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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沈煦。中考結束,沈煦和李達王棋相約去海邊玩玩。沈煦問萬辰要不要一起去,萬辰猶豫的空隙,沈煦使出看家本領勸說,把度假村夸得天上人間一般,不去乃人生大憾。第二天,李王二人在火車站等沈煦,遠遠看見穿著花背心花褲衩背著大包的人朝這里不停招手。李王二人正想笑,卻在看見他身后跟著的白T恤牛仔褲時,耷拉下臉來。李達:“他怎么也來了?”王棋:“肯定是煦子喊他來的唄!”李達不解,“你說他跟咱們是一路的嗎?”王棋搖搖頭,“煦子真是著了他的道了,怎么看出他的好的?”沈煦走到跟前,把大包扔到李達身上,喳呼著嫌熱。萬辰的T恤也被汗浸濕,可公子就是公子,人氣定神閑的,一句抱怨也沒有。李王二人對視一眼,無奈地認命接受萬公子的同行。到了度假村幾個年輕人扔下滿身城市的包袱,光著腳丫奔向放飛自由的海灘。就連穩重老成的萬辰也禁不住大自然美景的誘惑,換上了短褲,赤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感受陽光和海風的青睞。晚上吃飯的時候,李王二人才發現萬辰的深藏不露。不光啤的,人連白的都敢拼。本想灌醉他看看他會出什么熄態,結果,輪番上陣的三人都被他灌趴到桌底了。別看他們平時挺混的樣子,煙酒什么的沾的還是很少的。看到這一幕,飯店老板不免感慨:沒想到四個人里最斯文的才是真正的敗類。李王二人相互攙扶著回了房,萬辰扶著沈煦走進房間。把他扔上床后,萬辰到衛生間沖了個澡,擦著頭發走出來時,沈煦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變。萬辰干脆把擦頭的毛巾砸到了他臉上。濕毛巾蓋住臉,沈煦的呼吸變得困難,貼住鼻子的地方總能看到小小的起伏。萬辰坐在他旁邊,靜靜看著蓋著臉的那塊大毛巾。他緩緩抬起手,用食指指尖一點點去感覺那個人的五官。寬闊的額頭,挺直的鼻梁,柔軟的雙唇。毛巾的手感并不好,萬辰的指尖停留在沈煦的雙唇上。他的眼神深邃,身體里有一種叫做沖動的因子冒出頭來。他緩緩彎下腰,隔著毛巾,薄唇一點點貼上了那人的雙唇。沒有想像中的好,卻也讓他的心跳比平時快了一倍。打開的窗邊,海風吹動輕薄的紗簾,柔美的音樂從室外傳來,把淡淡的甜蜜帶進小屋,帶進某個人心里。從度假村回來,沈煦又見了一次李炳軍。萬辰從書店出來,正好瞧見從冷飲店一起走出來的兩人。李炳軍笑著跟沈煦說了什么,沈煦微笑點頭。萬辰眉頭緊皺,顧不得亮起的小紅人,快步沖過馬路。有人急踩剎車,有人探出頭來罵:找死啊!沈煦轉過頭,就看見一路闖紅燈朝這邊跑來的萬辰,稍嫌驚訝。“萬辰?”萬辰沖到他面前,氣還沒喘勻便急急問道,“李炳軍找你干什么?”沈煦訝異,“你……你看到了?”萬辰帶著火重復一遍,“我問你李炳軍找你干什么?!”他的口氣挺沖,而沈煦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頓時也來了火,“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什么都要跟你講啊!”剛轉過身,胳膊卻被萬辰用勁抓住。“告訴我,李炳軍想干什么?!”萬辰的表情很難看,沈煦不明白他為什么發這么大火,抓著自己的手也使了力,一副隨時想干架的樣子。沈煦猶豫了一下,說:“他說,他畢業了。”萬辰的臉色更難看了,“然后呢!”沈煦知道糊弄不過去了,干脆實話實說:“他想我坐他的位子。”萬辰手下加了力,抓得沈煦眉頭都皺起來了。“你怎么回答他?”沈煦伸手去掰他攥得死緊的手,“喂,你松手啊,姓萬的,你找什么茬,快松手。”“回答我!”這三個字萬辰吼得很大聲。沈煦一時愣在那里。“我……我……我說,考慮。”萬辰的眉頭壓得極低,雙眼憤怒地瞇起,像是恨不得要用眼神殺了他一般。“你這個白癡!”丟下這句話,萬辰扔下了新買的幾本書,朝著李炳軍離去的方向快步跑去。沈煦揉著被他攥過的地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跑走的身影。當天晚上,沈煦拿著他買的那幾本書敲開他家的門,李美香說他從下午出去后一直沒回來。沈煦心里有點慌,卻又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他。萬辰和誰關系好?萬辰平時愛去哪?萬辰……關于萬辰的事,他知道的真的太少,太少。他只能在房道的路口處傻傻等著,嘴上不停叨叨:不會有什么事的,萬辰,多精的一人啊,肯定,絕對,不會有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夜里十二點多,萬辰回來了。遠遠看著一個黑影朝這邊走來,沈煦緊張地盯著那黑影。等他稍微走近一點,沈煦喊了一聲:萬辰。那人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往這邊走來。沈煦快步跑過去,快到跟前時對著那黑影瞧來瞧去,那人被他瞧煩了,低罵了句:滾開!沈煦心里一松,是萬辰。放下心的同時,他不悅地說:“你還知道回來啊,這都幾點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去找李炳軍了?你找他干什么?”萬辰沒搭理他,繼續往前走,身影顯得很疲憊,腳步也非常慢。等走到路燈下,沈煦瞥過去一眼,驚得愣在那里。這是,萬辰?一張臉青青紫紫,遍布著破皮的,流血的小傷口,下午穿著的干干凈凈的白襯衫已臟得不成樣子,上面還沾了血漬。沈煦拉住他,著急地問:“你怎么了?”萬辰沒說話,甩開他的手走進樓道。沈煦快步上前再次拉住他的手,“你想就這樣回家?讓阿姨、叔叔為你擔心?”萬辰仍是一聲不吭,卻沒再甩開他的手。沈煦把他拉到樓前自己的小窗前,打開窗戶跳進去后,朝他伸出手。白月光下,沈煦的手只是個淺白的輪廓,萬辰抬起眼,沈煦隱在了黑暗里。他輕輕嘆息一聲,抓住窗框翻進了屋。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他發出“咝”的一聲。沈煦關了窗戶,打開小臺燈,清晰燈光下萬辰的臉真可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沈煦開了房門,躡手躡腳走進客廳翻出家里的醫藥箱。鎖緊房門后,他坐到了萬辰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