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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至少還有御廚之類的品級。但是在漢朝,這種地位很低的。 貴女若近這個,就是自甘墮落。不夠高雅。 更何況她是皇后。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阿嬌道:“我不過是冷宮的皇后,還不如仆婦呢。現(xiàn)在也無所謂這些其它人的看法了。不瞞師父,一開始,我也以此為恥的,剛開始學做的時候,受不了壓力,痛哭過幾回,一回是覺得拿菜刀,推石磨,自給自足,太難了,太羞恥了,過不了心里的這一關,哭了一場……” “然后是切菜把手切了,又哭了一場,說是疼的,不如說更是心酸的……” 阿嬌的語氣很平靜,笑道:“后來就好了,我發(fā)現(xiàn)在這做飯的過程中,心里很安靜。腦子里再沒有這些東西了。其實所謂的貴人的羞恥之心,把這丟棄以后,也就發(fā)現(xiàn)是那么回事。我現(xiàn)在反而心里自在多了。” 這是把驕氣與皇后之位一并的舍了?! 鄧智林心情很復雜的,也許之前他真的錯怪了這個孩子。以為她永遠不會長大。 其實再是溫室出來的花朵,又哪有永遠不會長大的孩子呢?! 她的成長代價反而比普通人更痛徹心非。因為她失去的不止是位置,自己,還有她的家族的被排擠,和過去一切的剝落和衰落。而在進程中,沒有任何人可以給她溫柔,她在這過程中,看到更多的真相,直到毀滅所有希望…… 也許是因為想通了,看清了,才決定舍棄這個學廚的羞恥之心的吧。 一個家境優(yōu)越的普通人落魄了都未必能舍棄臉面去學廚藝,而一個皇后……可想而知,這里面,多少決心。 “挺,挺好的……”鄧智林也不知道說什么了,只能這么干巴巴的。 “這個餅,我做了一個月了,才學成這樣,本來是想等過段時間更好吃了,再給師父嘗嘗的,沒想到今天撞見了,”阿嬌笑道:“師父嘗嘗,看看我哪里還不夠的。” “這一個月,你就每天做餅?!”鄧智林道。 “嗯,從磨面,到揉面,然后再到做成餅,大半天的時間就混過去了……我一開始連磨面都不會,是慢慢來的,揉面揉不好,我就揉多次,餅攤不好,我就多攤幾次,現(xiàn)在能做成品了,師父,我真的很笨,一個月只學會了這一樣……”阿嬌道。 “你還真有耐心……”鄧智林道。任何學生重復做一樣的事一個月也會煩的吧。如同畫雞蛋的達芬奇。 能不厭其煩的每天重復一樣的事,而不厭煩,這本身就是一種百煉成鋼的韌勁。 阿嬌笑道:“我不覺得煩,做這個比做繡活,比畫畫,比奏琴,比看書……都讓人平靜多了。不過餅都給宮人吃了。” “他知道嗎?!”鄧智林道:“他沒有來看過你?!” “可能知道吧,”阿嬌挺平靜的樣子,與以前完全不同,以前一提劉徹就特別激動。而這平靜,就顯得格格不入。 鄧智林挺恍惚的,一個人可以變成這樣嗎?! 是什么原因促使一個人能變成這樣平靜?!是愛消失了,還是…… “看也沒來看過我。”阿嬌看他似乎很疑惑的樣子,笑道:“我只是想開了很多事,以前師父說過的話,我沒事的就想想,再笨也想通了。” 他說過什么了?! “你說過,有些趨勢不可避免,衛(wèi)家興起是必然之勢,而我家里敗落,也是必然之勢,既是這樣,我又能阻止什么呢,傷心痛苦也沒用,反正他也不會真殺了我,又沒廢我皇后之位,關著就關著吧,家里人也是,頂多以后是不沾朝上的事了,總歸是生活無憂的,既是皇親,只要不是大謀反,他也不會趕盡殺絕,底線沒破,我這心里突然發(fā)現(xiàn),我完全沒什么可擔心的了,所以就想開了……”阿嬌道。 “所以連在乎也一并沒了嗎?!”鄧智林道。 阿嬌不說話了。 可能還是有點在乎的吧。 只是世上哪有真正永不磨滅的愛呢。癡如阿嬌,也會有放下的時候,感受到痛的時候就會放下! 說瀟灑談不上,是被迫而已。 可是過去的能回來嗎?! 不管是什么原因放下了,她還會再撿起來嗎?! 劉徹沒如史上一樣廢她,將來還指望她一如從前嗎?! 紅顏都會老去,愛也是會隨著時光消失的……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誰的錯失,鄧智林心里挺感慨的。 “我沒什么可失去的了,也就沒什么怕的,如師父所說,我在冷宮,除了不得自由,其它的一應供應半點不缺,就是想把屋子拆了,都行,我要砌灶臺就砌灶臺,弄來石磨就弄來了,要蔬菜就有蔬菜,要rou就有rou,要什么都會送來,并且沒有半點刁難……”阿嬌笑了一下,道:“這心里一下子就靜了!” “所以宅著宅著還習慣了嗎?!”鄧智林笑道:“你這是提前過上了智能化的生活啊,快遞到家啊,要啥有啥。都不用出門。” “什么?!”阿嬌訝然,沒聽懂。 “沒什么,就是挺感慨的,你的冷宮大不大?!”鄧智林笑道。 阿嬌見提冷宮竟也沒有激烈的情緒,還笑道:“挺好的,特別大,高屋建翎,飛墻走瓦,半點都不破敗,不像冷宮……有花園,有池塘,很大,每天圍著它散幾圈步,很消食,這個季節(jié)還有青蛙叫,我還弄了魚竿來,打算學釣魚,若是釣上來了,學做魚,等學會了給師父吃。” “有普通的魚嗎,是金魚錦鯉可不能吃的……”鄧智林樂道:“行,你快樂高興就行。我等你學會了再說,只是學的難,可別再哭鼻子了。” “嗯,不哭了。”阿嬌笑道:“有時候會想我娘。不過我可以寫信給我娘的,人出不去,娘也進不來,但是書信可以來往。” 鄧智林心道,只怕信會被劉徹那廝常拆了讀的。 因為阿嬌有鄧智林這個人在,劉徹就不可能完全舍得下她這邊。 而阿嬌完全與以前不一樣了,這么反常,劉徹估計現(xiàn)在燒心的慌了。 這冷宮皇后不思念著君王,反倒還過起自在的日子來了,他能不心慌,又是要灶臺要魚竿的能不報上去!?那劉徹心里還不定怎么尋思呢,以他那德性不拆信看才怪…… 估計信中半句沒劉徹了,反而更叫他郁悶了。 阿嬌笑道:“師父,可能是因為有師父在,心里就有個底,有個指望,就不會像以前那樣了……心里隱隱的總覺得,父母可以包容我,我也不在乎父母怎么看我,因為他們無條件的愛我,我怎么都不會失去他們,可我卻不想失去師父。” “總想著要獲得點師父的疼愛和尊重的。哪怕輸了,敗了……”阿嬌道:“也想好看點,別叫師父輕看。” 鄧智林聽了這話心中一顫