就去。趕不及的話……就算了吧。”韓孟嘆氣,“你啊,從來不讓人省心。”秦徐眉梢一挑,“你沒資格說這種話。”“也對。”韓孟苦笑,又將臉埋進他懷里,沉默了很久,直到肩膀開始輕輕顫抖。秦徐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涼意。他心臟突然抽痛起來,雙手頓了頓,半晌才撫上韓孟的后背。韓孟無聲地哭泣,這3天來的所有悲傷終于化作奪眶而出的眼淚,灑在心上人的懷里。他為了柯幸拍、錄,卻在獵鷹的紀念堂聽說了比柯幸更加悲壯的死亡,又在這雪域高原親眼目睹了“戰友”最慘烈的犧牲。在反恐戰士們趕到之前,他其實已經難以支撐,可他又不得不強撐下去,像一個真正的軍人一樣去戰斗。他不能放棄,甚至不能讓自己流淚,害怕眼淚會帶走僅剩下的勇氣與意志。他從未在國旗下宣誓,卻始終記得自己在營房里廢墟邊,給予一名即將逝去的邊防戰士的諾言。那是男人的諾言。他兌現了。第80章(下)反恐戰士幾乎都是一宿未睡,秦徐和韓孟靠在一起躺了一會兒,毫無睡意,輕手輕腳爬起來,拿著槍重新回到哨位上。這里的哨位,再不是警備區機關那種展覽柜臺似的正方樁子,他也不再是身穿軍禮服,目不斜視的機關兵。他看似閑散地踱著步,牛皮作戰靴踩在砂石地上,發出細碎的聲響。低海拔地區已經是一派初夏的景象,南疆的高原上,半夜的涼風仍舊冷冽。他的眉頭一直淺淺地皺著,劍眉下的眼眸里,燃著一團暗色的火。他像狼一樣巡視著四周,直至天邊出現破曉的晨光。日出時分,救災隊員們組織村民領取當天的食物。儲備著飲用水、單兵盒飯的物資車前,村民們歪歪扭扭地排了兩條長隊。經過前一天的襲擊,他們大多數已經沒有力氣再與戰士們討價還價。但隊伍里仍有不守規矩的人,領完一次后又排第二次,甚至指使孩子在戰士面前耍賴。趕來救災的戰士多是20歲出頭的年輕人,對小孩天生抱有憐憫之心。但反恐隊員們卻個個不近人情,冷著臉往車邊一站,任誰也別想多領。韓孟睡了1個多小時,一臉困倦地從帳篷里出來,抬眼就看到秦徐提著一口袋東西疾步走來。“醒了?”秦徐遞上口袋,揉了揉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聲音又倦又沉,倒顯得多了幾分令人心癢的性感。韓孟接過口袋一看,是一瓶礦泉水與一盒單兵自熱食物。土豆燒rou口味。“趕緊吃了。”秦徐說:“困的話再睡一會兒。”“不困。”韓孟撕開包裝,“今天上午你們干嘛?”“等命令吧,暫時不知道。”“估計什么時候能回去?”“這哪能估計?”秦徐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瓶紅色的眼藥水,坐在地上正想往眼球上滴,手腕就被人握住。韓孟拿走眼藥水,坐在帳篷外的石頭上,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過來,我幫你滴。”秦徐“嗯”了一聲,挪到韓孟腿間往后一靠,揚起臉道:“左右各三下。”“好。”韓孟掰住他的下眼皮,動作很輕,聲音也很輕,“眼球往上面轉。”秦徐眨了眨眼,“為什么?”“這樣我才好滴在你眼白上啊。”“為啥要滴眼白上?不都是直接滴嗎?”韓孟皺眉,“別告訴我你一直往黑眼珠子上滴。”“那不然呢?”“……”秦徐撐起身來,“我滴錯了?”韓孟輕抿嘴角,嘆了口氣,右手環在他鎖骨前,又將他按在自己身前,溫聲道:“頭抬起來,記著以后都像這樣滴在下眼白上,滴完后轉轉眼珠子,別在直接滴眼仁上了。”藥水包裹著眼球,秦徐終于舒服了些,靠在韓孟身上愜意地轉著眼珠子,一些藥水溢了出來,將他的眼睫涂得濕漉漉的。韓孟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看著他們,迅速低下頭,啄了啄秦徐的額頭,又快速挪開。秦徐立即睜開眼,有些吃驚地看著他。他裝傻道:“起來了兵哥兒,靠在群眾身上偷懶成何體統。”秦徐站起來,在他后腦上削了一把,“聽說下午有部隊過來增援,這邊直升機會回去一架,你也跟著回去吧。”韓孟怔了怔,“那你呢?”剛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問了個白癡問題。果然,秦徐笑起來,“我當然得守在這兒。”韓孟眉頭擰著,眸子深不見底,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下頭道:“知道了。”秦徐沒走,踢了踢他小腿,聲音有種刻意裝出來的輕松,“到我們大營之后就別在新疆待著了,去成都替我踩踩地兒,說不定我去了你還能照顧照顧我。”韓孟苦笑,“行吧。”秦徐走后,韓孟在帳篷外坐了坐,出了一會兒神,心緒不寧地看著忙忙碌碌的戰士,一時不知道該干什么。原原走過來,臉色很不好看,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孟哥,陳導他們一直沒有消息。”他緊皺著眉,“問過反恐部隊的隊長了嗎?”原原點頭,“齊格爾隊長說,已經派人去找了,但范圍太廣,暫時沒有消息。”韓孟十指收緊,不安迅速將心臟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