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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反應。柯揚小心翼翼地看他,“我太心急了,沒有意識到叫你來會……”“不管你的事。”他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個苦笑,“就算你不告訴我,也有其他人告訴我。到時候我還是會來。”兩人都沉默了,走廊上又有負傷的戰士被推進手術室,說著維語的軍人滿臉是淚,蹲在地上哭得無聲無息。秦徐注意到對方的軍銜,是一名少校。按照母親的意思,他應該在機關待2年,然后去軍校,出來后直接提干,繼續在機關工作,逐步提升,舒舒服服混個五六年,不出意外肯定能升為校官。同樣的校官,他是“混”出來的,而反恐戰士們卻是用血淋淋的軍功換來的。心臟痛得發緊,眼睛也干澀刺痛。那少校顫巍巍地站起來,深邃的面容肅穆又悲傷,但即便如此,他的肩背仍舊挺直著,那一身污濁不堪的迷彩穿在他的身上,比干凈熨帖的軍禮服還要熠熠生輝。秦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血液沸騰著沖向雙目。柯揚突然說:“秦哥,我真的不是想害你。我哥離開的時候,我見到的是一具殘缺不全的遺體。我……我害怕。”秦徐心中大慟,想起韓孟在黑屋里給他說過的往事,突然側過身子,將柯揚緊緊抱入懷中。柯揚埋著頭,肩膀微微顫抖,過了好一陣才道:“我心里有陰影,我怕韓孟也像我哥一樣離開。”他抓住秦徐的衣角,聲音發顫,“也害怕萬一他真的離開了,你沒有見到他最后一面,會像我一樣一生都帶著遺憾。”他揚起頭,定定地看著秦徐,“秦哥,我知道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秦徐半張開嘴,耳鳴幾乎替代了世界上的所有聲響。柯揚深吸一口氣,再次道歉,“我沒意識到這會害了你,秦哥,對不起。”他按住柯揚的肩膀,頭一次將這倔強又懂事的小孩視作自己的兄弟。柯揚在他懷里抽泣,他慢慢地拍著對方的背,語氣里有種自己都不相信的堅定,“韓孟會醒的,你放心,他命大,不可能就這么離開。”這天夜里,誰也沒睡好,秦徐在病房外枯坐到天亮,醫生說韓孟情況穩定下來了,但什么時候能醒,未來會不會有后遺癥還說不準。微博上“韓孟受傷”的消息越傳越厲害,劇組遲遲不發聲也間接坐實了“謠言”。但秦徐沒有工夫管網上的事,他甚至沒有再打開微博。清晨,電話又來了,這次打給他的是許連。許連已經知道他擅自離隊的事,可就算比祁飛還氣憤,說出的話卻與祁飛相差無幾。“秦徐,你他媽給我趕緊回來!這事兒咱們連里單獨解決,糾察休想來我警衛連逮人。今天之內,你必須回來,最遲明天中午!cao,我怎么就養了你這么個兵!明天中午之前回來,我保證給你擋下一切處罰,司令員和政委都不知道。我能保劉沉鋒,也能保你……”他聽不下去了,無聲無息地掛斷電話,接著關機,再沒打開。他站了起來,緩緩走去走廊盡頭的露臺,雙手撐在欄桿上,慢慢埋下頭去,眼淚浸濕了衣袖,他在新疆寒冷的冬天,孤獨又內疚地顫抖。網上的傳言已經控制不住,劇組與合作部隊在商量之后,公布了韓孟受傷的消息。一時間,劇組所有人的電話都被打爆,娛記與粉絲蜂擁而至,圍在醫院外。所幸這所醫院并非內地的三甲醫院,荷槍實彈的武警將人群擋在院門之外,就算是最機靈的狗仔也無法鉆入其中。醫生已經允許探視韓孟了,秦徐穿著隔離服坐在病床邊,安靜地看著他,直到探視時限已到,才低喃道:“我已經失去軍營與戰友了,如果再失去你,我該怎么辦呢?”事件在時間里發酵,三天之后,當韓孟醒來之時,整個C警備區機關大營都知道了秦徐違紀離開的事。司令員大發雷霆,祁飛與許連,以及部分二排的隊員全數被關禁閉。秦徐的母親一個電話打到醫院,斥責他不懂事,他的父親只說了一句話——“你太讓我失望了。”警備區商討如何處分秦徐,政委詢問秦家的意見,秦父沉痛致歉,說依軍規重處,不用考慮情面。韓孟清醒后經過全方位檢查,確定沒有大礙,柯揚告訴了他秦徐的事,秦徐站在他病床前,輕聲問:“你是不是也對我很失望?”他凝視著秦徐,片刻后搖了搖頭,“對你,我只有心疼。”第62章韓孟已經從重癥監護室轉移出來,住在一間單獨的病房里。他頭上還纏著繃帶,能下床行走,但雙手傷得不輕,吃飯、上廁所都需要人幫忙。從崩塌的懸崖上滑下來時,他的手臂、手掌、胸腹、大腿被砂石劃得鮮血淋淋,雖都是不打緊的皮rou傷,但乍一看著實觸目驚心。因為這些傷,他不能洗澡,甚至無法洗手。秦徐只能每晚打兩瓶熱水回來,兌半盆冷水,小心翼翼地避開尚未結痂的傷口,幫他擦洗身子。因為主演受傷,樂觀估計也得休養一個月,劇組只好暫停拍攝,韓孟拍了一個小視頻向粉絲們致歉,保證一定養好身體,滿血歸來。全劇組的演員都轉發了,兵韓CP粉們滿以為草哥也會轉發,但大半天過去,“其余如秦嶺的樹林”的主頁卻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一些情緒激動的粉絲開始在他的微博上發泄不滿,質問他韓孟出了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他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理智的粉絲覺得這樣的質問純屬無理取鬧,認為草哥是軍人,雖與韓孟關系好,但沒有義務事事表態。兵韓粉很快分為兩撥,雙方各執一詞,在評論里吵得不可開交。但不管粉絲們怎么鬧,秦徐也沒有回應。他根本就沒有再上微博。母親后來又打了幾個電話來,讓他立即回家,在家里等待處罰結果,他搖搖頭,說醫院里躺著的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兄弟,既然錯已經鑄成,與其回去等待處罰,不如留在醫院照顧對方。韓孟的家人也每天打電話來,韓母差點直接趕來。韓孟堅持說自己沒事,有劇組的朋友幫忙照料,不久就能出院。兩人就跟約定好了似的,誰也沒提“喜歡”二字,誰也沒捅破僅剩的那層紙。愛情有時令人無畏,有時令人盲目,冷靜下來之后,他們都明白此時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秦徐話比以前少了很多,韓孟休息時,他就去走廊上坐著,面無表情地看著來來往往的戰士,哪間病房需要幫忙,他就快速趕過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手術室偶爾有搶救無效的軍人被推出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戰士跪在地上哭得無法站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