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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沖過時,他明顯感覺到一陣熱氣,還有混雜著汗水味的荷爾蒙氣息。盯著韓孟的背影時,他愣了愣,不大能接受一個靠臉吃飯的戲子在5公里晨練中脫離“戲子部隊”,沖到自己前面的事實。韓孟卻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頭都沒回,正加速奔向終點。他眉頭一湊,前方的迷彩身影映在眼眸中就像一團燙人的火。他抿了抿唇,朝著那團火奔襲而去。5公里終點上,他們幾乎同時到達。他撐著膝蓋喘了口氣,剛一支起身子,卻見大汗淋漓的韓孟扯下迷彩T恤攥在手里,大步朝來的方向走去。走出10米后,快走變成了跑。秦徐本能地睜大了眼。韓孟不白,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從背后看去,汗水與清晨的陽光將他結實緊致的肌rou線條襯托得如精心雕琢一般,寬肩窄腰,背脊凹出一道美妙而有力的線。秦徐想起夜里強老三的話——“慧慧她們說,韓孟拍戲時露出來的八塊腹肌是真的,不是PS的!”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目光像被沾在韓孟身上似的動彈不得。韓孟跑向死狗一樣的“明星班”,還未跑攏就拍手大喊道:“堅持!柯揚,別張著嘴喘氣!”秦徐眼皮跳了跳,看著韓孟與祁飛一前一后拉扯著蝸牛般挪著的演員,十指漸漸收緊。鄭霄晃著水壺在他肩上一拍,笑道:“看傻了?這么專注。”他奪過水壺,脖子一揚,“嘩啦啦”淋在臉上,抹了一把水,又往回看了看,問:“怎么沒看到黃毛?”“你說那個叫Lee的?”“好像是。”“他啊。”鄭霄沖“明星班”抬了抬下巴,“我們昨晚聊天時沒人說?”“說什么?”“他被韓孟趕走了,就你去巡邏那會兒。”秦徐眼角一動,“他和韓孟吵架?韓孟有資格趕人?”“不算吵架吧。晚上祁排又去教他們疊被子,黃毛懶著不動,韓孟就說了兩個字,‘回去’。”鄭霄一邊想一邊說:“那黃毛先還沒反應過來,明白后立即站起來跟著學。但韓孟不知道給劇組的誰打了電話,說黃毛不適合特種兵的角色,換掉。那黃毛一聽,噗通一聲就跪下了,還哭爹喊娘的,就差沒抱韓孟大腿了。”秦徐有些不敢相信,“他說換掉就換掉?”“不知道,可能是主角有話語權吧。后來劇組的人來了,好像還有黃毛的經紀人。他們拉著黃毛就走,還不停跟韓孟道歉。黃毛跪在地上不起來,看樣子想抓韓孟,被柯揚一腳踹開了。”“靠!”“韓孟還跟祁排道歉來著,說劇組選角有疏忽,讓黃毛這種對軍營沒有絲毫尊重的人混了進來,他代表劇組表示歉意,保證以后不會有類似的事發生。”秦徐不爽了,“傻鳥!居心叵測接近祁排!對了,祁排怎么說?”“還能說什么?鼓勵大家好好訓練唄。”秦徐咧嘴,剛好“明星班”已經跑過來了,韓孟看了他一眼,睫毛被汗水打濕,晨光一照,映出不該有的曖昧與風情。他皺著眉,冷冷地瞪了回去,還附帶一個克制不住的白眼。不知是不是錯覺,擦肩而過時,他覺得韓孟對他隱隱笑了笑。jian笑!他在心里說。早飯后,基礎訓練開始了。二排和“明星班”就隔了一條道,二排在障礙場練越障,“明星班”在祁飛的帶領下聯系枯燥的齊步走正步走。秦徐有事沒事就往“明星班”看,一邊心痛祁飛吼得沙啞的嗓子,一邊鄙視蔫黃瓜似的戲子。客觀來講,“明星班”已經很不容易了。柯揚中規中矩,看得出盡力想要練好,只是體能暫且跟不上,大汗一出,整個人都有些虛脫。其他主要配角也個個強打著精神,沒人叫苦也沒人喊停,忽略他們身份的話,的確像新兵連里掙扎著、努力著的新人。最不一樣的韓孟。他就像從小練過一樣,什么動作都做得有板有眼,祁飛示范一次,他看看就能照做,還能在休息時糾正柯揚等人的動作。秦徐不滿地哼了哼,渾身像有螞蟻在撓似的,特想找人打一架。二排休息時,他拿著自己的水壺往“明星班”跑,跟祁飛獻殷勤道:“祁排,熱嗎?來喝口水。”祁飛帽子都濕了,吼了一上午,嗓子險些冒煙,接過水壺時也不講究,擰開就灌。秦徐眉梢不經意地揚了揚,嘴角微微翹起,卻未注意到自己這細微的表情已經被韓孟盡收眼底。韓孟舔了舔嘴角,眸底劃過一道幽暗的光。第5章秦徐下午要巡邏,沒時間往“明星班”跑。這天西部戰區的領導來視察工作,禮儀兵在大門和行政樓外站成筆直的一排,就連巡邏的警衛連戰士也換上了軍禮服。秦徐身材勻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著迷彩在訓練場上摸爬滾打時很有一番野性,換穿軍禮服戴上白手套時,又顯得儀態彬彬,英姿颯爽。只是天兒實在太熱,軍禮服裹在身上沒多久就被汗水浸透,腿上的長筒皮靴不透氣,散發的熱氣全變成水,一趟走下來,靴子里能倒出好些汗。機關單位講排場,喜歡做樣子。警衛連戰士平時巡邏一次的時限是2小時,這會兒有領導在場,秦徐他們組一巡巡了4個小時,太陽落山時才被告知與下一組交接。交接完成后秦徐找了個沒人的陰涼地躺下歇氣,汗水很快在水泥地上染出一灘深色。他皺著眉坐起來,扔了軍帽,又脫下沒一處干的長靴,一邊揉著酸得快麻木的小腿,一邊活動著硬了一下午的脖子。在機關當兵,論辛苦的確遠遠比不上野戰部隊,但時不時來一次類似的“上級檢查”也讓人心中憋火。野戰部隊累是累,但累得有價值,一年半載累過來,只要不算太笨太懶,總也能混成個戰斗尖子,退伍后吹起牛逼來底氣也足。可機關就不同。機關看起來輕松,稍微累些的活兒就是站站崗巡巡邏,但兩年之后退伍了,回頭一想自己干了啥學到了啥,居然就只有無休無止的站崗巡邏。這么想著,秦徐不免煩躁起來。倒不是說站崗巡邏不好,社會上什么樣的工作都得有人干,軍營也是一個道理。但人難免自私,也難免虛榮,甚至難免慕強。要不為什么軍旅劇老拍特種兵題材,極少涉及什么邊防題材、炊事班題材?少年總是渴望成為英雄,而不是為英雄站崗做飯的“幕后英雄”。同樣的歲數,同樣的2年義務兵期,要問100個兵想去炊事班炒菜還是去特種部隊受苦,也許99人都會選擇后者。哪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